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已经翻滚着波涛汹涌了,脑海里努力地想着用现代人的词语去嘲讽古代的李布衣。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李布衣揉搓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差点就要哭出来,还口口说说欺负我。我真服了。男的比女的还能装可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性别互换的意思吗?搞大哥!
“为什么是咱家开的?”“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呗。”李布衣抬了抬头,用一种特别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仿佛在说这种问题还问我,我真服了。王土,你真是皇子啊?我醉了。不过还没等我吐槽的时候,就听见耳朵里传来了连续有规律的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起来。我心里头第一个反应是宿管老师又杀了回来。
不过因为刚才是被她突然到访措手不及,所以我们这次把门关上了。宿舍门都是那种防盗门,关上在外面打不开的那种。和我们农村里面的大不一样。
咚咚咚。
敲门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比刚才更加地急促。
静静用嘴型说,会不会又是宿管?晓彤翻了翻白眼,不至于吧。
我连忙将点着的蚊香踩灭,推到了床底。然后又拍了拍自己身上那压根没有的尘土,跟小学生遇到班主任的感觉一样。
“哎,不至于吧?”晓彤看着我这连续的动作,冲我顺道。
静静边笑着边走到门前,哎,放轻松。但是敲门声还在响,一声声的咚咚咚。“谁呀?”她隔着门问。我心里的打算也是如果是串门的就不开了。不过想来也是,我们321臭名远播,开学那么久,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想要来我们宿舍串门的。除了有一次走错的。不过想想,321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多传说我至今没有搞懂,或许真的只是谣言吧,我在心里想。
静静再次问了一遍谁吗,但给我们的回应的却还只有咚咚咚声。
晓彤小声说,要不假装不在得了。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太好,毕竟如果是宿管,那就不太好了,本来嘛,宿管老师对我的印象已经够差了,再来这么一次搞不好要给我穿小鞋啊。静静和晓彤两人倒是不怕,一个是宿管老师大闺女,一个二闺女。就我,只是一个路人。我表示心很受伤。
“开吧。搞不好有事呢。”我说话的时候看向她们,但手已经放在了把手上。没等她们说好不好呢,我已经把门打开了。
然后我便看到长发向我走过来。吓了我一跳。
“你找谁啊?”晓彤静静也凑了过来。
长发女同学现在散着头发,把整张脸完全盖住。弄得还有点小惊恐。和电视机里的贞子一般。不过我面前的女孩看起来发质要好一些,毕竟是真人版的,不一样的视觉感受。
长发女同学不说话,仍然是这样站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你。
“哎。”晓彤拉了拉我,“把门关上吧。”
静静也点了点头。
我刚想要听从她俩的意见的时候,长发女同学伸出了胳膊,直直地落在了我脖子的位置,我整个人愣住了,然后被她重重地掐住了。
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这么奇怪的造型,然后突然掐住你脖子。这么来,你害不害怕。反正我整个人懵逼了。那双手愈来愈用力。
“你有病啊!”我两只手按住她的两只手。只不过力气没有她大。仍是处于劣势。晓彤直接一脚踢在了长发女同学的肚子上,“滚蛋!”静静也拉住长发女同学的头发,“放手!你快点放手!”我艰难的呼吸,差点就要休克了。
长发女同学不管不顾,仍然死死掐着我。仿佛我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一样。
“掐死你,掐死你。”
然后吹过了一阵冷风。是李布衣一个巴掌抽在了她的身上。“找死!欺负我娘子!”
咳咳。被人掐的我都有点缺氧了。“你到底是谁?我招你惹你了?”
长发女同学倒在了地上。
晓彤和静静和我关系经历这些事,早就如同一个人。她们两个人恶狠狠的。“装什么死啊!”晓彤又踢了她一脚。
李布衣蹲在她面前,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总之那长发女同学开始抽搐。
“唉,好了好了,问清楚得了。”我怕事情弄大,急忙说道。
但晓彤和静静还以为是对她俩说的,所以只是一个说她先动手的一个说就是。
其他宿舍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看得出来,有几个想要仗义执言,但空气里飘荡着有人说,这是321,别管了,毕竟那个那个。
我擦,哪个哪个,您能说清楚点吗。
就这人群越来越多,快堵住了整个走廊的时候,熟悉的中年大妈声音响了起来,哎,哎,让让。
我真是醉了。听到这个声音我都要哭了。本来是躲着她的,没想到却还是和她撞了个面。“老师好。”我打了声招呼。
“看什么看,都回宿舍去。”宿管老师有那个身材,都颇为有震撼力。
走廊里的人群慢慢散了去。不过那虚掩的宿舍门让我明白,她们在偷听偷看些什么。
同学,你没事吧?
