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有了短暂的寂静,闫泽珩不知陈静雨在想什么,以为她在纠结自己刚才这句话,沉思过后还是决定劝劝她。-79小说网-
“静雨?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两件五位数的衣服被咱俩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穿走了,为什么没有人拦住我们。”
陈静雨用食指挑起闫泽珩的下巴,动作与陆离辰出奇得一致。
“老实招来,是不是与你家先生明修暗道,与‘裳意’的老板暗度陈仓?”
闫泽珩故作吃惊状,“你怎么知道?”然后两个‘女’孩凑到一起,咯咯地笑了起来。
“‘裳意’其实是brian的心血,他在服装设计方面很有天赋,据说这间店是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我哥提议将红包当生日礼物送给他,然后那一群狐朋狗友表示赞同,半年后就有了‘裳意’,后来,他们一家移居美国,brian就把这间店送给我了。不过他还是唯一的设计师,现在想想该还给他了。这次就当福利了。”
“谢谢你,泽珩,这件衣服,我很喜欢。”
陈静雨和闫泽珩一顿胡吃海喝后在路口与她分别,打车回了家,独留下闫泽珩一人,像幽灵一样在街道上肆意游‘荡’。
身后黑‘色’的克莱斯勒再次充当了牧羊犬的角‘色’,只不过这次的小羔羊换了身淡紫‘色’的皮‘毛’。
这里距离她与耿墨皓的家,也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她也不急,索‘性’脱了松糕底的公主鞋晃晃悠悠地向着家的方向磨蹭。
车灯闪烁,闫泽珩回头,眼硬生生地被刺得生疼,因为过于晃眼,她根本没看清,觉得可能是自己挡道了,便很自觉地往路边靠了靠。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从包中掏出手机,是闫冷轩。
“嗯。回家没?”
手机中传出闫冷轩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没有,我在散步,马上到家。”
闫冷轩‘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决定开口。这些年,他的角‘色’,亦父亦兄,有些道理总归还是要讲给她听的,不然以后是要吃亏的。
“冷儿,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为人妻了,不能再不计后果的胡闹了。如果今天你得罪的不是陆少,对方势力又极大,你想过后果没有?”
闫泽珩咬着嘴‘唇’,虽然很不想认错,但闫冷轩说的句句在理,不容她反驳。可一想到陈静雨,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闫冷轩不再说话,她内心纠结,亦不再言语,两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直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
“怎么蹲在地上了,来,起来。”
耿墨皓轻轻地将她扶起来,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这个时令,到了晚上,还是略微有些凉爽的。
“对不起。”
这句话是在对耿墨皓说,也是在对手机另一端的闫冷轩说。
于是,在宁静的夜‘色’中,静谧的街道旁,一对恋人拥抱在了一起。
宽大的卧室,闫冷轩静静地站在窗前,他修长的身影徒生出一丝落寞。
安晴的来电终于打破了这份可怕的宁静,闫冷轩划过接听键,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孩子哽咽的哭声便传了过来,让他的心蓦然‘抽’痛。
“怎么了小宇,不哭了,爸爸在。”
安凌宇轻轻地唤了一声“爸爸”,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妈妈一直哭,眼睛都肿了。”
“小姨在,妈妈还是哭,爸爸……”
闫冷轩的眼睛略微有些不适,一个深呼吸后,再张口又是沉稳平静的嗓音,虽然是在哄孩子,却也带着指点江山的气势。
“小宇是男子汉,怎么能动不动就哭鼻子,不哭了,爸爸马上过去。不许哭了,知道吗?”
“嗯,我,我知道了爸爸,你快点来。”
安晴靠在‘床’上,眼睛红肿,她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带着勉强的味道。
“小媛,不早了,回家去吧。”
何媛安静地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姐……你既然这么放不下,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现在‘弄’得自己这么难受。”
她这个姐姐,爱情至上,不允许自己的爱情里有一丁点碍眼的砂砾。她记得安晴和她说过,如果我决定爱了,那必定是我生命中唯一一场轰轰烈烈的不掺杂半点虚假的爱,如若不能善终,那碎的必定是我的心,整颗心。
所以,被安晴舍弃的爱情,她又舍不得彻底放手。
心碎了,一定很痛吧,不然自她记事起便不曾流过泪的安晴,自离开闫家,为什么每日都眼睛红肿。
“姐,闫冷轩都结婚了,你给我清醒清醒,没有你,他随便找个‘女’人就可以当……”
何媛的话因为卧室‘门’口突然出现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戛然而止,那个牵着满脸泪痕的安凌宇的人,除了闫冷轩,还会有谁。
“你……”何媛稍稍平复自己的情绪,很平静地开口,“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然后看向还在哽咽的安凌宇,再张口,声音柔和婉转。
“小宇,过来,到小姨这儿来。”
安凌宇抬头看了看闫冷轩,他的小手还包裹在爸爸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中,爸爸没有松手,意思便是不让自己过去。
“闫总裁,请您出……”
她的手腕被安晴轻轻拉了一下,不再说话。
“你是来看小宇的吗?下次,早些来吧。”
安晴低声说着,盯着自己的手,视线却落在了左手无名指的钻戒上,离开他已经有些日子了,可这个戒指,却从来没想起来,是应该摘去的。安晴慌忙用右手护住戒指,只祈祷他没有看到。
闫冷轩的声音传来,有些冷意。
“还不够早吗?”
