听到杨二狗这话,关荣宇不怒反笑,这眼前的男人倒与自己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
“年轻人,够种,就是不知道本事怎么样。”
杨二狗轻笑一声:“就你手下的这些杂鱼,也想要试我的本事?”
“小子够狂,昌顺、李脉,你们两去会会他们。”
黑腿郭昌顺、黑爪李脉两人点了点头,直接从二楼的露台上一跃而下,三米多高的露台,二人只是略一翻身就将力道尽数卸去。
“你要哪个?”李脉瓣着手指噼啪乱响,活动着身子,对郭昌顺问道。
郭昌顺也着腰杆,活动着身子,指着杨二狗说道:“我比较喜欢有前途的年轻人,就要那个吧。”
李脉点头道:“那行,我就要那个丑八怪吧。”
杨二狗笑道:“大口,听到没有,说你是丑八怪呢。”
大口无奈的道:“,我们两个都被人当猡选了,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杨二狗摇摇头道:“你觉得他们是在选猡,我怎么觉得他们只是在选要谁送他归西比较合适。”
大口点头笑道:“说得不错,既然这样我就先送他归西。”
李脉眉毛一挑:“丑八怪,好大的口气。”
说着话李脉两步来到大口跟前,双手成鹰爪往大口的双肩抓来。
大口见到李脉的鹰爪功,反而嘿嘿一笑。
“来得好,我正好要看看是二指禅厉害,还是鹰爪功更胜一筹。”
说着将二指成剑就迎了上去。
杨二狗冲郭昌顺招手道:“老头,来吧。”
郭昌顺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道:“年轻人急什么,先看看他们不好吗?”
杨二狗还想这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却看到露台上的关晓乔一个劲的冲他使眼色,不住的点头。
“也好,让你见识见识我小弟的厉害。”
李脉与大口招来式往,均是以快打快,眨眼之间就过了五招。
杨二狗也看出了一些苗头,无论是李脉的鹰爪功,还是大口的二指禅,全都是手上的硬功夫,讲究内外兼修,做到以气运指,方能无坚不摧。
要想练成真正的功夫绝非是一件易事,吃苦可以说是必须的,两人手上的关节比起常人来要粗上整整一截,老茧更是全都布满了手上,因为常年练功,手上的痛觉神经已经麻木。
一拳打在钢板上普通人手上肯定痛得,而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就如同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疼不痒。
李脉的鹰爪功已经达到以气运指的境界,一旦被爪上,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分筋错骨。
只见李脉的双手如同一只活了的老鹰,抓扣掐拿,上下翻转,大口早已收起小觑之心,身形闪躲腾挪,不敢让李脉轻易爪到。
只是大口的二指禅同样也达到了以气运指的境界,中指和食指坚毅如铁,在配合上丹田的一口真气可谓是无坚不摧。
二指或是合而成剑,犀利无匹的直插李脉身体,或是分而成剪,专攻李脉双眼。
两人斗了十几个来回,尚未分出胜负,可是招招致命凶险,一个不慎瞬间就有可能落败。
周围的人全是行家,全都看得暗暗心惊,两人全都是手上功夫,近身作战,以快打快,招招都在毫厘之间躲闪。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大口渐渐的落了下风,被李脉的鹰爪功给压制住了,脚上的步法开始凌乱起来,额头也上大汗狂冒。
杨二狗仔细看到现在,已经明白了大口的败因,他学的东西太杂,太乱,除了手上的二指禅,其他功夫可以说是根本就没练到家。
这也是大口遍访名师的最大弊端,什么都懂,却什么也不精。
从大口与李脉过招到现在,大口已经换了三套身法,虽然每一套身法都对鹰爪功稍有克制,可是李脉在鹰爪功上侵淫多年,大口那些练不到家的身法根本就没用。
“意随心生,心随意动,意动身动,身动脚必动,脚动身随后。”
杨二狗的话在旁人听来就如同天书一般,可是在大口听来,却是如同当头棒喝一般将他敲醒。
按照杨二狗的口诀心法,大口原本僵硬的身法开始变得灵活起来,虽说还达不到行云流水的标准,至少不再如同打套路一般的生硬。
渐渐的大口与李脉又打成了平手。
在露台观战的关荣宇听到杨二狗说出的身法总纲,心中微微一惊,这个身法自己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杨二狗?!”
