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涌动,车辆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依旧残存着新年的喜庆。-www.79xs.com-街道两侧相对应的路灯杆之间扯着彩绳,上面装点着五颜六‘色’的彩旗,护栏上的小霓红灯也还没有来得及拆卸,当夜幕降临后,相信这儿会是另一番温馨‘浪’漫的场景。
大街上,闫泽珩一手拎着一个礼盒,在闫冷轩前面来回晃动,像个顽皮的孩子。
“哥,其实你穿一身休闲装,显得‘挺’年轻的。”
哥,安晴就在这个城市,你知道的对不对,你一定也遇到过她,对不对。
之前你那般作践自己,给自己扣上风流的帽子,就是给她看的,是吗?
闫泽珩回头便看到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闫大总裁,难得也‘露’出了‘迷’茫状,虽然只是一瞬。未等她调侃他,他清冷的声音遍传进了她的耳朵。
“在你眼里,二十七岁很老吗?”
闫泽珩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捂着嘴偷笑。原来他也是计较年纪的。
“不老不老,是我记错了。我一直以为,以为你三十多了呢。”
闫冷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理她,闫泽珩暗骂一声,臭屁,而后故意放慢了脚步,退到闫冷轩的身后,慢慢地跟着。
以前的闫冷轩也是时常说笑,喜欢与人亲近的,虽然有时候也会故意摆出一副冷冷的冰块脸,但大家都知他那是在故意装酷。
可是……
那个叫安晴的人,却真得把他变成了没有情感的工作机器。闫泽珩的手微微握紧。
安晴,我能成功把你带回他的身边吗?
她抬头盯着那个修长的身影。
你会重新接受安晴吗?
她叹了口气,心里泛起了涩味。
她真得有点儿嫉妒安晴,可以被这个男人深深地刻在心底。
如果可以,她宁愿安晴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闫冷轩的世界里。
“怎么了?”闫冷轩转过身看着一脸愤愤的闫泽珩,“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哥,有件事我得找你谈谈。”
在闫冷轩面前闫泽珩很少这么安分,安安静静得走着,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算了,有时间再说吧。”
你们的世界太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们。你的心也太复杂,不会轻易屈服于情感。
停车场驶入一辆黑‘色’的克莱斯勒,身穿褐‘色’西装的男子下了车,向出口走来,与闫泽珩打了个照面,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镶在皮肤白皙的脸上,整张脸又用柔和的曲线勾勒而出。
耿墨皓!
一阵风刮起吹‘乱’闫泽珩的长发,遮挡了她的视线,但男子还是感觉到闫泽珩打量的目光,男子停下脚步回过头友好地笑了笑,古铜‘色’的瞳仁闪烁着和善的目光,想要朝走过来,却见闫泽珩照例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的微笑回送过去后,紧抿着‘唇’瓣眯起了眼睛,好像一贯只吃‘肉’食的动物今天只有南瓜吃,显得极不情愿,耿墨皓有些无奈,停下了脚步。
“冷儿,上车。”闫冷轩已将车停在了她的身边,语气依旧薄凉,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对了,今年的股东大会我要参加,大家好像都不记得我了呢。。”闫泽珩的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听说这个耿墨皓‘挺’厉害的。”
她拿出梳妆镜,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对于耿墨皓,她相信闫冷轩掌控的消息一定比自己多,眼角的余光扫过闫冷轩的脸,他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痛楚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既然还爱着安晴,为什么任由别的男人陪伴她左右。
闫泽珩欣赏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行道树光溜溜的,像被剥光了衣服。她看向闫冷轩,淡淡地开口。
“后来,你见过安晴姐吗?”
绿灯闪了两下,便被红灯替代。
闫泽珩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闫冷轩的侧脸,奈何只看出“无动于衷”。
“哥,面子很重要么?你再……”
你再不去找她,她就成了别人的老婆了。
“你还爱着安晴姐,对不对?”
她大着胆子追问问,虽然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话题。
闫冷轩盯着红灯下跳跃的时间,想起了那个活泼大胆的她。
‘操’场上一个身穿粉红‘色’运动装,扎着马尾的‘女’生,用手指戳了戳身旁一身蓝‘色’运动衣,比自己高上一头的闫冷轩。
“顾冰块儿,你有必要每天装酷装得像个僵尸似的,绷着你那张臭脸吗?”
大学中虽然不缺家底殷实的公子哥,但凌庆公司太子爷的身份还是有点儿让他人敬畏,可偏偏总有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肆无忌惮地打破一切规则。
“安晴。”
“嗯?”马尾‘女’仰起头看着闫冷轩。
“如果有男生追你,你怎么办?”闫冷轩把玩着手中的篮球,漫不经心地问。
“那得看是谁了。顾大冰块儿,我们开学才刚俩月吧,你不会已经锁定耗猎物了吧?”安晴有些惊讶。“也对哦,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个个风流。”
安晴抢过闫冷轩手中的篮球,拍了两下,然后来了一个漂亮的空投。再次接着篮球后,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要真得喜欢人家,追就行了,现在的‘女’生,都很拜金,恨不得把自己卖给像你这样的富二代呢。”
闫冷轩眼带笑意,略带傲慢的微微扬起下巴,一副欠扁的模样,“呵,那你呢?也不例外?”
