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有一条小蛇从书放的袖子里钻了出来,翠绿的身体上有着不同于蛇类的文印,这些文印非常奇妙,特别是小蛇的脑袋,失去了凡蛇的那种野性,有一股子非常清扬的神蕴含在其中。
“莫要慌张,你看?”
随着书放走进,那小蛇便也跟着近了眼前。可是,小蛇突然之间就吐了一吐信子,然后张牙咧嘴地怒视着书放。
小小的尾部紧紧缠绕着书放的手臂。雨淋微微颤抖,道:“你小心啊,他要咬你。”
“怎么会?”
小蛇做了一个冲刺,颈部竟然就这么绕在了食指之上。然后在书放的胁迫之下,十分不情愿的扭过头去。
书放轻轻抚摸着它身上的纹路,那纹路有着淡蓝色的光芒,有一条乳白色的丝线蕴藏在其中。书放道:“你看,这里还有一张小翅膀,你试试和它沟通一下,能不能进行契约。”
“契约?你是说……它是灵兽?”雨淋好奇地问道。经过书放的演示,她已经不在那么害怕了,更何况清楚了小蛇是灵兽,也就少些对“蛇类”的慌张和害怕。
书放笑道:“当然是,就是那只,你和我在厨房里遇到的那只,还记得吗?”书放试着让小蛇去到雨淋那边。
“记得……可是,这变化也太大了。”
雨淋说着,并缩了缩身体,即使是明知没有危险,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躲避。她深吸一口气,她深深看了一眼带笑的书放,于是鼓起勇气,缓缓地伸出了手。虽然脸上带着虚汗,虽然忍不住闭闭眼,书放就在着这个当儿,让小蛇顺着她的食指往上爬,最后缠在她的小臂上。
“可以了,睁开眼吧。”
青青的小蛇眼里带着不情愿,它那瞳孔中的圆盘也是一张纹路图,随着雨淋短暂的失神和紧张,接着就是平静下心来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小蛇。
“另外,当然大了,”书放道,“将它变成灵兽可费了不少功夫,不过确实成功了,似乎还变异了。”
书放不知道灵兽与灵兽之间是否有着其他的契约方式,他只知道自己以及大部分灵兽师都是通过天外陨石碎片做媒介的。
而这只小蛇是经过云之手,再根据体内那不知名的东西而来的。其实这很超出书放当初的构想,这是在书放当初的构想之上发生了变化。
书放看着那雨淋手中的那只小蛇,它身上的纹印并不是偶然,如果没有认错,那就是道纹。
他是知道的,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拥有了道韵,而道韵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它可以破万法,生万法,而御万物。
道韵与小蛇身上的那东西结合,正处于孕育为灵兽之际,是为变异之根源所在。
“书放,你快看,好神奇!”
书放眯了眯眼。蓝色的氤氲之中带着翠绿,小蛇的头顶在光晕之中出现了一个菱形的晶石,可却如砖石那般耀眼,绚烂,闪烁着晶莹的乳白色的光芒,时不时,还有变换的图腾。
雨淋惊呼一声,那一刻,有一个六芒星腾起,以晶石为底,以光芒中的道纹为法,顷刻之间亮堂了起来!
待书放睁开眼,雨淋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印记。
“哇,好漂亮。”
雨淋看着手背上出现的白色近乎透明的纹路,欢喜地道。
雨淋并没有见过灵兽师的印记,所以还不知情。书放隐隐有些怀疑,他并没有打扰雨淋在那欢喜,而是心中已有对数。
这,并不能算是整整意义上的灵兽师纹印。
书放道:“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它。”
“它?小青吗?”
“这么快就取了名吗?……也好,”书放点头道,“怎么样,能联系到小青吗?”
“我不知道诶,可是我竟然能……它现在在说你像个皮球呢,哈哈,好可爱。”
“这小蛇……别听它胡说!”书放嘴角抽搐,竟然区区一个小蛇都敢挑衅小爷。不过,书放越看,就越觉得有必要从哪里搞来一个碎片了,或者说,碎片之中蕴含的那种能量。
“雨淋既然能听得懂灵兽说话,就证明契约确实成立,可是灵兽并没有消失,换句话说就是回到契约空间里,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产生一个空间,这,是为什么?
书放知道,小青之所以会变成灵兽,还得多亏云提供“灵气”,而云的灵气可能带有不自然的属性?还是说“道”一方面促成了变异,另一方面还有这等功效?
契约,到底是自然产生的,还是“道”产生的?
书放沉思。他现在只知道契约一定和碎片无关。
因为他很清楚“道”,所谓的道是不可能无依据生成有形之法的。所以,只得明白一个道理:契约,来自于灵兽诞生的那一瞬间。
就像人一出生就是人,带着人所共有的特殊的自然特征;猴子一出生就是猴子,带着猴子所共有的特殊的自然的特征。
这是天地法则,阴阳世界,空间为地球,时间为书放现在所处的时间的一道自然法则所赋予的。
书放顿悟:“也就是说,灵兽世界极有可能曾经是人类世界的一部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分离了?和那个连天文学家都没预测到突然出现的流星有关?”
书放的内心泛起了些波浪,他感觉距离某种真相越来越近……
然而,他知道,这些真相与即将要面对的血竹无关。
“云云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书放百思不得其解。
他离开了雨淋的房间,时间一晚,一拖一拉,还得自个前去那当初没有细细看过的房间。
夜风呼呼,从三楼的窗户向外望,那远处的天空已成地平线。月被遮拦而没了影,人逾清晰而无愁思。
他曾吟:下秋青亡簟,上寒冬鸟风。岁尽冰砚寂,隐幽讵以长。
孤雀食一粒,非知负羽声。夜临浮秋色,惟中暖寒眠。
云不知道有这么一首的。时间是稳定在流转,这不是未来的声音,也是过去的声音。思而不动笔,自然留不下什么。
这是,他从记忆里突然发现的。眉眼似乎染上一丝残月的光,在那被拉上的窗帘下,自然地流出了源头:“最后,一次吧……”
书放应云所说之急事,一大早起来并未和青年祁思前往诗校长那儿,而是先稍作通知,然后在书放家做停留。
或许是因为祁思的车实在是太大,不太方便,书放便独自一人前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