关荣宇独自呢喃了这个名字,眼中竟然透露出一丝兴奋,对关锋蕊说道。
“把晓乔带到客厅,我有话要问她。”
“是,父亲。”
关锋蕊像是扛小鸡似的把关晓乔扛在肩上,从二楼下到了一楼的客厅。
……
大口这边的战况还在继续,李脉现在是越打越心惊,刚才还占着上风的他,此刻已经处于劣势。
大口的身法是越来越顺,动作也开始渐渐的流畅连贯起来,手上的二指更是咄咄逼人。
李脉把心一横,铤而走险,忽然进步猛攻,手上鹰爪连环出击‘唰、唰’带着风声的两爪直击大口胸口。
大口一看来的正好,二指成剑,冲着李脉的爪心,一连两下全都点在李脉的手心上。
“啊!”
李脉的双手竟然被大口的二指禅破出两个血洞,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若非他常年练功,手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老茧,这双手就算是废了。
“唉。”郭昌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李,你还是太过性急了,他虽然顿悟,身法一下突飞猛进,可是毕竟还没有融会贯通,你只需要稳稳的守住,二三十招过后,他必有破绽。”
说实话,杨二狗对于郭昌顺的分析是赞同的,可是嘴上总不能灭了自家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
“输了就是输了,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郭昌顺似乎毫不生气,反而点头说道:“不错,他确实是输了,关家的四大黑手,有两个已经折在你们手上,传出去足以让你们在黄源名望大振,若是你就此收手,我可以豁出这张老脸,保你们安全离开。”
杨二狗不屑的笑道:“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那可笑的名望?今天要么我死在这里,要么我就要带关晓乔离开。”
郭昌顺忽然仰头长笑:“梓姗,看来晓乔是找到了一个托付终身的人,你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郭昌顺是跟随关荣宇最久的老人,也是关荣宇的表弟。
关荣宇与关晓乔的母亲傅梓姗的爱情,也只有他才知道。
在二十年前,关荣宇少年英雄意气风发,不仅武功高强,更是为人仗义,侠胆柔肠,虽然那时关荣宇已经娶亲成家,可是追求他的女孩依旧是数不胜数,不过关荣宇全都不为所动。
直到在江南水乡遇到了关晓乔的母亲,傅梓姗。
郭昌顺依旧还记得,那是一个夕阳欲落,晚霞飘拂的傍晚,傅梓姗坐在一叶扁舟上,长发高高盘起,轻抚古琴,晚霞将她的脸上抹上一抹晕红,绝美的容颜就这样出现在了关荣宇和郭昌顺的眼前。
两人同时对傅梓姗一见钟情,可是在傅梓姗的眼里只看到了少年英雄,意气风发的关荣宇,却丝毫也没有郭昌顺的半点影子。
关荣宇和傅梓姗一见钟情,正值青春的两人很快就在了一起。
可是关荣宇却无法承受心底的罪恶感,因为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在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在朝思暮想的等着他,还有那刚刚出生只会哇哇啼哭的女儿。
最后承内心压力的他,选择了逃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无声息的偷偷离开。
等他再次听到傅梓姗的消息已经是六年以后,傅梓姗当时已经重病,还为关荣宇生了一个女儿。
等再次见到傅梓姗的时候,她已经容颜消瘦,已经快要消香玉损。
因为未婚生子,她被赶出了家门,住在一处破旧的草屋当中,一个大家闺秀的小姐竟然沦落到人扫地,洗衣服为生,还带着一个五岁多的女儿。
傅梓姗全靠着母亲偷偷的一点接济才勉强度日,当郭昌顺见到傅梓姗这副模样的时候,心中泛起滔天的恨意,这一切都关荣宇害的,都是他才让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变成这样!
他现在只想要一口一口的生吞了关荣宇。
手里的刀已经举了起来,寒光闪闪刀芒已经架在了关荣宇的后颈,可是当他看到傅梓姗眼睛,她的眼神看向关荣宇依旧充满爱意的时候,他手里的刀再也握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仰天的咆哮。
从此郭昌顺发誓终身不娶,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傅梓姗的女儿,关晓乔的身上,他要把关晓乔当做是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只是在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关荣宇已经性情大变,早已不再是那个少年英雄,侠胆柔情的关荣宇。
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用尽一切的关荣宇。
为了立规矩,关荣宇竟然将关晓乔安排和下人住在一起,更是规定她不准从正门进出,以表明上下尊卑。
郭昌顺虽然明白关荣宇的用意,可是觉得他还是做得太过分了,于是他选择继续留在关荣宇的身边,目的只是为了要照顾关晓乔。
郭昌顺看着杨二狗,眼神像是一个长辈。
“年轻人,我们过过招吧,光有决心是不够的,让我看看你是否具有保护晓乔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