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微也是糊里糊涂说这句话的，趴在他心口左耳朵能听见心跳声，右耳朵又能听见他和别人电.话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自觉的想这样喊他。
她也没有喊错，楚霁轩的确是她老公，只是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她不敢喊。
楚霁轩的手紧了紧，倒是挪了下手.机离远了些，“你刚才说什么？”
宋微浅浅笑了笑，头一栽便睡了过去。
她觉着自己在做一个美梦，而且这样的美梦能始终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好。
半个月的时间，她和楚霁轩之间的感情似乎比以前好很多，他也愿意抱着她睡到天亮，然后彼此喊一声“早”，宋微会稍微早起一点，做好早饭后带着小白出去溜达一圈，回来一起吃完早饭再去公司上班，等到下班后会一起去放小白到下面的草地上转悠。
小白这些日子养尊处优的，体型比之前大了好多，它增长的速度与别的小狗比，简直是三倍速的长大，现在都快赶上宋微的膝盖高。
但是因为森木珠宝的事情比较繁杂，创业期更是好多规划要做，宋微不敢耽误，也就没怎么陪着这只小东西。
后来有天楚霁轩还在和她放着小白的时候说，不然之后换套房子，有门有院的，给小白的空间可以大一点。
宋微当时听了后，只觉着再没有比现在更美满的生活了。如果这一时缱绻，可以换得美好的回忆，她愿意付出更多。
只是有些时候，该来的总会来，不管你有多想去拖延它的存在。
早晨起床，她刚做完早饭，楚霁轩敲了敲厨房的门，说：“今天要去银行谈融资的事情，你自己在家吃，不要乱跑。”
宋微点点头，楚霁轩刚走到门口，犹豫着又问了句，“想不想搬出去？”
宋微蹲下来给小白换了碗水后，倒是老实的回答：“这个家挺好的，我住习惯了，倒是小白再大点，空间就有些小了。”
她的手在小白头上揉着，小白很听话的拱了拱她的手心。
楚霁轩这次再没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宋微站在窗户边上，一直看着楚霁轩上了柴君来接的车，才深吸口气，转过身颤抖着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父亲宋明打了个电.话。
她通讯录里的号码很少，但楚霁轩也不可能把她父亲的手.机号删除，她只能通过这方式联系楚未华。
宋微冷冷的和宋明说：“爸，我想见未华。但是我只和他一个人见面，让他别带宋岚。”
她和宋明之间的感情不深，因为父亲从头到尾都是帮着楚未华站在她的对立面上的，他甚至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入狱，却连她出狱都未曾出现过，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口，她险些就成了城市里的隐形人。
自己这个女儿对于宋明的意义，大概也就是得了个楚未华这样的女婿。
约好时间后，宋微又带着小白下去转了一圈，这才出了小区打上车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其实她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要正面和楚未华谈判，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到了宋家，还是庄静开的门，这次宋微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而是淡定的点点头后便走了进去，甚至连“阿姨”这种词都懒得喊出来。
庄静在后头很不满的嘀咕了句，“唷这是腰杆硬了，回来撒野来了？”
宋微没有理她，径直走到了客厅，客厅里楚未华已经很着急的在等着了，他果然很听话，没有带宋岚。见到宋微进来，眼前豁然间一亮。
现在的宋微和以前这的完全不同，穿着一身楚霁轩特地为她定制的复古式长裙，古典却又优雅，她没有以前那种颓废而不自信的神态，走起路来淡定自若，一种莫名的贵族气质，就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令楚未华颇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
“宋微你这是想通了么？早知道这样，我就把言言带过来了啊。”楚未华讪笑着说。
宋微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不想让言言听见。他还是个孩子，得让他循序渐进的知道比较好。”
“也是也是。”可能宋微的变化让楚未华说话都柔和了许多，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就在她高耸的xiong脯上掠过，这种感觉令宋微很不舒服。
但是没办法，她只能和楚未华谈，因为现在，她唯有靠自己。
靠楚霁轩或者楚怀澜，她都是承了楚家人的人情。
“是这样。之前你一直想要我母亲的遗物。”宋微斟酌着下，用这样的话开了头，宋明和庄静到卧室里嘀咕去了，这两个人恐怕也想从楚未华身上分一杯羹，不过这是宋微管不了的。
那封信宋微已经交给了楚霁轩，说实在的她身上不可能再翻出第二件遗物来，所以她索性直接开口，“你是不是想要四大家族的掌印。”
