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江雅晴瞬间的感受,转念间,她继续说道:“都已经渗出这么多,滴下来了。你难道都不知道疼吗?”抱怨的白了沈林洲一眼,江雅晴快速的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器。
已经是深夜,医院里大夫都走光了,等待的时间有点长,那病房的门打开,进来了两个年轻的女护士。
本想问问病情,那其中眼尖的一个就发现了沈林洲头上的一片血红。
“怎么搞得?刚刚缝合上怎么这么不小心?”那眼尖的护士急忙上前,推搡了江雅晴到一边,然后仔细的看了沈林洲头上的纱布。
“额……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江雅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因为她是这病患唯一的陪护,想着沈林洲再次出血,也是自己照顾不周。
另一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的护士也急忙走上前来,并且送了江雅晴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会照顾病人还呆在这里干嘛?真是添乱。”
总之两个护士都没什么好脾气,也难怪,这已经是半夜了,其他的护士早已经休息,想必半夜被叫起来也是心里不舒服吧,一股脑的两个人都把气撒在了江雅晴的身上。
如果是以往,江雅晴定不会饶了这两个女人,但是眼下没医生又没有其他陪护的人,她只能咬了咬牙强忍。
两个护士来回拨弄着沈林洲的头检查着,这会儿他倒是有了不小的疼痛感,嘴里丝丝的,尽管不说,但是明显已经冒出虚汗了。
两个护士互相递了一个眼神,一个走出了房门,而另一个开始缓慢的帮沈林洲拆起了纱布。
很快,护士回来,身前多了一个医护用品的推车。
此刻,沈林洲头上的纱布已经拆的差不多了。
止血,消炎,然后再次重新蒙上纱布,厚厚的缠了一圈又一圈,甚至还在沈林洲的脖子下打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大功告成。
江雅晴一直在后边跳脚望着,因为心急嘴里也不停的问着:“难道不用再缝合一下么?他可是出了好多血的?会不会一会还流血啊?要不直接再进一次手术室吧。”
江雅晴呱噪着,一连串问出了许多的问题。
沈林洲被包扎好,那护士就转身面向了江雅晴,而且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吃了江雅晴一般。
“你不会照顾人就算了,难道我们怎么治疗还需要你操心么?你能不能安静点,这里是医院,是医院!”
那护士的声音分明比江雅晴还大,但是却说得理直气壮。
江雅晴再次灭火,微微低下了头。
她不是傻瓜,在医院跟医生对着干,那无疑就是找死的行为,即便在愤怒,为了沈林洲的伤她还是忍了。
只是那护士似乎并不甘心,继续说道:“患者的伤口缝合的很好,正常是不会有出血现象的,但是也不排除情绪激动的情况,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们干嘛了?那分明就是大脑过分充血,情绪激动导致的!难道病人都这样了,作为家属的都不知道让他控制情绪么?”
江雅晴脸上瞬间火辣辣的,她分明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能干什么?那都是明摆着的,这护士不就是想让她难堪么?
江雅晴的头更加低沉了,就像要马上钻进这病房的地缝一般。
还是头一回,看到江雅晴受了窝囊气竟没有回击,沈林洲知道,那是她的羞于出口。
只是觉得护士教训这嚣张的江雅晴让他十分的痛快,索性就推波助澜一下好了。
“护士小姐,不关我太太的事,是我太想亲吻她了。”说完,沈林洲心里竟暗暗的窃喜,然后斜眼睨着那远处的江雅晴的脸。
果然,那本是羞涩的笑脸一下子涨了通红,就像熟透的桃子一般。
抬起头江雅晴撞上了沈林洲的眼神,然后狠狠的瞪了回去。
“咳咳!”那护士听到沈林洲的解释也差点背气过去。她也是个未婚的,不免有些尴尬。只是心想这也太胡来了吧。
想来有一句话说的的确很对:秀恩爱,死得快,说的就是这沈林洲吧。
“你们注意点,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们医院科室要提出更换陪护家属了啊!实在对病情不利,很不利!知道么?”
