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她蹙眉问道。
以秋枫远的能力,绝对不应该是让祸水这样一直拖着才对。
这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水温凉都不想问。
只要……有办法让萧容华活着就好偿。
秋枫远垂眸不语。
一旁的温如故缓缓起身道:“那就要看叶小姐到底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撄”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这般走来的叶文霜驻足,“知道什么?”
两人都没有接话。
只有秋神医道:“对里面那位的病情知道多少?”
叶家是行医世家,而且跟当年的长渊天师还颇有瓜葛。
虽说这姑娘失忆了,记得一二也是好的。
叶文霜面色微变,同他说了一阵的情况不好,到后面已经是几人都有些沉默。
秋枫远对这姑娘说的倒没有什么质疑的,只问:“姑娘是叶家大小姐?”
几人都有些奇怪他为何会如此问。
叶文霜答道:“我被救出来的时候,他们是如此说的。”
推得极漂亮。
水温凉几人也没有心思再推敲这话。
最担心的还是里头的那个。
她透过门缝看里头的那人,墨眸越发的幽深了起来。
自小就没有什么亲人的水温凉,以为同闻雪走散已经是最伤怀的事情了。
但是只要人还在,就还会有重逢的时候。
这祸水风华正当,若是因此……她无法想象他一病不起,独自被埋于黄土之下的模样。
整个人都冷得厉害,袖下的手都握紧成了拳。
秋枫远道:“这马上要开春了,眼下我只能去南安碰碰运气了。”
“听说南安的千峰山上有草名长颂,神医可是去寻它?”
叶文霜面色微变,“千山之外,凌云而生,别说能不能寻到长颂,就是找到了如何能赶回来呢?”
“我同秋神医一起去。”
水温凉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开口道。
到时候也许还能借用一下穿梭门系统,这一来一回就会减去许多花费在路上的时间。
温如故道:“不可,你不会武功自保尚且困难,还是留在他身边较为妥当。”
叶文霜道:“温公子所言极是,你……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头了吧。”
当初在云州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在叶家旧宅里头见过。
她有多少能力,叶文霜心里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现在却俨然一副怕她拖后腿的样子。
“好了。”
秋神医没有时间在这耽搁,只道:“我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有劳叶小姐多为照看了。”
在方才的交谈之中,他差不多已经可以肯定,叶家之前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临走时,又特意嘱咐水温凉道:“你就是想去,也得看他肯不肯,这位爷原本脾气就差的不行,你还不顺着他些,好生陪着!他若有什么想做的想闹的,也不必阻拦了,由他去就是,总归让他高兴就成。”
水温凉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应下的。
脑子混沌成一片。
不知道这话到底有了几层意思。
独自一人走到了角落里,一个人蹲在那里许久。
直到弯月挂上柳梢头,晚风凉凉的吹在身上。
……
“娘娘!姐姐……你如今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你真的忍心让我死吗?”
沈秋梅看着两名内侍拉着三尺白绫逼近,凄凄惨惨的跪在地上乞求。
偌大的宫殿灯火零落,毫无人气,如同置身龟殿一般。
这才没几天下来。
沈秋月就已经衰老了不少,被人从皇后的位置上推下来。
虽然还是妃位,却不知道被多少嫉恨多时的贱人狠狠地欺压了一把。
老皇帝纵然曾经对她有心,如今这后宫多的是年轻水嫩的美人儿。
被大臣一谏,就越来越疏远了她。
“妹妹,莫怪姐姐狠心,要怪就怪萧容华太狡猾,若他回来肯定要这事追究到底,到时你我一个都活不成!”
沈秋月拉过了那条白绫上前,柔声道:“妹妹,你一向都是是个聪明人,若你是个男儿,我何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面上却没有半点柔软之色。
若不是沈家父子太过无能,她也不至于将辛辛苦苦才得到的皇后之位就这么让了出去。
想那容氏的背景来出来,满朝文武谁敢多言一句。
沈秋梅拉住了她的手,颤声道:“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姐姐!你在等一等,也许萧容华已经死了也不一定!”
当时情况危急,她才会自告奋勇找了这么一个由头。
却没有想到,报应来的这样快。
“对,他肯定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这样悄无声息!”
沈秋梅已经变得口不择言,她紧紧握住最后一块浮木一般道:“皇上那般喜欢你,一定不会真的怪罪的。姐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
“救?你们将我害成这样,还让我如何救?”
沈秋月一把推开了她,吩咐两个内侍道:“你好生送她上路。”
说罢,便跨门而出。
“姐姐!”
沈秋梅犹不死心的凄厉叫喊。
那人却怎么也不回头,身前两名内侍冷笑着逼了上来。
用白绫将沈秋梅的脖子圈住,挂上了房梁然后死死勒住。
沈秋月站在殿外,听着里头的动静从挣扎到悄无声息,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她抚了抚发髻,抬头看着天边弯月。
内侍退了出来,恭谨道:“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
“好。”
沈秋月没有回头多看一眼,“记住,是她自己不堪受辱,悬梁自尽的。”
姿态妩媚的女子此刻看着格外的渗人。
内侍连忙称是。
看着她婷婷袅袅朝皇帝的寝宫走去。
……
第二日的时候,辰王爷便已经可以下地了。
她看着这人俨然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模样,眸中略有异色。
“你……怎么下榻了?”
按理说那么重的伤,不养上百天,至少也得个把月。
“别人的榻总归睡得不舒服。”
萧容华一手搭在她肩上,喊累了,让她扶着在院里坐下。
精神气却看着极好。
给他一把白折扇,便又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祸水王爷了。
“秋枫远给你吃什么了?”
水温凉却一下子蹙了眉。
如果她没有失忆的话,辰王爷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么个样子。
萧容华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轻笑,“怎么,你也想尝尝?”
半点也没个正经样子。
她气不打一处来。
却又没法子同他生气,“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灵丹妙药,我还真要尝尝!”
就怕这祸水是强撑着,面上虽然什么都看出来。
可她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这该死的直觉!
萧容华白泽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嘴馋,不好。”
她微微一笑,“那今日接着喝白粥啊。”
反正自从来了温公子这里,水温凉就觉着味觉这种东西,基本上也是没有什么用了。
辰王爷勾着她的下巴,徒然靠近,含笑道:“那就要看怎么吃了?”
这这这……
水温凉莫名的就红了双颊。
再和这祸水待下去,也是要疯了。
偏生辰王爷一本正经的盯着她瞧,还问道:“奇了,我就问了一句怎么吃,你脸红什么?”
水温凉,“……”
含怒去拍这祸水的胸口。
手都还没有碰倒衣襟呢。
他先喊开了,“啊……疼。”
这发作的也太快了些。
可这祸水就没个跟寻常人一样的时候,她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道:“哪里疼?”
萧容华的指尖轻轻落在她胸前,琉璃眸里都是流转的笑意,“这里疼。”
嗯……她心疼。
水温凉站在那里,不由得愣了愣神。
在这浮尘之中这么些年,已经太久没有让人温暖到心底的人了。
他俯身拥着她,在耳畔喃喃低语,“温凉,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