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一次。之后每次见到那只狗都想揍它。但它对我的恨意远比我对它的恨意更重,见我还想咬我,结果我很欣慰的是我打了狂犬疫苗。所以,我现在还能有上大学的机会。
不过,自此之后,我再见到狗都是绕着走。我怕被再被咬。因为我又不能咬它。而且打不过它。
那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是因为此,我家里没有养狗。作为一个农村家庭,没有看家狗,这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但对于我们家来说,这很正常,不过也有可能事我爸妈把我当成了看家狗了。想想也是,每次他俩去田里干活,都会跟我说一句“凤凰好好看家哈”,这样一来,倒事有那么一点难过。
哎,说跑题了。我现在心里的念头就是姚舒怡就跟一只疯狗似的,让人讨厌,不对,这不仅仅是讨厌,简直是让我害怕的节奏。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是这样想的。同样,也是这样去做的。所以我给赵思老师打了电话。打算听取他昨日的建议,出去“躲一躲”。
听得出来,赵思老师很意外,电话那头很诧异的语气,“怎么突然——额,关于去警局那事,你别多想,只是一个调查罢了。富家女总是这样闹点小脾气。”
他大概是在安慰我吧。可我总觉得如果不制止的话,这样的事仍然是不可避免的。闹点小脾气?我笑了。
“老师,我确定了。你不用劝我。”我如此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李布衣有点呆萌地瞧着我,“娘子,你怎么了?”
而我其他两个舍友,在一开始我打电话时就有些疑问,现在终于是没憋住,问出了口,“凤凰,你给谁打电话呢?”“什么事啊?”
晓彤的脑洞和一般人相比很大,同样的是,在我们宿舍更是翘楚。“哎,你是不是答应哪个老师要让他潜规则了?”
我本来心情就有点忐忑,就跟过山车一样,而晓彤这一脑洞大开,却让我感觉我坐在了断电的过山车上,然后,在最高的天空上——下不来了。
“滚。小丫头怎么那么不纯洁呢!”我严厉地批评她。你再说我可把你晚上偷偷摸摸看黄色小电影的事抖出来了啊。
晓彤嘿嘿笑,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刚想要把事情告诉她,但转念一想,她们知道实情,反而会担心我而阻拦我吧。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不能说实话了?
“一个社会调研活动。我打算参加。”我如此说道,显得逼格满满的。晓彤和静静在学习方面总是兴趣缺缺。从我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我本来是个多么爱学习的好同学啊。作为我们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我很骄傲。但来到大学,受着两位的影响,我对学习的热情也降低了大半。“是嘛。”“哎哟,不错嘛。都爱学习了。”果不其然,晓彤和静静成功转变角色,成为事外人,对我进行冷嘲热讽。
“毕竟爱学习。”我这样说。她俩笑得更欢了。
我有点小难过啊。这也鄙视学渣的意思嘛。没想到,我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感觉,很是悲哀。
过了一会,晓彤和静静慢慢收敛了笑容。
“出去散散心也好。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现在还有个脑残姚舒怡跟疯狗似的咬着你。虽说她骨折了。”晓彤顿了顿,静静毫无缝隙的接着道,“但是毕竟没死。所以还是要万事小心啊。”
她俩这么说的时候,讲真,我在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听了个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跟电视剧里的于谦和郭德纲似的。但是毕竟没死只是骨折,怎么这么逗呢。
但我心里确实感到了温暖。有这么两个闺蜜,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不会太坏。这就是陪伴的感觉。“放心吧。”我也笑了笑。这估计是我从警局回来后第一个笑。不过,这么说也不太好吧,毕竟我回来才过了不到俩小时。这样一想,我的心倒是很大的,倒是胸不见大。
李布衣在一旁呆呆瞅着我,支支吾吾,“对不起啊娘子,都是我的错。这几天我白忙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神帮我出了这口气。”
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哎,这小鬼消失了几天,然后姚舒怡就骨折了,我觉得事情完全一副复仇的戏码啊。但是他却死不承认。我知道,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肯定会跟我来邀功。
“哎,你到底这几天收获了什么?你什么也不说,事情你也说不是你干的!那你去哪了?”我完全是吐槽的模样。
“唉。总之一言难尽。”李布衣叹了一口气。让我感觉他似乎要说一件我难以接受的恐怖的事。但他在说完“一言难尽”后就开始启动了哑巴模式,弄得跟一尊佛像似的,他不说话,我也不能逼着他不是。我就留他一个鬼在飘呀飘,慢慢地叹气叹气。
但是有人在你旁边叹气,肯定会影响你的心情。你说我本来是笑着的,这被他一弄,也想要叹气了。人群里传染的恶习啊。虽然准确来讲是一人一鬼。
唉。我还没叹出气。恰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赵思老师的。我接通了电话,他就说了一句话,“我在你们宿舍楼外,下来说。”
我愣了一下。距离我俩上一次通话的时间有二十分钟吗?