那护士脸色微红,郑重的重申后,然后尴尬的带着另一个护士离开了。
一边推着四处颤响的护理用品车,一边走出房门,那护士还低声的自言自语道:“难道现在的帅哥眼睛都瞎了么?怎么娶个这么2的当老婆,浪费资源……”
门嘎吱一声重重的合上。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尽管那护士的嘟囔声音很小,但是江雅晴分明是听见了。什么?自己2!什么?娶了她是眼瞎!
她可是家里的千金,上流名媛好不好?不知道一招手有多少个男人排队等着呢。怎么在沈林洲的面前,她就成了那种浪费资源的女人?
鼻子中呼呼的喘着粗气,在护士走以后,刚才的忍辱全部都爆发了起来。
“沈林洲!都是因为你!”安静的医院突然传来了一声咆哮,江雅晴不敢把护士怎么样,却直接拿沈林洲出气了。
“我看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依旧是一副面瘫脸,只是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江雅晴能嫁给自己难道不幸福?这丫头竟然还想要什么自我的生活,果然还是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她江雅晴倒是真的要好好考虑清楚才好。
微微仰头,沈林洲昂起了高傲的下巴。
“有哪门子的道理?不过就是两个花痴的护士,纯粹的嫉妒,是嫉妒!”江雅晴语无伦次,却没发现这句话一出反而被沈林洲抓住了把柄。
“恩,是嫉妒,因为我所以嫉妒你。”
……
后颈传来了阵阵的凉意,江雅晴突然间发现,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口才已经占不了上风了。
最近这沈林洲被练的反而是越来越油嘴,尽管脸还是面瘫的,但是顶嘴却是一次比一次狠了。
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他是病号,江雅晴恨不得掐上这男人的脖子。
“睡觉!”江雅晴眼睛再一瞪,所谓好女不跟男斗,架着两只胳膊,气的呼呼直喘,朝自己的床铺走去。
灯光暗下,房间里再次一片寂静。
沈林洲在医院一住就是一周,那伤口尽管愈合的差不多了,但是拆线这种事情至少是需要半月的。
按照预期的蜜月行程,显然是不够。
出院前,两个人盘腿坐在各自床上认真的对望着,像是决战前的高手一样,眉头紧锁,气氛有些紧张。
“怎么办?回去让他们看见你头上的纱布么?”江雅晴问道。然后又是低头一阵思虑。
“如果你想重新来此蜜月的话,也可以。”沈林洲面无表情,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
“废话!咱俩八字不合,蜜月就出事情,再来一次我估计就得是双双进医院了!我呸呸呸!”
江雅晴说完,然后觉得未免对自己太毒辣了,然后猛地朝地上吐着口水。
沈林洲鼻嗤一声,眼神投来了鄙视。
“要么回去,要么等到拆线后,你自己选吧。”
说完,沈林洲翻转了身体,再次躺倒了床上,他本就是讨厌这样的面对面谈话,被江雅晴刚才搞得竟好像有多紧张一般。
无非就是这两种选择,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显然第一条路是行不通的,一想到再次被安排蜜月,江雅晴就觉得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身上爬着一般的难受。但是第二种……貌似也行不通吧。
估计一会,双方的电话就得打过来了,怎么才能不让四个老人等到拆线呢?貌似也不现实。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江雅晴坐在床上低着头,然后开始自己跟自己对话式的自言自语。
沈林洲躺在床上有些无奈,江雅晴不但笨,而且还笨的有一定境界了。
伸手,从床头上摸出了电话,沈林洲按下了一串号码。
“妈……我林洲。”他的声音很是平淡,就如同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
江雅晴猛地抬头,听见沈林洲的称呼惊得差点跌掉了下巴,还没有商量好怎么办他就打过去电话了!一时间江雅晴十分的紧张。连忙起身跑到了沈林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