宿管老师拉了拉长发女同学。
但长发女同学明显是闷骚型的选手,压根不说话,或者说是被李布衣用鬼术什么的给伤了。
宿管老师撩起了她的头发。
我估计至今不会忘记那个表情。
她的五官算不上漂亮,但组合起来也还好。但她的眼睛却是死死瞪着我,仿佛是要把我吃掉一般。我那时候才觉得,我跟她似乎真的有什么仇恨。虽然说这仇恨我从来没意识到,或许是什么时候结下了梁子也不告诉。
怎么回事啊?才刚从你们宿舍出来?就给我整这出啊?还想不想住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反话。晓彤还张口想要解释的时候,嘴巴才张开还没有发出声音,就听到长发女同学慢悠悠说老师您误会了。
长发女同学摇了摇头,慢悠悠得从地上站起来。
老师,我是自己摔倒的。不怪别人。
这是她第二次开口。
我有点纳闷,不是说有深仇大恨来着吗,怎么突然对我说好话了。
脚步声传了过来。一名女同学慌慌张张朝我们跑了过来。
舒怡,你没事吧?
我认得出来,她就是第一次走错宿舍到我们这来的人。
我说同学,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我在心里不住的吐槽。并且和李布衣进行了小小的交谈。
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她就倒在了地上?
娘子,你这样还怪我吗?她都掐你了!你看看你,脖子都被掐粗了。
那她倒在地上怎么还抽搐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蹲在地上只是觉得她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但这次李布衣没有回答我。或许我问的话原本就是句废话吧。毕竟这叫舒怡的女同学哪里都是奇怪的吧。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要人身攻击的,毕竟刚才想要知我于死地的她竟然没有落井下石。
晓彤和静静都呆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爸以前跟我讲的一个故事。是关于日本的“三国”时代的一个故事。织田信长把自己的二女德姬嫁于德川家康的长男德川信康,但夫妇二人并不和睦,尤其是德姬与信康的生母,也是家康的正室筑山夫人势同水火。德姬回安土城省亲的时候,哭泣着向信长诉说筑山夫人待她如何刻薄,并捕风捉影地报告说筑山夫人与甲斐武田氏暗中有所往来。织田信长派人调查此事,得到的汇报是:筑山夫人果然暗通武田氏,准备逼家康退位,而让嗣子信康继承德川家。无疑,如果谣言为真,并且叛乱确实发生了,信长最牢固的盟友德川氏将会倒向武田氏一侧,从此东线再无宁日。得报的信长大为恼怒,写信给德川家康,要他赐死胆敢悖逆谋叛的筑山夫人和德川信康。德川信康为人高傲暴躁,许多家臣都对他抱持着极大的反感,信长也正是听取了这些德川氏家臣的意见,才决定要赐信康一死。然而这些家臣虽然不满信康的脾性,却并没有要废黜他或者杀死他的意思。且说信长的书信送到冈崎城,德川家康祸从天降,不禁瞠目结舌。他急忙回信分辩说:“筑山之事,我所不知,但小儿信康一定不会参与谋逆,还请大人收回成命。”信长对此的答复是:“若杀其母,怎能再期望其子的忠诚?只要筑山夫人罪状确实,则母子同罪,不可宽贷。不必挂虑小女,请尽快动手吧。”在经过反复思想斗争后,家康为了保住和织田家的盟约,从而维护家族的安康,被迫含泪杀死筑山夫人,并逼信康自杀。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继位,德川家康继续隐忍,直到秀吉去世,才动手灭掉丰臣家,建立了江户幕府。他活了74岁,信长活了49岁,秀吉活了63岁。秀吉死时他已经55岁,灭掉丰臣家时已经73岁。
我觉得现在的舒怡对我就有一种是不是要等待半老的时候然后来捅我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