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放将事实的真相尽数告知雨淋之后,望见雨淋微微沉默的表情,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该知道,我之所以帮助她的理由了吧。”
“嗯……”
雨淋轻声地答应道。然后看了一眼浑身都是大伤小伤的书放,点了点头。
她从书放嘴里知晓了一切,当然清楚白月的苦楚,也知道甲恩仁的为人,更知道书放变成这样是为了短时间内解决问题,讲究既快也要准!
可即使是这样,雨淋还是害怕他那浑身的血色,书放现在的模样,不知不觉让她心生疼意。
“好了,还是那句话,别多想了,”书放笑笑,“我说过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真正的大事还要在夜晚进行呢。”
雨淋心头微微一动。她明白的,书放现在只想完成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她很明白了——天色渐晚,劳累多天,他应该很累了。
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雨淋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了也是毫无意义。因为书放既然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她,那她也知道了实情,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雨淋明白了这层意思,所以目光变得凝绝。
“既然事情是这样的……那么书放,你可别再受什么伤了,要是伤情变得严重,无法医治就麻烦了!”
“我知道的。”书放微笑着答应。只是,他的眼眸有些低垂,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是因为她的关心。她这般关心自己,有必要吗?
——书放也知道,他真正依靠的是云而不是老师。
这些念头在书放的脑海中闪过,沉默了一会儿,他接过雨淋替给自己的电话,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他也清楚这样做实在是心有惭愧,可是事情太无奈了。
书放拿着电话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随着电话铃声的旋律悠扬盘旋,有人接了电话。
“喂,是阿姨吗?”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或许是一秒左右的时间,那是一个熟悉男子的音色,声音中带着些惊喜:“书放同学!你可算来电了,近几日可还安好?”
“还好。”书放嘴角微微有些动弹,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刚想说的吧,对面那欣喜的声音就硬是扯出了许多话题,与书放侃侃而谈。
“跟你说啊,书放同学,淋淋她就快要国外留学去了。”在书放的印象中,椿庭应该是一个对子女很关心的父亲才对,可是这么久了,书放都没有听到父亲提及女儿,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一句,不可为让书放微微注意。
“留学?”
“是呀,就是留学,好不容易靠历年来的成绩、表现和突出荣誉获得的机会,淋淋那孩子肯定不会放弃的,”椿庭之音有些慨然,随后意味深长地道,“因此淋淋昨天没有回来,今天也和同学你玩这么久,我才不去在意的,反倒还得感谢书放同学你啊!——平时给那孩子辅导了不少吧?过几个星期月底了,淋淋也就迎来考试和出发……”
半晌椿庭没有听见书放开口说话,不由得声音一滞:“淋淋,是在你那儿吧?”
“在的,只是有点事儿。”书放想着之前雨淋有提到过国外留学的事儿,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时间,就在他离开这里的前几天而已。
书放这般想着,不自禁的感慨时间之匆忙。不过也趁着这个机会,书放把这两天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是经过删选许多过后的。
只是,即使是把事情删选了许多,书放还是心生愧疚,安安静静地给了椿庭一个交代,然后说道:“所以说雨淋本身就无须我教她什么的,或许,她自己早就有把很大握了,更何况因为我她还受伤了,所以……真的是对不起了。”
“同学啊,你就不必谦虚了。”椿庭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却是让书放微微愣了一下。
“您……就一点儿都不生气吗?”书放觉得,自己不仅毁约了,还让人受了伤,来来回回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难道不是罪过吗?
椿庭哈哈一笑:“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呢?小放啊,你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吧,理由你虽然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相信,这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这般说着,全然没有担忧之色。似乎很信任书放,为什么呢?书放有些疑惑,因为上一次的事件吗?
书放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椿庭继续说道:“当然,你若总是放不下此时的话,那就日后就继续在淋淋身边做她的好朋友吧,然后好好地一如既往地辅导辅导她,也算是一种救赎……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怎么会,”书放嘴角动了动,这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不过即使您这么说,我还是得给您送上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今天实在太忙了,连送雨淋回去的时间都没有,估计今天她会自己回去的,一来报个平安,二来说声抱歉。”书放犹豫了许久,总算是把正事说清楚了,顿时心里轻松了一大半。
这会儿正准备着如何被抱怨来着,椿庭的举动却让他大吃一惊。
书放将电话还给雨淋,望着雨淋的眼神都明显带着一丝感激。
“你怎么了?”
“一切顺利。”
书放说着,和雨淋相视一眼,便皆是露出了笑容。书放笑容渐渐隐去,眸子稍稍低垂。他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对了。”在这沉默期间,书放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血迹的新衣服,这是雨淋为他挑选的,只是现在变得很破旧。
之前还没有仔细注意,随着书放的目光,雨淋也渐渐瞧出了端倪来。
她摸了摸这凝固在衣服上的血迹,发现书放目光躲闪,便是笑道:“没关系的。”
书放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注视了一会儿,微微笑笑。即使雨淋说没有关系,他也不能接受,至少现在不能,他的情绪受到了极大的挑拨,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他确实做了许多失误的事情。
“一件衣服而已嘛,日后换一件不就得了。”就在二人沉默之际,突然大家都走了过来,望着相对而坐的二人,云轻轻地靠了过来,建议道。
“云,云姐姐……”雨淋抬头看了一看,发现了那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白衣身影。
而在云的身后,青儿、风儿、药老以及白月都跟着来了。
作为书放的老师,师父,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徒儿了,此刻甚为想念,毕竟之前随着风儿跑腿去了,用餐之时也没有时间细细聊聊,感觉近来对书放很是缺少关爱,这会儿便是大方地为书放瞧了瞧伤势,这种外伤……他是没辙的。
不过对于疼痛的缓解和对于内伤的影响,他还是可以很容易做出处理。
药老做完这些之后,打量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云,也随便目光一圈儿带过,拍了拍书放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徒儿啊,你天赋很好,但还年轻着呢,悠着点吧,这是为师给你的建议,定要好生牢记。”
药老说的很慎重,书放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但是旋即便发现了不对劲,雨淋竟然不停地给他使眼色,然后待他慎重对待,顿时脸上粉了一圈。
书放这才明白过来,他师父到底说了些什么!
书放面色极为不自然地看了看大家,虽然人人面色都有些古怪,但是好在也明白自己是被忽悠,听懂了意思却没说出来。
但是,在书放请换了一口气的同时,最后一口气还没落个根,那青儿便跳了出来,睁着水灵灵大眼睛:“喂喂!你们是谁先和谁表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