这话一出，楚未华愣了。
宋微把自己这些日子的总结直接问了出来，“而且这掌印也不是你要，是你父亲要对不对。所以当初你娶我，他才会那么欣然的同意。古玩这行当你根本不懂，但是你父亲不一样，他想在这行当里捞油水。”
楚未华摊手，“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对其他东西感兴趣。”
“十年一度的掌印大会在即，这里面肯定有很多的猫腻。”宋微勾唇笑了笑，她觉着自己在谈判的时候似乎也有些像楚霁轩了，“拿到掌印应该是你最想要的吧。”
“不，我要所有的遗物。”楚未华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样我才能把言言还给你。”
宋微没想到楚未华这么贪心，不过转念想想倒是也能理解，楚未华这个人，在楚家年轻一代并不算出色的，上不如楚霁轩，下不如楚怀澜，甚至还有旁系的其他兄弟比他有钱，他只是架着个楚老三儿子的身份，实际上受制很多。他如果真的要木香留下来的遗物，只能说他还贪图其中曾经被宋微截流过的那些文物。
宋微当然知道这些文物的价值，动辄一个说不定就上千万，楚未华这家伙不贪才怪。
她皱了皱眉头后，倒是哂笑了下，“楚未华，你费尽心机的娶我，又送我进监狱，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妈的遗物不在我手上，你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楚未华的脸色瞬间变了，但是他咬牙说：“不可能。你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不留给你留给谁？”
“当年四大家族，我妈又是掌印，她怎么可能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宋微反问了句，“而且我妈又有才华又漂亮，追她的人也那么多，她能够逃离云省，也是有人帮忙，难道她非要把东西死磕在我这个当时什么都不懂的人身上么？”
楚未华的脸渐渐煞白了起来，显然他被提醒了后，倒是也有些反应过来。
宋微观察着他的神情，乘着他迷糊的时候追问了句，“你觉着谁会最有可能有我妈的遗物。”
“顾云朗？”楚未华下意识的回答出来，“不可能，那老东西都失忆了。”
但是他转而发现宋微是在套他的话，狠狠的瞪了宋微一眼后，咬牙切齿的说：“所以你今天根本就不是来跟我谈事的。”
听到顾云朗的名字，宋微的心瞬间扑通扑通跳的格外厉害起来，让楚未华一个人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她虽然嫁给楚未华的时间不长，但是很清楚他其实很多事情都要和宋岚商量，失去宋岚他那点心机都会浮现在眼睛里。不过宋微真的没想到，最让她想知道的消息，居然会在楚未华这里得来。
顾云朗……这个人就是当年很照顾妈妈的人么？
不过她没时间想太多，楚未华现在的表情难看到几乎要撕了她，所以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表达，你从几年前都能看出来，甚至爸爸应该也告诉过你，妈妈当年什么都不教我，甚至连她是木家人的事情，恐怕我比你都晚知道。我对你的作用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失去了，留着言言限制我其实真的没什么大意义。”
宋微把话说到这份上，宋明在卧室里也对楚未华点了点头，难得附和了下。
楚未华颓然倒在沙发上，他是绝对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女人，居然没有用。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宋微又给了点希望，“但是妈妈有留给我一封信，能不能帮助到你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用这封信来交换言言。”
楚未华一蹦就起来了，本来刚刚跌到谷底的心又燃起了希望，面露喜色的问：“真的？快给我看看。”
“你没答应我换不换。”宋微皱了皱眉。
楚未华这时候又恢复了谈判的状态，笑的愈加谄媚，“那不能你说是就是，万一你在胡说八道呢。”
宋微就信取了出来，故作玄虚的说了句，“信上的内容其实没什么，不过我猜想做古玩这一行的，应该很擅长弄密码什么的，反正我是看不懂。不过你可以拿着去问问爸爸，是不是妈妈的笔迹。”
楚未华直接抢了过来，抽出信来扫了一眼，站起身就朝着宋明走去。
宋微之所以敢把信给楚未华，是因为她也就给了一张而已，剩下的那记载着秘法的原件她还留着，这算是第二重保险吧。
两封信她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留不留在自己手上其实意义不大，何况她感觉已经渐渐能够看见迷雾后的楼宇，这比两封信值得的多。
不过楚未华去找宋明的时候她还是很担心，这半个月来，她每天空余时间都在做这件事——高仿出一封母亲的亲笔信来。
要做到高仿谈何容易，甚至还需要做旧工序。字迹要一样，甚至连纸张都要让人感觉是个老物件。
宋微整整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那封信给重新写了出来。
