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吟心下大急,又拍又打的在萧焕云脸上招呼了好一番,可地上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一下慌了神,片刻的尴尬和窘迫霎时间被抛诸脑后。
“萧焕云,你别吓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害死的,你快点醒过来,你可千万别死啊。”她又惊又惧,声音已不自觉的有些发颤,看着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她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连呼吸都孱弱了好几分。
她一下红了眼,心里急得像是被人扔进油锅里似的煎熬。那些害怕,愧疚与悔恨彷如洪水般顷刻间涌上心头,她没想到自己与他逃过了追杀,经历了坠崖,如今好不容易能够死里逃生了,却因为自己一时的莽撞而酿成大祸。她只是气不过他取笑自己,可从不曾想过要伤害他分毫。
她拖着哭腔一声声的喊他,可是眼前的人却只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躺的在地上,腥红的血浸透衣料染红衣襟,那触目惊心的红,彷如一朵朵悄然绽放的花。
苏墨吟害怕之余,脑子里却蓦然间清醒过来,她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不能自乱阵脚乱了分寸,她若不想他命丧于此,那她就必须想法子救他,虽然她慌乱无措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出手,可她心里有的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他死,她更不想成为那杀人的凶手。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压抑着胸口的害怕和慌乱,她看着萧焕云流血的伤势,知道那血每流走一分,便意味着带走他一分生机,为今之计,她要做的就是先止住那流血的伤势。
这样的时候,她根本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迟疑。那般想着,她张口猛地吸了吸鼻子,抬手便将萧焕云从地上拖了起来。
方才背着他她已见识过这样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到底是有多重,她几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人吃力的拖到一旁的树底下,她将萧焕云倚靠着树干扶好,抬眼看着他流血的伤势,心里暗暗一咬牙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抬手三下五除二的就去扒对方的衣服。
她不知萧焕云此番若是突然清醒过来,看到自己这样大胆的举动,可会误会自己是想趁人之危故意吃他豆腐,若是那般,那她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般一想,她不禁恶寒,忙不迭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摒弃出脑海。
只是当她伸手拉开萧焕云胸口的衣襟时,她还是不禁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给惊得心口发颤。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忍耐力,那样严重的伤势,他竟然未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分毫,想到他取笑自己时那一脸戏腻的表情,她还以为他根本没什么大碍。
苏墨吟看着那翻卷的伤口,那深深的一道口子上原本被海水泡的发白,而今一下子被撕裂开,那些血立马汹涌而出,苏墨吟眼眶一红,忍不住哽咽愧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伤的这样重,若是知道我一定不会这样莽撞的就往你身上跳的。”
那样说着,她忙不迭抬手摸出藏在胸口的一条帕子,看着那流血的伤口,即便知道这样做,也许并没有多大的成效,但至少可以缓一缓那流血的伤势。只要血止住了了,她便再想法子给他找一些治伤的草药。
她虽然不懂医理,却也亏得这几日李慕白拿着医书在她的身边念念叨叨,一会拿着这个草药比对,一会拿着那个草药比对,她那时受了伤,躺在床上装死,却也还是忍不住偷窥看那李慕白熬给自己喝的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那时深怕他给自己喝的是什么毒药,想着若是不幸被毒死了,那好歹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
一来二去,还真被她无意识的记下了几味治伤的草药,她那时只觉得李慕白是个庸医,如今想来竟是他冥冥中又帮了自己一回,唯今之计,她也顾不上那许多,想着此番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