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一点多,等了许久的沈默透过窗户,看到属于纪宇擎的那辆黑色高级商务轿车开进了车库。
目标人物已经回来了,照他估计,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沈默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小腿的浅蓝色睡袍,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不换了。
对纪宇擎,齐非从来都是随便惯了的。
果不其然,没过十分钟,他的房门就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纪宇擎的声音温柔低沉:“小非,睡了吗?我能进来吗?”
对此早有准备的沈默,已经从床上下来,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小沙发上。
在他的右手边,是一张欧式设计风格的木质白色圆桌,桌面上放着瓶刚打开的路易十三,瓶中的液体鲜血般艳红,在落地灯昏黄的光芒映照下,琉璃一样剔透发光。
慵懒地靠在米白色的沙发背上,沈默赤脚踩着地上能够淹没脚背的白色长绒毛毯,翘起脚,浅蓝色的系带睡袍滑落在两侧,衬着那双修长地双腿更加莹白如玉。
他低垂着眼睑,轻嗅着手里高脚杯中酒水散发的芳香气息,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抬起头,望着对面的房门,扬声道:“进来。”
门打开了,体态修长,气质文雅的纪宇擎出现在他眼前,身上还穿着一身挺括得体的银灰色的西装。显然,他没换衣服就急着过来了。
换上拖鞋,回手将房门关好,纪宇擎迈步走了过来。
见他向着自己对面的靠背沙发走去,沈默摇了摇手里的高脚杯,冲着距离较远的床前塌扬了扬下巴,“去那边。”
“好。”纪宇擎脚步顿了顿,无奈的笑答一声,然后,回身走了几步,在软塌上坐好。
即便坐的地方矮了一头,他给人的感觉却和沈默平起平坐一样,有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淡定从容。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喝酒?”
“你有什么事?”沈默撩了撩眼皮,算是给了他一个正眼,不答反问。
从进门到现在,纪宇擎已经从上到下将沈默仔仔细细的检查过,见他的确毫发无损才放了心。
这会儿对沈默这副“有事说事没事就滚”的态度半点也不着脑,只态度郑重地看着沈默的眼睛,语调温柔,“小非,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
纪宇擎真诚道:“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对你动手。对不起。”
“呵——”沈默后仰了下身子,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而后,斜睨向纪宇擎,冷笑一声,“您可是英明神武的纪大总经理,我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白眼狼二世祖,您可是我的大恩人,怎么对我不是应该的?我何德何能,当得起您这声对不起?”
“小非。”纪宇擎无奈的叫了一声。
看着他有起身靠过来的意图,沈默瞪他一眼,冷声说:“坐那,不然就出去。”
黑瞳中泛起一丝笑意,纪宇擎在凳子上重新坐下来,语气温软:“小非,你要是不高兴公司里的人乱说话,明天,我就让他们统统闭嘴好不好?”
“让他们闭嘴?”沈默傲慢地瞥了他一眼,神情不屑极了,“用不着。”
“嗯嗯,我知道你不在乎。”纪宇擎附和地点点头,言语中带着一丝讨好,“是我看不惯他们说你半点不好,我家小非从来都是最好的。”
就算这样,沈默冷冰冰地也态度半点没见好转。
他仰起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红酒,将其磕到桌面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而后,看向纪宇擎,不耐烦的再次赶人:“没事出去,别浪费我的时间,我要睡了。”
“小非,我……”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纪宇擎将要出口的话。沈默站起身,走到床头柜前,伸手将放在上边手机抄了起来。
“谁?”
“齐少,是我。”一把稍显苍老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贺乘风?”沈默扭头瞥了纪宇擎一眼。从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的盯着接电话的沈默,面色沉的可以滴水了。
转过身,抱着胳膊,曲起一条腿抵在床头柜上,臀部靠着柜沿,沈默好整以暇地冲纪宇擎挑了挑眉,口中却半点不耽搁地问道:“找我有事?”
“听说,我家臭小子今儿个得罪您了?”贺乘风笑呵呵地说:“我是来替他给您赔罪的。那就是个混球,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话怎么说的?”对着纪宇擎挑衅地笑笑,沈默在电话中的口吻却透着点与平时截然不同地亲密热情,连称呼都变了,“贺叔,合该是我给您打电话赔不是才对。今儿个,我一时冲动,没控制好力道,可能让贺哥受了点小伤,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诧异于二世祖今儿个怎么转了性,和以往截然不同,贺乘风不愧是老姜,接话仍旧十分利落,声音更是分外爽朗。
“啊哈哈,齐少,您可别这么说。以后公司里,他还要靠您提携呢!没做对,您揍他也是应该的嘛。甭说今儿个,就是以后,他有什么出错的地方,您尽管教训,不用看我面子。”
又亲切地和贺乘风寒暄了两句,在沈默说完“改天一定登门拜访”挂了电话之后,静默良久的纪宇擎这才站起身来,低下头,凝视着沈默的眼睛,语意沉沉,“小非,你以后还想和贺家父子来往?”
