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北北想不注意到都难。
“什么?弹钢琴的人迷路了?”
一旁的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对,到现在也没消息,老板,你看怎么办?”
一旁的老板急了,“能怎么办?现在随便找个人来,价钱不是问题。”
严北北听到价钱两个字瞬间提起了兴趣,跑近说:“你们看我怎么样?”
老板挥了挥手,“小丫头片子,一边玩去。”
严北北直起腰,“少看不起我,我可是弹钢琴长大的,再难的琴谱我都会弹。”
“老板,让她试试看,没时间找人。”
严北北穿上了舞厅给她准备的衣服,是一件粉红色的温柔蕾丝长裙,严北北走上台,站在话筒后,“大家好,我叫严北北,接下来我给大家带来一首钢琴曲,名叫水边的阿狄丽娜。”严北北走到钢琴旁坐下来,双手按在琴键上,深呼一口气,按了下去,琴声传遍了舞厅,舞厅内的人都注视着严北北,外面也有几人停下脚步欣赏。
墨贺衣的那潭温柔似水的眼睛弯成了弯月,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曲终,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严北北提着长裙在人群中寻找着墨贺衣的身影,最终在外面的一道喷泉旁找到了他。
“你是叫严北北?”
严北北点头。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墨贺衣的双手背在身后,镜片下的眼睛笑的弯弯的。
严北北摇头。
墨贺衣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严北北拉住了他的袖子,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能……教我跳舞吗?”
墨贺衣笑了,他真的很温柔。
“原来你一直吃甜品的原因是因为不会跳舞?”
原来他注意到我了。
“可以。”墨贺衣伸出手,严北北愣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而墨贺衣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现在左脚往后,右脚,然后是……”
严北北离墨贺衣很近,抬头看见他的下巴以及上翘的嘴角。
“你喜欢我的脸?不然为什么一直在盯着看?”墨贺衣的声音从严北北的头顶传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墨贺衣你很温柔。”
“也许是你的错觉?”
“才不是错觉!”严北北推开了墨贺衣,眼睛就像小鹿一样灵动地盯着他在这双眼睛面前,谎言都消失殆尽。
墨贺衣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的温柔,“有没有人说你的眼睛就像小鹿一样懵懂可爱,感觉你说什么都不忍心拒绝你?”
“没有,只有你。”
墨贺衣笑的温润如玉,俊朗无比,“以后你要是贪玩就来找我,我做东道主,带你游玩可好?”
“好。”
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七日,大雪。
墨贺衣带着我去了s市的英租界,那里到处都是英伦风的建筑,人烟稀少,雪越下越大,我和墨贺衣躲进了电话亭里,红色的电话亭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显得格外耀眼。
“嘀——”电话响起了。我拿起了电话,放在耳朵旁听一听没声音。
“按011-。”墨贺衣靠近我淡淡的说道。
我按了,很快电话另一边接通了,是一个说着英语的人,“hello,maylaskhoyouarelookjngfor?(你好,请问你找谁?)”,我没来得及回答,墨贺衣就拉着我的手跑了,跑进了白茫茫的雪景里,我们都身影融入了大雪里,他笑的很开心。
一九八六年,二月一日,小年,晴。
今天学校放假了,周琴回去了,云知意也回b市了,只留下我一个人,都怪南风哥他太忙,只能晚几天回去,我走在有些空荡荡的校园里,没想到遇见了墨贺衣。
他告诉我他是s市的人,家就在这边。
我也告诉他,都是因为南风哥他有事忙,害的我的晚几天回去。
一九八六年,二月七日,多云。
南风哥还是有事赶不回去,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候车厅等待,车来了,我看着车票上的座位,7车,7车在哪里?我拿着行李箱盲目的寻找着,车快开了,我着急了,这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上了快开走的列车上,前脚刚上去列车就开了。
站在我眼前的是墨贺衣,穿着毛领大衣的墨贺衣,他带着我找到了座位,春节前两晚的火车上人很少,放眼望去除了我们只有一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的脸略显微红。
“严南风告诉我的,他说你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害怕半路被人拐走,就叫我来送你回去。”
“你莫听他乱说,我才不迷糊。”
墨贺衣一笑,就似水柔情,就似那四月的春风夏雨,让人移不开眼,感慨到世间竟有此绝色。“好,不迷糊。”
我的脸更红了。
火车开了一天一夜才到我的家乡,我和墨贺衣走在阳光照耀下的草地上。
“明天就过年了,你能赶回去吗?”我略担心的问,过年就要和家人在一起。
“我不回去,陪你过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
“妈,我回来了。”我推开家门跑进去抱住了等我的母亲。
母亲注意到了站在我身后的男生。
“妈,他是墨贺衣,是他送我回来的。”
“快进堂屋,外面冷。”
“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母亲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庭院里扫落雪的墨贺衣说。“你这小丫头看上人家了吧!”母亲敲了敲我的头。
“果然瞒不过妈妈你。”我笑了。
年夜饭很丰盛,我吃了两大碗。
母亲侃侃道:“吃这么多,将来没人敢要你,嫁不出去。”
“严北北可爱,讨人喜欢,怎会嫁不出去。”
“就是。”我摸着圆圆的肚子赞同墨贺衣的话,我和他相视一笑。
最后还是没到十五就回去了,我的家乡是一个白墙青瓦,依山傍水的小镇,它叫清水镇。
春天到了,万物生长,一切都是新生的模样。
而我对墨贺衣的感情越来越多,多到整颗心只有他能填满。
只是他,我看不透他对我的感情。
他那双眼睛好似什么都有,也似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