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意醒来后,天已经黑了,她的梦也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什么都没有。
她抬头看见陆安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捻起她的一缕发丝,在轻轻的揉搓着,动作缓慢,无声无息,额前的发丝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好看的阴影,此刻的他就像一幅举世无双的名画,只是不知道画中的少年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严意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他的手腕,她慌张的松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呼一口气,平复一下过快的心跳。
严意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陆安,他还是保持着老样子,动都没动,只是握着她头发的那只手的动作好像停止了。
严意看了看他的眉眼,他的呼吸声绵长安稳,难道是睡着了?
她轻轻的抬起手,握住自己的头发,慢慢的把发丝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她的动作很轻,头发也柔顺丝滑,没一会,她就成功的解救出自己的头发,再抬头看向陆安,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严意惊呼一声,猛地坐直身子,差点摔倒在地。
陆安的嘴角往上勾了勾,笑容自信又带着几分捉弄的意味,“鬼鬼祟祟的,你难道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严意饶了饶头,“安安,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陆安单手托腮,纤长漂亮的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告诉你。”他的笑容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桀骜不驯,无拘无束,傲然飒爽。
想起陆安,严意总是能联想到展翅飞翔的雄鹰,他们都自由洒脱,向往着更宽阔蔚蓝的天空。
陆安的性格就像一只飞鸟,他向往的不是蓝天白云,而是她,为了她,他心甘情愿的留在陆地,把自己困在她的身旁,默默无闻的守护着她。
“安安,你吃晚饭了吗?”严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
陆安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的回答:“没有。”
严意站起来,把披在肩上的外套放在沙发上,然后看向陆安,“我去给你的,你想吃什么?”
“馄饨,要大碗的。”陆安看着电视,对她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严意拿起包,拉开了门,走往电梯的方向。
门外的两边站着两个人威猛雄壮的保镖,穿着黑色西装,身高马大,见严意走出去,一个猛男保镖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
空旷的走廊上,白色的瓷砖随处可见,严意停下脚步,身后的保镖也跟着停下脚步。
在严意拔腿就要跑的时候,身后的保镖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恭恭敬敬的说:“小姐,不必害怕,我是少爷的保镖,在你外出的时候,负责跟着你并保护你。”
严意惊魂未定,“你的少爷是?”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保镖收回手,想必是他刚才莽撞的行为吓到了她,“少爷是陆安,他吩咐我们要在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保护好你,他说他不想再看见你遇见危险了,小姐,少爷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你的,请你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多陪陪他,我能看得出来,少爷很孤单,他期望你能在这里多留几天。”
严意按了电梯的按钮,“我也没说我要走,反正待在在家也很无聊,还不如留在这里陪着他,而且安安现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道理对他不管不问。”
电梯来了,严意走进电梯里,保镖站在她旁边,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按了一楼的楼层按钮。
出了住院楼,医院外面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白光,一直延伸至这条路的尽头。
晚风吹拂过,树上的叶子掉落下来,八月中旬,快秋天了,也快开学了。
严意找了一会,才找到卖馄饨的店。
“一碗大份清汤馄饨,不要香菜。”严意看了看菜单,“再来一碗炒河粉,一罐冰可乐,全部打包,谢谢。”
十几分钟后,严意走出店门,保镖的手里拿着一个纸袋,他跟着严意回到了病房里。
陆安坐在床上,保镖把食物放在病床自带的小桌子上,然后退下了。
塑料盒的盖子一打开,食物的味道就飘了出来,溢满了这间病房,馄饨的味道鲜香四溢,皮薄肉厚,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严意掰开了一次性筷子,然后递给陆安,他自然的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病房很大,应有尽有,严意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吃着她买来的河粉。
严意看见陆安拿起可乐,拉开了易拉罐,正要喝时,她出声阻止了他,“等等。”
陆安举着手中的可乐,不明觉厉的看向严意。
严意放下筷子,走向他,拿走了他手里的可乐,严肃认真的说:“医生说过住院期间不能接触冰凉辛辣的食物,只能吃清淡的,这罐可乐是我的,你只能吃馄饨。”严意把可乐举到他够不着的高度,微微皱眉,语气不容置疑。
陆安抬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可怜,“一口也不能喝吗?”
“不行!”严意偏头,态度强硬,表示这件事没得商量。
“那好吧,我听你的话,有什么奖励吗?”陆安坐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桃花眼依旧好看。
严意晃了晃可乐,“等你出院后,我请你喝可乐。”
“好,记住你说的话。”
饭后,有几个医生来病房里检查了一下陆安受伤的地方,问了几句话后就走了。
陆安的伤需要静养,开学前应该能出院。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严意还是决定晚上回自己家睡,并向陆安承诺,她明天一早就会带着早餐出现在这里,风雨无阻。
陆安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严意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保镖把她送到家门口,严意一打开门,就看见巧克力站在门后,就像是在迎接她回来。
她一下午没回家,巧克力的身上却有小鱼干的味道,很奇怪,严意明明没有给它喂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