确实够早,凌晨零点零五分……
安凌宇走到何媛身边,拉着她的手。
“小姨,我今天去你家睡,行吗?”
闫冷轩一步步走过来,脚步沉稳有力,‘乱’了安晴的心跳节拍。
安凌宇晃晃着何媛的胳膊,酥酥软软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姨,我们走吧,小姨。”却惹得何媛瞪了闫冷轩一眼。
这么小的孩子且不说一向依赖母亲,这么有主见不用想都知道事先一定是闫冷轩嘱咐他了,安晴现在这个样子,何媛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安凌宇还受闫冷轩怂恿,说什么做什么,她觉得肺都快气炸了。孩子不能训,闫冷轩她又不敢冲他发火。至于上一次那个耳光,后来想想都有些后怕,幸好他看在闫泽珩的面子上不和自己计较。
“小媛,孩子今晚上麻烦你了。”
“姐……”
“没事儿,回家吧,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我能给他的,已经全给了。”
这个男人,她的心,她的身体都献给了他。以至于现在,身心俱疲。
他们彼此深爱过,那时,一切美好的像个奇妙梦境。只是,梦境曾经被她自己亲手撕碎了,如今又被她舍弃了。
她走,他便不挽留,还有什么可留恋,又有什么可畏惧,一切都再也没了挽救的机会,他已成家。
闫冷轩走过去,坐在刚才何媛坐的位置,看到‘床’上的人故意扭过头去不看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安晴本来心情就不平静,听到这一声嗤笑,脸绷得更紧了。
“你来做什么,没事请离开,晚上,孤男孤‘女’共处一室,不太好。何况,闫总,可是有家室的人。”
“刚才不是你把何媛和小东西轰走的吗?”
“……”
闫冷轩拿起‘床’头柜上的跌打止痛液,走到‘床’尾。手伸到被中,轻轻地握住安晴的左脚踝,准确无误。
“你要干嘛,放开。”
安晴坐直了身子,左‘腿’用力试图‘抽’回自己的脚踝,奈何闫冷轩就是不放。
“闫冷轩!”
安晴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索‘性’不在闹腾,任由他将自己的左脚‘抽’了出来,用棉签沾上‘药’水,均匀地涂在自己高肿的脚踝上。
这扭伤其实全拜闫冷轩所赐,如果不是在晚会上看到他和严格高调地秀恩爱,她怎会心神不宁,以至于出了会场下台阶时一脚踩空,受了伤,还丢了颜面
“扭了脚都不老实,就应该让你摔狠点,把这条‘腿’废了,省得再出去丢人。”
习惯了身居高层的,俯视众生,开口便是不留情面的说教。
“你……”
安晴再一次试图从他手中‘抽’出脚腕,连盖在被子中的脚也来助阵,还没踢到那张俊脸,便感到了一丝痛感,从左脚踝高肿处顺着神经迅速传到了大脑皮层,疼得她忍不住喊出了声,然后她的左脚腕得到了自由。
“闫冷轩,你故意的!”
“是啊。”闫冷轩走到‘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看她,然后俯身贴着她的脸颊,轻轻呵气,享受着她局促娇羞的模样。
“你……你‘混’蛋。”
“还真是辞藻匮乏,亏你还是文科出身,骂来骂去就这么一个词儿。”闫冷轩叹了口气,低语,“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骂‘‘混’蛋’”
卧室里面,一下子,静了,他在沉默,她亦沉默。
大学时的他们,在全校师生眼中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闫冷轩帅气,才华横溢,家庭背景令人咂舌,安晴虽不是白富美,却也是气质优雅,蕙质兰心,而且成绩优异。
她的初‘吻’是被他偷走的,那时他如偷到了腥的小猫,沾沾自喜,而她羞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嚷着,重复着一个字,“你”,“你”,“你”,最后终于憋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混’蛋”。安晴将自己完全‘交’付给闫冷轩是在大三下学期,那时他们开始实习,不再住校,闫冷轩租了三室一厅的公寓,不理会安晴的反对,直接将她的行李从她租住的简陋的小单间里搬了过来。孤男寡‘女’,又是恋人关系,两具燥热而年轻的身躯没过多久便食了禁果。
那个过程,像是一项尴尬又背负使命的任务,因为从没有接触过而变得的艰巨。
有谁会想到日后莺燕成群的古凌蒂集团总裁,曾经在面对自己初恋‘女’友的酮体时,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