和宋明在说话的时候，楚未华那紧锁着的眉宇慢慢展开，这也让她悬着的心也慢慢落回原处。
楚未华走了回来，“没错，爸说是你妈写的。不过你已经把这信给了我，怎么确定我会还你儿子。毕竟这可是楚霁轩的儿子。”
宋微跟着笑了笑，“因为还有第二封啊。楚未华你真的以为我那么傻么，两封信，换我儿子，和楚霁轩没有关系，他这个人和自己的母亲关系都一般，你觉着他会有多在乎自己的儿子。何况没了我，他一样可以找别的女人给他生，言言对我才是独一无二的，对他真是可有可无好么？”
宋微还是难得说这么多话，恐怕也是憋在她心里很久的话，即便不是当着楚霁轩的面说，她也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楚未华，“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先娶一个，再娶一个，你真的以为一个女人和孩子对你有多重要么？别傻了！”
楚未华眉眼再度松动，看来是被宋微说服了。
宋微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出汗，这半天是她用那么长时间换来的，要的就是楚未华和自己妥协，想明白那些关节，然后把言言交还给她。
“说的也是。”楚未华咧开唇笑了笑，“楚霁轩当初那么喜欢钟欣，还说什么非她不娶，最后还不是娶了你？”
钟欣……
钟欣是谁？
宋微的心口霍然间好像被什么狠狠的砸了一下，面色跟着惨白了起来，这个、这个钟欣难道一直都是楚霁轩心门里关着的女人？因为有她，所以他始终不会喜欢自己，只是和自己维持着身体上的关系，结婚更是别有目的……
“钟欣是谁？”宋微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楚未华得意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你问楚霁轩不就好了，我跟你可没这种交情谈这些。”
本来还想继续谈下去的心瞬间被冲淡了，甚至因为突如其来的名字扰乱了宋微的精神，楚未华拍拍腿，“既然你决定和我交换，那我就把我的想法和你说。”
“你说。”宋微回过神来，轻声问。
“信息太少，交换不是很值当。”楚未华皱了皱眉，“既然你是她女儿，你肯定比谁都能接近当年四大家族的人，咱们合作，年底前只要你把东西找出来，你儿子我分毫不会动的还给你。”
宋微双眉微挑，他居然想要自己和她合作？但是宋微知道楚未华手头有她值得同意的理由，就是她的儿子……
楚未华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看的出来他肚子里有不少货，显然是他爸爸告诉他的，当年四大家族关于木香的疑点，至少顾云朗这个名字，宋微是从楚未华口中知道的，他说不定还知道很多其他的事情。
但是宋微很犹豫，她知道一旦自己同意合作，就意味着和楚霁轩之间的撕裂，好容易享受了半个月的夫妻生活，她其实非常的舍不得。
楚未华见宋微开始动摇，开始循循善诱，“你想啊，你就算和楚霁轩合作能讨到什么好？他如果真喜欢你，不早就帮你找我要孩子了么？他什么时候给过你这些？你对他来说就是个工具，与其自己被人利用做棋子，不如翻身做主人啊。你和我合作至少我们是合作关系，而且我会让言言每天都陪在你身边。总之你要是不答应我也只有一个条件，把东西都放到我面前，言言才还给你，就两封信，不行。”
宋微深吸了口气，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这个决定……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间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庄静匆匆的去开了门，就见宋岚双眼通红的跑了进来，直接指着楚未华的鼻子骂了起来，“楚未华你个王八蛋，你居然真的要拿言言做交换，我告诉你，这是我养了三年的儿子，我是绝对不会给宋微的！”
宋明庄静还有楚未华脸色都变了，宋明直接上去拖着宋岚往屋子里走，她还是在歇斯底里的尖叫，“楚未华你自己生不了，你还要把言言给别人，你真是个混蛋！”
宋微知道不能让宋岚过来，可没想到宋岚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楚未华被宋岚说的面色铁青，哪里还顾得上和宋微谈，他直接把宋微往门口推，冷冷的说：“这件事宋岚做不了主，你自己想通了后给我电.话。”
宋微刚想说话，门已经在眼前“砰”地一下关掉，楚未华不能生？这、这又是什么信息……
但是宋微也来不及去关注别人的事情，她只是没想到今天和楚未华的谈话，看似顺利却又一点都不顺利，楚未华提出的条件让她实在是太纠结，何况宋岚卡在那里，万一真的不肯给言言的话怎么办。
从初夏到夏末，风中渐渐起了凉意，宋微将脖子上的围巾轻轻的拨了拨，谈的不算太成功令她心情不是很好，始终低着头沉思着，而且最让她郁结的是钟欣这个名字。
很早前，她就觉着楚霁轩是不是心中有人，否则为什么不肯吻她，又不肯让她睡他身边。这些类似精神洁癖的反应，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不喜欢她而已。
越想，心里就越堵的慌。
哪怕是得知了顾云朗这个名字都没能让宋微有多高兴，走到街口刚要伸手招出租车，眼前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楚霁轩……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宋微的身体骤然间感觉如堕冰窟。
