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泽珩弯着腰,凑到他的耳边低语,而后他的神‘色’有了一丝不自在,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耿墨皓确实是有些尴尬的,却不知是不是在她这儿尴尬惯了,这次白皙的脸颊竟没泛出丁点儿红‘色’。
她说的是:能陪我去买卫生巾吗?外面有点儿黑。
他回的是:在家等着,我帮你去买。
世上巧合的事情总是那么多,比如“卫生巾事件”,当耿墨皓拿着一大购物袋卫生巾走出超市时,恰好碰到了闫冷轩和安晴……
闫泽珩从浴室出来,便看到端着一杯红糖水静候她的耿墨皓。
到底是年长几岁,心理素质就是好,看到她,很自然地递了过来,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让闫泽珩的双颊再次升温,连带那小巧的耳朵,亦变得灼热。
“温度刚好,趁热喝了。”
闫泽珩眼神闪了闪,见面前的家伙笑意更深了一分,好胜心作祟,开口便揶揄他。
“没想到,你还懂这个,还这么体贴的,你‘女’朋友真有福啊。”
等到将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尽数吞到腹中,抬头看了看那双充满暖意的眸子,忍不住问了句:“喂,你‘女’朋友呢,怎么从没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耿墨皓拿走她手中的空杯子,笑了笑。
“没有。”
他的食指和拇指在鼻尖上‘摸’了‘摸’,‘性’感的薄‘唇’抿了抿,才开口:“泽珩,我在超市‘门’口碰到你哥了。绵红糖是他特意嘱咐的。”
闫泽珩一个‘激’灵,微张着嘴半天吐出两个字,“和谁?”
安晴!
这是她问完首先想到的人,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熟悉的带着凌厉的俊容。
这个人终究是在她的心中扎了根,即便下再大的决心,她也无法克制心如刀绞的痛楚。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惊异,似乎还有一丝绝望,仿若溺水的人无法挣脱死亡的漩涡般,心灰意冷的绝望。那抹不去的绝望,拧成一股坚韧的绳索死死勒在耿墨皓的心,疼痛却无法挣脱。
为何是绝望,是对闫冷轩明知她在这儿,却放任不管的伤心?
耿墨皓嘴角的笑意再也不知该如何维持,却依旧看上去一脸温和,他故作轻松的和她开着玩笑。
“没想到你会问这么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会问我该怎么办。这次他可是真知道你住在我这儿了。”
闫泽珩抬头看了眼万年历,11:46:23。她莞尔一笑,怎么办,当她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她确实不知该怎么泰然处之,但当她知道在她惨淡的童年里,面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男子尽心尽力呵护她时,她便想好了。
只是……
这么无理的要求,他,会答应吗?
她直视面前那双温柔的眼眸,开了口。
“墨皓,你娶我好不好?”
这个问题,耿墨皓更是没想到。
她与他四目相对,她的眼神清澈,像一汪湖水。
他听她继续轻轻地说着:“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就当我们试着接触。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们再分开。我会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一个男人对‘女’人想做的事,你也可以来要求我。”
她低下头平复了一下情绪,脸颊因为刚才那句话而染上的红晕,抬起头依旧直视面前那双温柔的眼睛。
“我不要彩礼,也不许我婚礼,你的一切还是属于你,只是多一个占据你合法妻子位子的我,可以吗?”
因为紧张,她的呼吸有些慌‘乱’,因为紧张,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她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
闫冷轩她不能再爱了,斩断她的念想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斩断她自由爱人的权利。而对于耿墨皓,他十年前的呵护与十年间的牵挂,一句道出事实的“我是安冷”,真的太微不足道了。
如果可以,此后让我来守护你,我会竭尽全力斩断那不该产生的情愫,我也会拼尽所有去爱上你。
耿墨皓始终在沉默,闫泽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又看了一眼万年历,11:58:00,她听到他说,对不起。
她努力扬起一抹微笑,刚想对他说声没关系,他的声音又飘到了她的耳朵里。
“和我在一起,不能有孩子。”
闫泽珩瞪大眼睛瞅着他,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
她的视线由那双平静柔和的眸子,顺着他的身体向下移动,最终停在了,那个地方。
对于无‘性’婚姻,她倒也无所谓。二十年没干过这种事儿,不也活得好好的?只是一个男人这么坦诚的和她说……
她真得没想到。
终于醒悟过来这样的审视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侮辱,她慌忙抬头。
面前的男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眼神很是无奈,闫泽珩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低着头,一双手捂着脸,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咳咳,我身体没问题,只是不喜欢小孩儿。”
他伸出手,将她脸侧的长发别到耳后,‘露’出‘精’巧的小耳朵。
“我一定会做一个好丈夫。”
不是努力去做一个好丈夫,而是一定会做一个好丈夫,这句承诺似乎比被人们玩坏了的“我爱你”更动听。