“谁呀。”晓彤问。
“约你的吗?”静静也问。
“没有啊。是赵思老师。”说完我便走出了宿舍。留她俩慢慢在这幻想吧。
宿舍楼下。站着一个帅气高挑的颜值担当,估计不认识他的根本不能把老师和他联系在一起吧。毕竟,看起来很年轻。
“离远看,又年轻又帅啊。”我感叹了一句。
那在我眼前装哑巴,搞行为艺术的李布衣此时来了精神,“娘子,你看我,更加年轻好吗?你猜猜我多少岁?”
我懒得理他。都死去那么久的人了。我能说驻颜有术吗?这完全不是可比的对象呀。哼了一声,我就当回复他了。
我还没走过去的时候,赵思已经看到了我,他冲我摆摆手示意。
“赵老师,什么事啊。刚才电话里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赵思表示电话里说很多事不确定而且很多事不适合在电话里说,所以还是要面谈一下。还冲着我身后的李布衣打了声招呼。他这打招呼我倒是一点不介意。毕竟做人的礼貌嘛。
但他说,“姚凤凰她夫君,你好。”我气炸了。李布衣听到这话,立马都笑开了颜。看起来一句话就把他给收买了。我还能说什么,这廉价的货色,比我想象的更没节操。
“有事说事好吗!不要扯别的!”我这么跟赵思说。还老师呢!一点为人师表的风范也没有。
“我打算带你去看看姚舒怡。”他倒是不卖关子。但是说的这一句话,都想让我打他。不过可能是我听错了,我再次问了一遍,赵思老师很耐心的重复一次,“我打算带你去看看姚舒怡。”
“为什么啊!”我发出了我二十年来最大的疑问。估计随身带个十万个为什么都不能解答我此刻的疑问!
李布衣也是露出了疑问的神色。
“她把你都收买了?”我问道。
赵思带我来到宿舍楼旁边的健身器材旁边。他说在这儿谈话不会被人打扰。不过说也是,这健身器材一直都在我们宿舍楼下,但我住校那么久,从没见过有人碰过。大概是女生都比较懒吧。
“李哥——”赵思开口的时候,我有点懵逼,李哥,这是叫谁啊?这是在回答我的疑问吗?我更加纳闷了。但看他眼神的方向,我明白这是在叫李布衣。李布衣也愣了半天,估计生前死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称谓他。很谦虚地道,“别李哥。你是凤凰的老师,叫我布衣就好了。”
“布衣。好名字。”赵思赞叹了一句,“那我就不矫情了。布衣,我想知道,姚舒怡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这是李布衣第二次被问道这个问题。这一次他没详细说,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你能先不说别的吗!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去看姚舒怡啊!怎么了?她受伤我就得去看她?她是我什么人啊?这事压根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赵思看着我,“我知道你俩关系不好,她也一直针对你,这次是没有证据。下次呢?再下次呢?”
“所以我要躲着点呗。”我回道。
“我是这样想的。”李布衣思索道,“咱们呢,去看看她骨折严不严重,既然都结了梁子,不如冷嘲热讽一下。这样心里也舒服。赵老师是不是这样想的?”
赵思愣住了。呆了半天没说出话。
“实话说吧。是姚舒怡的妹妹——”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浮起了一个害羞的小姑娘的模样。“她怎么了?”
“是她来恳求我,说是想要你去找她姐,好好地把误会解除掉。”我一愣。真的假的。“她不会是脑子坏了吧?这时候去看姚舒怡,我只会嘲讽!”
我激动地整个人都站起来了。哦,不对,我现在压根就是在站着!我激动地都忘了我是在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