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门缓缓的打开,阳光一瞬间照射了进来,木屋的外面的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上弥漫着的烟雾逐渐消散,露出了山的原貌,王六的家建在山脚下,为工作提供了方便,也离镇子不过几里路,他一般早上进山,在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埋下馅饼和捕兽夹,然后等待着它们落网。
“王六,今天怎么没进山?”镇子上的马车夫牵着一匹马路过他家门前的小路,边走边问。
“昨天下了一场大暴雨,现在山里有些路不好走,就打算休息一天。”王六把门全部拉开,然后把宝儿抱下了台阶,去赶集。
“我还要去拉客,就不打扰你们父女去赶集了。”牵着一匹马的马车夫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薄薄的雾霭里。
下过雨的土地是潮湿的,走过去会留下脚印,泥土会粘在鞋子上,鞋子会变得越来越沉,王六抱起了宝儿,抱着她去了集市,集市很热闹,人流如织,小摊贩的招呼声不断传进每个人的耳中,成为热闹的源头。
宝儿喜欢热闹的地方,一来到这里,笑声就没停过,“爹爹,我要买那个风车。”宝儿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卖风车的小摊,头上扎着双马尾,红色的蝴蝶结丝缎随风扬起,成为这深沉阴暗的世界里的一抹亮丽的色彩。
镇子上的房屋大多都是青瓦灰墙,颜色变来变去就只有这几种,没错,这个镇子上的人都不富裕,更多的是为保温而奔波劳碌的平民。
“好,宝儿想要哪一个?”王六抱着她走到摊位前,看着她说。
忽而间吹过来了一阵清风,十几个色彩斑斓的风车随风转动,呼啦啦的声音响起,像是林间小溪里悦耳的河流声。
宝儿伸出手,拿了个粉红色的风车,风车比她的小手大三倍,她把风车举到头顶,咯咯的笑着,拥有数不清的开心和快乐。
一圈下来,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他的手里拿满了绳子,绳子下面绑着大大小小的纸包,收获颇丰,他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们回来了!”宝儿推开门,拿着风车走进了屋。
王六跟在她身后,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你母亲呢?”他问坐在桌子对面正在看书的儿子。
“她去河边洗衣服去了。”王楠边看书边说,倒是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王宝儿喜欢热闹,而王楠则喜欢安静,他们两个是一对双胞胎,长的样子也有点像。
“哥哥,快看,风车转了。”宝儿坐在椅子上,小手拿着风车,把风车立在桌面上,然后喜悦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哥哥。
风车前的王楠只专注于看书,对她不理不睬,视若无睹。
宝儿嘟嘴,拿起风车敲了敲桌子,显得有点失落,她的哥哥很喜欢看书,看起书来对对谁都不理不睬,就仿佛隔绝了外界,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宝儿觉得自己的哥哥太无趣,就跑去帮爹爹做饭,然后等着娘亲洗衣回来。
一小时后,桌子上摆放着几盘饭菜,中午也到来了。
大门开着,外面的太阳隐匿在乌云里,一场大雨仿佛即将到来。
“娘亲怎么还不回来啊!”宝儿坐在椅子上,晃着腿,她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门外连个人影都没见过。
“再等等,她可能有事耽误时间了。”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着,桌子上的饭菜快凉了,王六站起来,对孩子们说:“你们先吃,我去河边看看。”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蜻蜓飞低,大雨将至。
有点不对劲,她以往去河边洗衣服可不会去这么长时间,难道她……他心里一惊,跑出了门,却看见一群乌泱泱的人群在往这里走来,大事不好了!他咬了咬牙,冲回屋子里让儿子带着女儿从后门走出去,去他们的另一个家,并塞给了他们一些干粮,交代他们往前跑,不要回头,如果他没在三天内去接他们的话,就逃离这里,去别的镇子上。
王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然后依依不舍的缓慢的关上后门。
“王六!给我出来!”正门外积聚了很多人,站在最前面的是这个镇子上的镇长和他的随从,刚才的那句话,就是他的随从说出来的。
王六站在门后面,深呼吸,然后拉开了房门,脸上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镇长今日怎么有空来鄙人的寒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通知吗?”他笑盈盈的站在众人面前,丝毫不惊慌。
“王六!你不要装傻,镇长家里前几日失窃的金币,是不是你偷走的?”镇长的随从极其嚣张气焰的指着王六的鼻子说,就好像他坐实了这个罪名。
“我这几日一直忙着进山打猎,今日才有时间去了一趟镇子,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偷金币,而且我在这个镇子上生活了三十多年,为人处事怎样,大家不都是知道的吗?”他的语气平缓,没有心虚,听不出什么来。
“你……这……”随从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令夫人说你得到了一枚金币呢?”一直沉默不语的镇长开口说出此话,他招了招手,让随从们把王六的夫人带上来,当面对质。
人群中的嘈杂声响起,纷纷攘攘,在讨论着对此事的看法。
民众们分开,站在两旁,中间让出了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两个随从架着一个女人,从远走进近,女人睁大眼睛,头发凌乱,衣服上沾了少许泥土,满脸写着绝望,一条麻布缠在她的嘴上,让她不能出声,只能拼命的摇头……
“轰隆”天空传来一声巨响,闷雷滚滚,大雨将至。
“我的随从可是亲耳听见你的夫人说你昨天晚上带回来了一枚金币,就藏在家中呢!”镇长怒视着王六,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扑通”架着女人的随从的手松开,她不受控制的跪在泥地里,素色的裙摆全湿了。
“轰隆”天上又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