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夷希说道:“不好说,刚才她杀心一起的时候,我感觉,我们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她掌控在内,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
杨萱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她每次说话都没有回头,我却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在对着我。”
林羽说道:“似乎是,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杨萱你知道吗?”
杨萱说道:“我没听说过有什么武功有这个能力,或者是我们感觉错?”
陈夷希说道:“不可能,术法对自然的感知十分敏锐,我绝对没有感觉错。”
杨萱说道:“现在猜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已经在这里,本来以为离开蓝香阁就是安全,想不到又来了一个怪女人,总之我们在这里要万事小心。”
“嗯。”
三人也没管那个大嗓门的结局了,也没有管另外一个被选进来的小丫头,三人一起走进暖香斋。
进入这暖香阁内四面皆是玲珑雕花木板,木板上皆刻着名贵书画,或岁寒三友,或大好河山,或奇珍花卉,或飞天走兽,各式各类的墨宝都有,上得二楼,映入眼前的便是四面墙壁上,皆抠成凹槽,或摆放琴,或剑,或通透玉瓶,什么样的珍宝都有,只在拐角处还有一个小房间,进去就是一张八宝屏风,雕成万福,却是翠玉所制,色泽青翠,并无奢华之意。
绕过八宝屏风,便是一张红木书桌,安置着笔砚,还有一副刚刚写好的《临晴帖》,正在桌子上晾干,窗户正敞开着,从窗户内看去,整座府邸的景色收入眼帘,就站在这暖香斋里,便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林羽说道:“早知如此,当时我们抢劫的时候,就应该来抢他儿子的,这里的宝贝可值钱多了。”
杨萱也说道:“我怎么知道这沈均和沈含平跟暴发户一样一身的珠光宝气味,怎么他家的小儿子这么温文尔雅。”
陈夷希说道:“锦容刚才也说过了,这府邸的布局是沈含琦设计的,林兄,你看得懂这布局怎么样。”
林羽说道:“很棒,南方园林之艺,重点在于入园时不能把园内景色一览而尽,要婉转又尽蓄,且要有活水引入方是南方园林,园必隔,景贵深,不曲不深,欲放先收,藏而不露。”林羽走到窗台去,向外眺望,向陈夷希杨萱挥手道:“你们过来看看。”
陈夷希杨萱来到窗台,林羽伸出手指指道:“你看,这里位处自然地带,极尽山水地脉,从风水学上说,这里是一处极佳的长生休憩之地。”
林羽接着说道:“没想到这个沈含琦是一个儒雅公子,会诗画,会园林,会风水,真奇怪啊。”
杨萱说道:“我们下去吧。”
“嗯。”
三人下去以后,迎面而来的便是另一个被选进来的守卫,是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看到他们,露出一个小酒窝,笑道:“你们原来在这里,难怪看不到你们。”
杨萱主动上去和她说话:“是啊,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轩杨。”为了以防露出来历,杨萱特意化名,林羽也改名叫俞林,陈夷希改名叫西一,都是把名字倒过来。
那个小姑娘笑道:“我叫红霜。”
杨萱说道:“以后我们就要互相相处了。”
“嗯。”
锦容突然出现,说道:“你们参观完了吗?现在我们要去见主母了。”
说罢锦容直接就走,也没有提那个大嗓门现在是什么下场了。
红霜小声地说:“那个大嗓门是不是已经?”
杨萱赶紧捂住她的嘴:“千万别说。”
红霜眸子一闪一闪,惊慌的神情在眼里跳动着,“嗯。”
四人跟着锦容走向石子路的另一分岔口,过不多时,便已来到了一所偏僻的地方,与沈含琦的住所不同,这里极为的偏僻,只是开了个小门,门后也没有什么很高的楼房,只有几棵稀疏的树木种在门口,丝毫并不令人起眼。
林羽想着既然这里是沈均的妻子住的地方,当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怎么会是一个这么寒酸的破地方,要是锦容不说,林羽路过了连看都不想看。
沈含琦的住所虽然简朴,并不是一个待客所在,但其淡雅朴素,却别有另一番欣赏游玩的风味,而这里,简直是太破了,实在是破坏了这府邸的意境。
只见门口上的匾额上写着三菩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一所庵堂呢,谁能想到这沈家主母居然是住在一所庵堂里。
进到门内,一座庵堂出现在面前,只见庵内云雾袅袅,熏香怡人,里面有一位尼姑正坐堂内,锦容领着四人进入庵中,在那尼姑身边悄悄耳语:“主母,来了。”
沈主母轻轻睁开眼,手上的念珠也停下来,面容平静,对身旁的锦容柔声说道:“去给他们拿四个蒲团来。”
锦容应了声,走进内室拿出四个蒲团,放在林羽四人面前,又拿出另一个蒲团放在沈主母身旁,然后让开身子,四人才发现锦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跪坐在沈主母身旁,脆生生地喊了声娘亲,便知这小孩就是沈含琦。
沈主母抚摸着沈含琦的头,拿着念珠的手先四人示意道:“坐吧。”
沈主母轻声对沈含琦问道:“今天有没有做功课。”
沈含琦说道:“有,孩儿今日有把临晴帖临摹好。”
沈主母接着说道:“今天不用害怕,平儿为你加强了护卫,你今天可以好好睡觉了。”
“好。”说着,沈含琦起身向四人弯腰:“谢谢哥哥姐姐。”四人打量着沈含琦,估计他只有十三十四左右,说话却很有礼貌,和他哥哥简直判若两人。
沈含琦行过礼后,又腻在母亲身边,这样母慈子孝的场面很寻常,但在这样动荡的时代,却是很难得,一时间,杨萱,陈夷希,红霜心中都有些羡慕这样的母子亲情。
唯有林羽,眼眶中已有了泪花闪烁,看到了这一幕,仿佛看到了当年,林羽三岁时便已没了母亲,儿时母子的天伦之乐只有午夜梦回时才会看到,而父亲也已不久前去世,林羽以为这些情感早就被他忘怀于江湖中,谁这这些还是牢牢地刻在记忆里,如今看到这一幕,心中被深埋已久的对亲情的渴望被卷了出来,汹涌在眼眶。
杨萱在他旁边,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许久,怎会不知道他现在的感受,悄悄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沈主母突然道:“哪一个是天南宗的弟子?”杨萱说道:“是我。”沈主母挥手道:“过来我看看。”杨萱走上前去,沈主母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握住杨萱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会,说道:“是个机灵的孩子,你就留在我身边照顾我吧。”
杨萱不好拒绝,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