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阁上陈列着一些异域的稀罕物件,每一件器物都恰到好处而不让人觉得眼花缭乱。看似随心的摆放,实则暗含主人的巧思。
珠帘将视线隔断,随着内室的宫女走过珠帘,绕过弧形原木门。珠坠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正堂中央的红泥火炉中的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作响。这些与曾经脑海中的记忆完全重叠在一起的物件,不经意的让姜顷失神片刻。
这几种声音混合倒是在这静谧之中显得有几分的突兀。
刚刚站定的姜顷,便是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隐约透过薄纱帷幕,看到窗沿炕上有一道婀娜的身影,当下福了福身,微微颔首“参见皇后娘娘,阿顷前来请安。”
伴随着茶水倒入杯中发出的咕嘟咕嘟声,姜顷看清楚了慵懒的坐在铺着羊羔毛毯的卧炕上的女子。
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梳着端庄的飞仙髻,插着鎏金镶月步摇,头戴穿花吸珠镂刻烟冠,上面还缀着串串珍珠金流苏。抬头时,总是会让流苏轻轻地摇晃。身着一袭金红色凤舞九天锦缎长袄裙,膝上用珊瑚绒毯掩着,旁边放着一个矮脚小几,上面摆着冰裂纹茶具。
宫女恭敬将倒好的茶放在了矮几上,方才又退了几步。
富贵华丽的女子唇绛一抿,视线却是看着姜顷,含笑盈盈,便是作势伸手唤她过来坐。
“免了,快来这边坐。”话是这么说着,却是给了贴身宫女松竹一个眼神。
宫女领会似的点点头,便是转身走向陈嬷嬷,笑呵呵的将在那里准备自个儿寻个地坐下的陈嬷嬷拦了下来“嬷嬷莫要怪罪,兴是之前门外的小姐妹们未曾将话语说明白,差点平白误会一场。”
陈嬷嬷见形势不太对,感觉一头雾水,忙压低了声音问松竹“莫非老奴有何不妥?还请姑娘明示。”
“嬷嬷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娘娘与郡主要说说体己话,嬷嬷还请去偏殿等候。”松竹倒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轻松地将陈嬷嬷送了出去,还不忘自己让在内室外面候着。
姜顷走到女子对面双手牵了牵裙角坐定,伸手拿起茶杯,递到嘴边,轻抿一口。感觉一股有些辛辣却又又回甜的味道在舌尖久久不散。咽下茶水,确实觉得身子开始有些暖洋洋的。
“谢娘娘赐茶。”
“说的哪里话,虽说平日要讲究礼数,但今日并无旁人,你这般唤我,可是要生分了?天冷地冻,你身子又不太好可要多加注意了”尚后伸出了手想要拉她,眼中有着关怀。
“娘娘...舅母,阿顷自然不敢。谢舅母体谅关怀。身子好多了。”姜顷乖巧的低了低头。
尚后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怎的如此冰凉,你怕是唬我,平日的宫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伺候主子都如此不尽心了?”
“舅母,不碍事的,不过是本性体寒,食用药膳无数,收益甚微,便也不爱吃了。更何况,那药膳味苦。”
“胡闹,良药苦口,再不济不是有蜜饯果子让你觉得好受点吗,怎么这么糊涂!竟是连药都不吃了。”尚后语气有些严肃了起来。
“舅母我数来被称药罐子,一股子的药味,我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