楚霁轩发现了自己今天来和楚未华见面的事情？可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宋微嗫嚅了下双唇，轻声喊了出来，“四爷。”
“所以你宁肯找楚未华，都不和我商量是么？”楚霁轩的眼神之中仿佛瞬间阴霾的天地，笼罩的层层乌云让宋微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今天就是找他谈言言，我问他要怎样才能把言言还给我。”
“你这小骗子还打算骗到什么时候？”楚霁轩眯着眼睛，朝前走了几步，直接伸手掐住宋微的下颌，面色冷寒狠狠的说：“背着我去做那些事情是不是感觉特别有意思？”
宋微的耳中听见了很多的对话。有自己问黎曼黎婆婆是不是有留妈妈的遗物，有自己和木阑城的那些交谈，还有她和宋明打电.话说要约楚未华的对话。
面色越发的惨淡起来，宋微心瞬间揪的生疼，这些楚霁轩在她耳边播放的东西，令她不仅难堪，甚至还愤怒。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楚霁轩给自己的手.机，居然在监控着自己和别人的通话。
楚霁轩松开了宋微的手腕，手腕上已经被他勒出了道红痕，“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微唇畔在不停的颤抖着，身体更是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她直接扑到楚霁轩的面前，大声的哭了起来，“那你呢，你信任过我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从头到尾也只是想利用我而已，你对我好也不过是想让我把妈妈的事情告诉，你对我有过一点真心么？我早就说过我爱你，我什么事情都能和你说，可是你从来不肯对我透露半个字……你心里有的只是那个叫钟欣的对不对？”
楚霁轩听见钟欣这个名字，眼神陡然间狠厉起来，“谁告诉你钟欣的？”
宋微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他只是很关注钟欣这个名字，委屈不自觉的就溢满xiong口，疼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来，她朝着后面退了一步，“我和木阑城的话你也听见了，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没什么。你不信我，我又何必多余解释。”楚霁轩很快便从钟欣这个名字中恢复过来，冷淡的回答。
宋微死死的咬着唇，她原本以为这半个月的时间，至少楚霁轩对她是有一点喜欢的，可是就刚才的那些反应，她发觉自己错了，他对她从来还是只有图谋，没有爱情。
摸着自己发凉的胳膊，宋微颓然回答了句，“既然彼此都不信任，那这段婚姻也没有维系的必要，四爷……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她曾经在心里念叨了很久很久，可每每面对楚霁轩的温柔相许的时候，她还是退缩了下来。
她真的不舍得说这五个字，她还是眷恋和楚霁轩做夫妻的感觉。
其实今天在找楚未华的时候，她也能认知到这一步非常重要，甚至会影响她和楚霁轩之间的感情。
但是没想到，进展会如此迅猛。
我们离婚吧……
“离婚？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说这件事？”
“我对四爷的财产没有贪图的念头。”宋微知道楚霁轩正收拢资金投到珠宝行业里，如果真的要她瓜分走楚霁轩一半的财产，恐怕会元气大伤，她嗫嚅了下还是轻声说：“我会净身出户的，一分钱不要。”
“这件事，你早就想好的对不对。”楚霁轩的面色难看起来。
“四爷你别生气，生气了对身体不好。”宋微知道楚霁轩一旦生气就会发烧，所以提醒了句，“没有感情没有信任，我只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会背叛你，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离开而已。你想要的东西我基本上已经都给你了，对你来说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女人的话，你要什么样的都有，不缺我一个……”
宋微的话还没说完，楚霁轩就逼近到她的面前，“你是我楚霁轩的妻子，就只能挂着这个名头走下去，你想离开楚家。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宋微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向楚霁轩，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让她心寒彻底。
他知道她想离开楚家，所以他居然不同意离婚，让她必须顶着楚家媳妇这个身份生活？
“何必呢四爷……”宋微的眼泪一颗颗的滑落脸颊，“你既然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以你现在的身价地位，想要娶她很容易，为什么非要困着我呢？”