万年历上的时间恰好12:00:00。闫泽珩咧着嘴,不多不少,正好‘露’出八颗小白牙,伸出手指了指。
“祝我生日快乐,我刚好二十岁了。”
耿墨皓愣了愣,突然意识到她为什么不断地去看万年历。他张开双臂拥抱了闫泽珩,不是简单地敷衍,更像是呵护。
“生日快乐,不过,抱歉,我没有准备礼物。”
“礼物刚才已经给过了,我很开心。”
晚上闫泽珩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一个小‘女’孩一脸的伤心,对拉着她的小手前行的少年说:“哥哥,他们说我是野孩子,长大后会嫁不出去的。”
少年想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这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的问题,然后他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认真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是安阿姨生出来给我做妻子的,所以不会嫁‘出去’,只能嫁给我。少年说完,咧开嘴笑了,比阳光还要绚烂夺目。
户口本是闫泽珩从安晴手中拿到的,她从不愿和安晴有过多的‘交’际,唯独这一次,她是万分庆幸只有安晴和安凌宇在家。她甚至不用过多的解释,安晴便找来给她。虽然她态度冷淡,但闫泽珩还是对她说了声谢谢。
民政局今天登记结婚的人并不多,耿墨皓与闫泽珩这对面容平淡没有丝毫喜悦感的情侣,在队伍中显得额外扎眼,她低头翻看户口本,上面依然只有她和闫冷轩的名字,她抬头看向耿墨皓,与他的目光正好相撞,她的目光继续在他的脸颊上流连,眼睛,鼻子,‘唇’,而后目光停留在那两片薄‘唇’上,朝他笑笑。
“你的上下‘唇’都很薄啊。”
薄‘唇’的男人薄情,耿墨皓以为她要说的是这个,无辜地笑了笑。
“听说两片‘唇’都薄的男生烹饪技术是一流的。”闫泽珩略有惋惜地说。
耿墨皓可是连粥都不会煮,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一天晚上,她便领教了的。后来她又一次满怀期待地威‘逼’利‘诱’耿墨皓进了厨房,结果就是,即‘浪’费了食材还残害了她脆弱的胃。
“墨皓,你让我有一种挫败感,感觉我的判断力超级差。”
耿墨皓宠溺地笑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十年了,那个儿时追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小‘女’孩,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
闫泽珩与耿墨皓一路说笑着回到家,但在看到等在‘门’外脸上不带丝毫笑意的人时,心跳还是错了一拍。
闫冷轩这张脸,她看了十年,除了偶尔勾勾嘴角,总是一脸冷漠。
耿墨皓从容地与闫冷轩打了招呼,打开‘门’,没有招呼闫冷轩,却回头招呼闫泽珩。
“到家了,进来呀。”
对闫冷轩,她抱着敬畏之心,这份敬是从小便根深蒂固的,她的兄长在她的生活中还扮演着父亲的角‘色’,而这份畏,却是因为此时身旁的耿墨皓,没有一个家长喜欢自己的孩子毫不矜持的和陌生人同居,现在却又连招呼都不打,便与人扯了证。
她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闫泽珩,耿墨皓,闫冷轩处于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从进到客厅,闫泽珩的目光一直定格在闫冷轩身上,当闫冷轩朝耿墨皓走去时,闫泽珩快他一步挡在了耿墨皓的前面。
“哥。”她的声音,第一次如此紧张焦急。
“不回家吗?”
闫冷轩身上有着她所熟悉的,男士香水的淡淡的香味,可此刻她却固执地认为,这股微香中掺杂了别的东西,她想起了安晴身上的那种清香,她觉得有些别扭,微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既是不想打搅你的温柔乡,你又何必来勉强我。
这话,自是只能自己在心里抱怨,说出来不知会寒了多少人的心。
他有娇妻在怀,她有丈夫在旁,一切在此刻已成定局。
耿墨皓走到闫泽珩的身侧,牵起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慢慢摩挲着,缓缓地开口,“我清楚你的担心。”
“曾经我所做的错事,我清楚,道歉挽回不了什么,那时我内心确实是‘阴’暗的,想要的,会不择手段。我不会以年少来推卸责任,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
耿墨皓叹了口气,那时的自己,年纪小小,内心却是那般污浊,那般的自‘私’,为了所谓的“关爱”,不惜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或……
他也后悔,只是时光无法回转,没有从头再来的可能。耿墨皓感觉到自己的手在被轻轻扯了扯,低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似水,眸光微闪,无声地询问着你还好吗。
耿墨皓笑了笑,抬起头目光坚定,褪去了一脸温和,那张冷静的面孔看上去那般严肃。
“我不会伤害她。”
“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也记住我之前对你说的话。”
这是这次闫冷轩对耿墨皓说的最后一句话,带着冷漠与压迫感,甚至有些敌意。
“冷儿,以后不想回家,可以经常去公司转转,知道吗?你不想我,哥可是会想你。”
闫泽珩避开闫冷轩的目光,却没料到低下头,眼泪便想要控制不住,在眼眶中肆虐。
她扑到闫冷轩的怀中,呼吸着属于他的独特的气息,再不管这份熟悉的气息中是不是已经掺杂了他人的味道。
最后一次,让我最后一次装傻,假装不知你早已属于别人。
曾经只属于自己的温暖,在决心踏入民政局那一刻算是彻底舍弃了吧。当初的不甘心,此刻是不是也应该释然?终是想问一句,安晴,我遇到他比你早,为他做的不比你少,当年你选择抛弃,而我死心塌地守护。
可我,为什么还是输了?
闫冷轩拿过闫泽珩手中的户口本便离开了,什么也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