直到这个时候,沈默才发现,纪宇擎比齐非高了几乎有一个头。被他这么居高临下的一看,沈默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
输人不输阵,以齐非的骄傲哪能容许自己处在弱势地位?于是,沈默立刻挺直脊背,扬起下巴,不躲不闪地和纪宇擎对视,挑衅地反问:“那又怎么样?”
“小非,你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
“我嫉妒你啊?想把你赶下台,”沈默玩世不恭地笑着,摊了摊手,“所有人不都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想法!虽然,”纪宇擎闭了闭眼,挫败地神情一闪而过,“我的确弄不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紧紧地盯着沈默的眼睛,笃定地表情里掺杂了些微的迷茫,“你这么做,是想毁了公司?为什么?”
“你不懂?你说,你不懂?”沈默捂着脸,低低的笑出声来。那笑声中满是讥嘲的意味,不知道是在嘲讽纪宇擎,还是在讽刺他自己。
“小非?”纪宇擎皱起了眉。
沈默放下了手,看向他。
俊美倨傲的青年嘴角仍勾着笑,那笑容中却殊无笑意,黑色的瞳眸犹如深不见底地潭水,平静的表面下是不住涌动地暗潮,“想知道我要干什么?”
纵使他们一起长大,自认为对齐非了解的十分透彻,这回,纪宇擎却有种超出掌控地诡异感——这样的齐非,他从来都没见过。
哪怕齐非的态度古怪,为了能破解这个乱局,让他不至于真把齐氏夫妇的心血毁掉,他也得彻底弄懂齐非到底在想什么。
想到这,纪宇擎皱起的眉头稍稍松了松,冲沈默点了点头。
“那好,我告诉你。”说着话,沈默直起身子,双脚落地,走了两步,逼近了站在床边的俊朗青年。
两人间只有短短的一段距离,不过须臾,沈默就站在了纪宇擎面前。
他毫无预兆地伸出手,猛然一推——没有半点防备的纪宇擎仰面跌倒在床上,宽大柔软地双人床,被他砸的不住颤动。
没等纪宇擎从深陷的床铺中挣扎起来,沈默已经欺身而上。
他一脚支地,单膝跪在纪宇擎双腿间的床沿上,双手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身下,借着自己的力量和不易着力的软床,让纪宇擎半点动弹不得。
“小非?!”
“你不是想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吗?”沈默略略低头,看着表情茫然地纪宇擎,勾起一个诡异地笑来,“现在,你懂了吗?”
他看着纪宇擎的脸色由迷茫变成恍然和震惊,满意笑了笑,俯下身,将嘴唇凑近他的耳边,“我想要干、你。”
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耳朵上,带来一阵湿热的□□,纪宇擎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被他视为弟弟的齐非竟然对他说出了这种话,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没得到纪宇擎的半点回应,沈默却浑不在意。他高挺的鼻尖擦过纪宇擎温润的脸颊,然后,和他的鼻尖正正相对。
两人面庞轮廓相接,唇与唇之间几无空隙,呼吸交错间,彼此的气息纠缠着涌入鼻端。
四目相对,沈默的眼瞳亮的惊人,像是燃着疯狂地火焰:“公司,公司,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它。它占了你那么多精力时间——只要我毁了它,你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我了吧?”
纪宇擎凝注着沈默的黑眸,将那其中的坚决和偏执完全收入眼底。他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如果他才是小非做这一切的原因,那么——
双手握上沈默的腰身,纪宇擎猝然发力!
沈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被纪宇擎压在了身下,两人刚刚好交换了位置。
他瞪大了眼睛,刚想挣扎,却被位于上方的纪宇擎轻而易举的镇压。
单手握着沈默两只手的手腕,将其束缚在头顶,膝盖稍一用力,抵住了他腿部的挣动,纪宇擎用另外一只手捏住沈默的下巴,低下头,对准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对方地唇在自己的唇瓣上狠狠地碾磨着,柔软的舌侵入了自己的口腔,大肆攻城略地,不住探索。
口中的津液和空气被对方不住地汲取,沈默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蒙,胸口闷闷的发痛。更有一股燥热从唇齿相接处升起,电流般的□□,从头麻到脚底。
直吻得沈默眼泛水光,面色通红,纪宇擎才放过了他。
用舌尖舔去对方嘴角的不慎流出的津液,纪宇擎略略抬头,看着自己身下眼含媚意,面若桃花,不复之前桀骜的俊美青年。
“你不就是想要我吗?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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