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吟一股脑的冲出门,径直就往前厅冲,她已打定主意,这婚事她决不应允,即便是叫她嫁猫嫁狗嫁木头,她也绝不要嫁一个寡情薄幸的负心汉,她与萧焕云本就命里犯克,自她遇上他的那天起,她便觉自己就像是霉神附体一般,这倒霉事还真是一茬接一茬,若非自己命大,只怕眼下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苏墨吟想到这里,那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即便是惹的父亲不悦,萧苏两家失和,她也要将这门婚事给退了,而今还未成婚,这要后悔还来得及,若等这婚事成了,她再变卦只怕就追悔莫及了。
只是苏墨吟万万没想到,这老天爷好似存心要与她对着干,她今生果然是命里犯萧焕云,即便是她有心要躲要逃可是就是怎么也躲不掉这个大瘟神。她火急火燎的跨进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父亲和萧离满脸乐不可支的笑着开口冲她道:“墨吟,快看,这是皇上念及萧家此次剿灭山贼有功,亲下的圣旨要为你与焕云赐婚,你快过来瞧瞧,还有这佳偶天成的牌匾也是皇上亲赐的,十日之后便是你与焕云的婚期。你这丫头,日后可要懂事些,莫要再孩子气,你与焕云往后定要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才是,那样才不枉皇上对你们的一番恩德。”
苏谦和眉开眼笑的冲她道,那张脸是从未有过的兴喜之色,看着那御赐的匾额,他已感恩戴德的心头乐开了花。
苏墨吟一进门闻得这一声噩耗,脸上全然是雷劈似的表情,那些原本要脱口反抗的话,她还未来得及言语就被无形中打回了肚子里,那滋味,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哑然张嘴,看看萧离又看看苏谦和,那佳偶天成四个大字摆在眼前更是刺眼夺目。她适才觉得父亲那一席话完全不是玩笑。
皇上亲赐,那就是说,她这婚是不成也得成了。若是眼下悔婚的话那便是违抗圣旨,违抗圣旨那便是要杀头的大罪。
她不想死,可是她也不想嫁。那一刻,苏墨吟只觉得满心悲凉,原本生出的满腔希望而今却只剩绝望。
她只觉这老天爷根本就是在戏耍她嘛。这圣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档口来了,她想自己上辈子定是造了天大的孽,如今才落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她越想越绝望,越想越委屈,那一刻,她心酸的险些要落泪。
萧离显然也察觉到她神色有异,这样大的荣耀本是喜事,可是他却未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的兴喜之色,反倒是听了那话,那张脸苦的堪比那吞了苦药似的难看。
他疑狐忍不住开口关切道:“墨吟你脸色这般难看,是不是这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还有哪里不舒服?”
显然苏墨吟还未从那令人绝望的噩耗中缓过神来,听到萧离出口关切相问,张口不自觉的脱口小声呢喃道:“我心里不舒服,我根本就不想嫁给萧焕云?”苏墨吟嘟囔着嘴开口,脸上满是绝望和委屈。
只是不想自己那席话方一脱口,苏谦和吓的脸色大变,一抬眼看着她立马冷言呵斥道:“你这丫头又在胡言乱语了。什么不想嫁,像焕云这样的好夫婿,别人可是几辈子都求不来。而今皇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荣耀,你这丫头休要再任性胡言了。”
苏墨吟看到父亲脸上一瞬严谨的神色,吓的她立马拉回那游离的思绪,张口欲要辩驳,可还未张口,就被父亲带着揾怒的神色给吓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若是再多言,只怕父亲又要恼怒,而今还身在萧家,若是起争执起来,只怕也有失礼教。
她张了张口,一转念心中也徒然泄气。而今她即便是想辩,也是徒劳。就算是她把这嘴皮子都磨破了,那也是于事无补,除了乖乖认命她还能如何,皇命难违,就算她再胆大妄为也不敢抗旨不尊啊。
萧离面露难色,对于苏家,对于苏墨吟他本就心存歉疚,而今听了她这样的话,也是无奈,可是这圣旨已下,便是皇命难违,即便她心生不愿,那也无法。他心中打定主意,日后这苏墨吟进了萧家,他定要萧焕云好好待她,所谓日久生情,这男女之事,只要相处的久了,自然便生出感情来了。
苏谦和显然是怕苏墨吟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随口寒暄了几句,领着她赶忙出言告辞。
苏墨吟沮丧的埋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出门,不想正迎上前来的萧焕云。
见两人出门,萧焕云亦是上前有理的施礼,语气温文又谦和,苏墨吟看到他嘴角的笑意,那原本消弭的火气又跐溜一声窜上来。若不是念在父亲在场,苏墨吟定不客气的上前骂一句笑面虎,伪君子。
她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横一眼萧焕云径直就走,只是不想步子一迈,眼前突地窜出一个小小身影,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衣角却已被人一下拉住。
挽儿拿着风筝,脸上带着羞怯,苏墨吟根本未留意萧焕云身后还藏了个小小丫头,自己被她一下拉住,她不由的一愣。
待看到她手里的风筝,苏墨吟顿觉歉疚,自己竟然失信于一个小小孩童,方才因为萧焕云,她已全然忘了要为她捡风筝的事。
“挽儿,对不起啊。我……”
只是她话还未出口,便看到挽儿一下欢喜的扑到她身前抱着她的腰身道:“挽儿是特意来谢谢您帮我把风筝捡回来的,云哥哥说你因为这风筝还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姐姐你没事就好。方才知夏姐姐说,等你和云哥哥成亲了,你和挽儿就是一家人了。挽儿很喜欢你,也很喜欢云哥哥。”
挽儿说这话,脸上满是天真与真诚,苏墨吟还未来的及反应,便被她伸手拉过自己的手一下塞进萧焕云的手里道:“所以,你们现在就成亲好不好,那样云哥哥和你就能一起陪着挽儿放风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