“我都这么说了,你觉得呢?”
被人说穿,安晴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笼罩上了红晕。
“干嘛不装装清高?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或许我会对你更感兴趣,然后考虑把你买下来。怎么样?给你个机会,要不要改口?”
“没必要!”
……
植物园中。
四月是一年中最具诗情画意的月份,清澈的湖面在‘春’风的抚‘摸’下,泛起了粼粼‘波’光,金‘色’的鱼儿在岸边翠绿‘色’垂柳的倒影中,欢快的穿梭。一条曲折的小路从这里蜿蜒到了开满白‘色’小‘花’的山楂树林的深处,小路上有一对并排散步的情侣。
安晴心里的很多话不知道要怎么对闫冷轩说,一脸的忧郁。
“从小我就恨这个世界,在我的情感字典中,“爱”这种情感很难被翻阅到,你知不知道你的真心相待或许没有任何结果。”
闫冷轩拽住了安晴,双手禁锢住她的肩膀,板正她的身子,强迫她面对自己。
“我不知道曾经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安晴别过脸去,低头看着零星的散落在杂草中的不起眼的紫‘色’小‘花’,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看这路旁的紫‘色’地丁,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野‘花’,可一旦有人给予了它高档‘花’卉的优越待遇,它也会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不再甘心于回归平凡。当你处境有变,满足不了它的虚荣心时,它也许便不会再心甘情愿任你欣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也只是说‘也许’,”闫冷轩抓着安晴肩膀的手紧了一分。“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不能再让你开心,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决不会执意把你囚禁在我的身边。”
闫冷轩的薄‘唇’慢慢贴近安晴的红‘唇’。
她就像是一根带毒的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如今刺被拔出来了,毒却蔓延了……
红灯终于转为了绿灯,打断了这几年他从不敢触碰的记忆。
窗外的景‘色’急速后退。闫泽珩盯着窗外,车厢内弥漫着沉默的味道。
“安晴好像和耿墨皓住在一起。”
闫冷轩没有理她,目光如炬,看向前方。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颈,她算是发现了,只要一谈起安晴,闫冷轩绝对是一张百年不化的冰块脸,且温度会更低。
“哥……”
被‘逼’急了的兔子决定咬人,拉长了的声调变相折磨着闫冷轩的耳朵。
闫泽珩掏出手机放在闫冷轩面前,一张张的翻开安晴与耿墨皓的照片,只是闫冷轩的反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闫冷轩仅仅在刚看到时面部表情微微有些僵硬,随后便是一脸的嘲笑,只是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别人。
他不应该愤怒吗?不应该暴跳如雷吗?
“你怎么这个态度?看到……”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哼……”
闫冷轩一声轻笑,“那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态度?愤怒,然后发狂?砸烂方向盘还是一路飙车直到发生事故?”
他说得说得风轻云淡,她看不懂他。
“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向往着爱情,追求着‘浪’漫,甚至觉得情节跌宕起伏才够刺‘激’,认定了猎物便穷追不舍,从此越陷越深。终有一天你累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信心,停下来审视自己,才发现早已遍体鳞伤。然后才会慢慢的发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其实,好多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比如爱情。我这个年纪虽算不上老,但也不年轻了,踏踏实实的生活更真实些。”
所有的人在受伤之后便学会了自己****伤口,在心痛时一副释然的样子强迫他人也‘逼’迫自己相信早已看开,只是那疼痛‘逼’得你不得不承认伤口根本没有愈合。
“为了一个‘女’人,与人打架,伶仃大醉,疯狂地飙车,这些事,我不是没干过。不过是变相折磨了自己,现实却不会有任何实质‘性’地改变。”
他也曾狠狠地爱过,也曾为爱疯狂过,如今闫泽珩的心中怎样想,他也很清楚,毕竟他也是从她的年纪走过来的。只是现在他过了那个一心追求爱情的年纪。
头脑中那个画面又出现了,小型货车伴着刺耳的车笛声迎面驶来,硬生生的撞上来。接着是密不透风的人群,一个身穿粉‘色’百褶裙的小‘女’孩静静地躺在人群中间,有血慢慢染红了她的衣服。
闫泽珩的脸变得苍白,那个小‘女’孩仿佛昨日的自己。
闫冷轩早已将车停靠在了路边,双手扶在闫泽珩的双肩,试图将她唤醒。
“冷儿,冷儿,醒醒。”
又是那种空‘洞’中透着无助的眼神,此时的闫泽珩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噩梦,在那个梦中她被恐惧包围着。
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当他和闫泽珩赶到现场,看到满身是血的顾峰和他的父母时,闫泽珩便是这个样子,空‘洞’无助的眼神,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