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现在到底是上哪去?”一大早苏墨吟就领着碧娆雇了马车,天一开亮就催促着车夫驱车马不停蹄的出了城门。
此刻的碧娆完全是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根本不知道苏墨吟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城门,她只觉得忧心不已。
要知道她们两个自小到大从未单独出过远门,若是不幸遇到什么歹人或是意外,这苏墨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她真是万死都难辞其咎啊。
苏墨吟知道碧娆在顾虑什么,和碧娆的满面忧忡比起来,苏墨吟却显得无比的欢快与轻松。就像是鸟儿出了牢笼,鱼儿进了大海,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她伸手拍拍碧娆的肩,一脸的不以为意道:“放心,你家小姐我早就打算好了,我们去江南。都说江南多美景,美食也多,我们正好可以去看看倾儿姐姐,我都许多年未曾见她了,也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爹娘一定想不到我去了姑姑那里。”
苏墨吟伫定开口,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笑意。而她口中所说的姑姑正是苏谦和十几年前远嫁江南的妹妹苏凝。
只是这苏凝远嫁江南之后便少与苏家往来,一是苏凝远嫁江南当年实则是与人私奔至此,苏家二老在世之时觉得她有损苏家的颜面,一气之下便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逐出了家谱。
只是后来,苏家二老年迈,相继染了重病,身为女儿的苏凝才带着夫君和十岁的女儿叶倾回到了苏家探望。
那时的苏谦和虽气恼这个妹妹当年胆大妄为,做出有损门风的事。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看着跪倒在苏家门口那两大一小的三个身影,他也是于心不忍。但苏家二老显然还在气她当年的所犯的过错,执意不让他们踏进苏家半步。
那时的苏墨吟才七八岁的年纪,看到跪在门口的人,只觉得奇怪又可怜,特别是叶倾,已是委屈的皱着小鼻子,一脸的梨花带雨。
苏墨吟看的不忍心,便去拉叶倾和苏凝起来,但是两人像是铁了心一般就是死活不起。苏墨吟觉得奇怪,问了母亲才知道是爷爷奶奶不准他们进苏家的门。
苏墨吟知道后,虽有些懵懂其中的原有,但还是迈着小胳膊小腿跑到爷爷奶奶的床前为他们求情,只说若是他们不准他们三人进门,她便跟着一起跪。
经苏墨吟这般一闹,苏家二老的心终是软了。对于这个女儿他们虽面上恼她,但心里大抵还是记挂的,当年她选择私奔,其实也是怕她遇人不淑,日后生活不幸。
如今两老的身体每况愈下,也知自己大限将至,如今能冰释前嫌,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后来苏家二老过世,苏凝和家人回了江南,虽每每有书信往来,但情分终究是淡了许多。
只是苏墨吟与这个姑姑却是从那时起变的亲近,特别是叶倾,两人打相见之日起,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后来虽不能见面,但两人书信往来的勤,感情倒是越发深厚了。
叶倾常常念叨让她来江南做客,但是父亲虽原谅了自家妹妹,但心里对那个拐了自家妹妹私奔的妹夫他还是心存芥蒂的。
所以即便她一直念叨着,但父亲却一直没有要带她去江南的打算,苏墨吟知道无望,后来便也没有再提及此事,苏谦和以为她是放弃了去江南游玩的打算了,这件事自然而然也被抛诸脑后。而今苏墨吟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时机。
而且她伫定,父母亲定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去了江南投靠了姑姑。
“小姐,可是江南那么远,路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若是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老爷和夫人定会扒了奴婢的皮不可。”
碧娆胆子小,想着两个姑娘家只身上路,总觉得危险,她以前出门总能听到隔壁大婶们一堆的八卦,什么打家劫舍的匪人,偷鸡摸狗的小偷,杀人越货的大盗,天宇国虽看着国泰民安,但那违法犯纪的人却也多了去了。
而且她方才看那驱车的车夫,总觉得他看苏墨吟的眼睛里透着古怪,若是他起了什么歹心,她们两个姑娘家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那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苏墨吟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心思自然比碧娆要纯粹单纯的多,不像碧娆那般瞻前顾后的有那么多的顾虑,她现在满心憧憬的是江南的美食与美景,想着即将与好姐妹见面的激动与喜悦,对于碧娆的顾虑,她只觉她这是庸人之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她倒是觉得那车夫看着挺老实本分的,一看就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