钟欣。那个钟欣是宋微心中无法摆脱的阴影，她想到楚霁轩爱的人是那个女人，她就难过的无以复加。
楚霁轩凉薄的唇瓣勾起个冷然的笑意，又往后退了几步，午时的阳光照在身上好像很暖，可是宋微却开始冷的打颤。
“死了这条心吧。”柴君的车正好开了过来，楚霁轩走了过去，“找时间搬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柴君还没注意到垂着头正在低泣的宋微，一脸茫然的回身看着楚霁轩，“四爷，新房子要带宋小姐去看么？”
楚霁轩黑着脸说了句，“走你的。”
柴君见楚霁轩这个表情，哪里还敢多问，慌忙转头开着车就走了。
楚霁轩离开后，宋微捂着脸坐在台阶上，从来没有过的哀伤吞没了她四肢五骸，令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爱情会让人变得这么无力。
她爱的男人，心里有其他人，她甚至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楚霁轩曾经爱过一个叫做钟欣的女人。
这个事实让她脑中已经没有了别的讯息，只有楚霁轩的深情，从来都不存在于自己的身上。
宋微在台阶上从中午一直坐到了暮阳夕照，晚风吹拂着令她的脸上余泪已干，她强撑着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北苑那里走去。
她甚至毫无意识，只是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连打车的心思都没有。
“宋微？”一声呼唤让她呆呆的回头，就见楚怀澜开着车停在了身畔，他皱了皱眉问：“你这是怎么搞的？”
宋微摇了摇头，“我没……”
刚想拒绝，楚怀澜径直下了车，强行将她塞到副驾驶上，“我跟在你后面都十分钟了，你要走到什么时候。”
宋微张了张口，“是巧合，还是故意……”
自从楚霁轩在给她的手.机里都做了手脚，她现在对谁都有些疑神疑鬼，这句话令楚怀澜愣了下，倒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南城就这么大，正好今天在附近有事，你想多了。”
宋微浑身无力的靠在座椅上，片刻后才又轻声问：“怀澜大哥，你知道钟欣，对吧。”
楚怀澜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时间沉默了下去，最后才回答了她一句，“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惦记着。”
“不是我惦记。”宋微眼睛里隐隐还有泪水，“是有人从来就没有忘记。”
就在刚才，她痛心的喊出钟欣名字的时候，楚霁轩的眼神骗不了人。
“钟欣……很好么？”宋微犹豫着问了句，好到能让楚霁轩这样的男人惦记了那么久，好到她帮他做饭洗衣挑衣服，把每一个妻子能做到的都统统做到，她却从来没办法走到他心里去。
或者曾经他给她开过一条缝，只是在今天，他又再度合上。
“每个人总会有青涩的初恋，那个人未必是最好的，但总是会念念不忘的。”楚怀澜淡淡的解释了句，“她只是在霁轩年少最困难的时候陪过他，但并不是最出色的那种女人。”
看来楚怀澜是不会和她说太具体的事情，不过她也的确并不想听，她不是想和那个女人比什么，因为她原本就已经决定要离开楚家这个大环境。只是没想到楚霁轩不肯和她离婚，要让这夫妻的关系形同虚设的走下去，所谓名存实亡大概就是她现在的处境。
楚怀澜把车停到北苑外，宋微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转身推开门要下车，楚怀澜在后面问了句，“你真的没事？”
宋微摇了摇头，振作了下便朝着那房子走去。
拿出钥匙来开门，发现门锁已经换过，没打开她只能按了下门铃，片刻后她听见里面小白特别兴奋的叫声，楚霁轩过来开了门。
宋微低着头没看他，而是轻声说了句，“我收拾下行李。”
楚霁轩让开一条路来让她进去，北苑这个家，对她来说，也从来都只是客人的身份而已，她自己的房间在客房里，她平时午休也都在这里，只除了最后半个月，她换到卧室里去休息。
进了客房后宋微打开衣柜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楚霁轩买的那些价值昂贵的她没有拿，简单收拾了下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最后她拿起结婚证，合法夫妻……她和楚霁轩还是合法夫妻……只是对于她来说，这结婚证的意义也已经是零，犹豫了下，她把它放下，放到了客房的床头柜里。
小白一脸疑惑的蹲在旁边，应该是不懂自己的主人在做什么。
宋微泪眼朦胧的看着小白，最后蹲下来和它说：“小白，我和你说件事。以后我就不在这边住了，跟着四爷的话，它能让你吃饱也能让你住很好的房子，跟着我可能没那么好的日子过，你自己选，要是想留在这里的话，就去四爷那边，我不会怪你。”
小白摇着尾巴，忽然间小脸变得委屈了起来，在宋微的手上舔着。
“你跟着四爷吧。”宋微咬了咬牙，推了下这小东西，之前楚怀澜也说过，像小白这种雪獒，价值不菲，让它跟着自己过只会委屈了它，而且当初它刚进北苑，就能感觉到它有多喜欢这里，宋微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带它离开。
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