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晋贤娇喘连连,断断续续地说道:“皇上说到臣妾的心坎里了,臣妾出身卑微,又无亲无友,孑然一身,全靠着皇上的恩宠才能在这陌生的皇宫里立足。。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臣妾当然想和皇上双宿双飞,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司马睿听了,笑道:“就是嘴甜,可不要反悔哦,朕可当真了。”
二人又缠绵半晌,到了晚膳时分,内‘侍’在‘门’外轻声禀道:“皇上,该用膳了。”
两个人这才下了‘床’,石晋贤陪司马睿用过晚膳后,笑道:“皇上今天可饶了臣妾吧,晚上臣妾再无力‘侍’奉陛下了。”
司马睿也是体乏,遂说道:“那就饶了你,回去歇着吧。”
石晋贤这才告了退,‘抽’身离开。
她浑身酸疼,由‘侍’‘女’扶上小轿,正在思忖司马睿是不是吃了什么壮阳‘药’,如此勇猛。忽听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呼唤道:“婕妤娘娘,请留步。”
石晋贤听出是司马逍的声音,打开轿帘,见司马逍从对面小跑过来,双手握成拳头。
石晋贤瞬间心情好转,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关切地说道:“公主慢点,别摔着。”她有心下轿,可是身体不愿意动弹半分,便只得说道:“臣妾刚才有点扭伤,不方便下轿请安,公主勿怪。”
司马逍跑到她轿前,笑道:“不妨事,我就是想问一下,上次在秋千架下,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石晋贤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臣妾忘记了,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公主不要当真。”
司马逍听了,脸上出现愠怒之‘色’,撅嘴说道:“你欺负小孩,我不喜欢你了。”说着,将手里攥着的一把东西使劲扔向石晋贤。
石晋贤没想到司马逍会偷袭她,忙以袖遮脸,隐隐觉得袖子上粘住了什么东西,她低头查看,见袖子上零星挂着几个绿‘色’的苍耳。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嗔怪道:“公主真调皮,吓得臣妾虚惊一场,想来你用这暗器暗算过好多人了吧?”
司马逍却眼神犀利地盯着她,说道:“你刚才反应那么快,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石晋贤坦然笑道:“那是自然,臣妾跟随师父修行,自是有些功夫在身,臣妾的师父轻功更是了得,可以飞檐走壁。”
司马逍还有话想说,又犹豫着忍住,转身要走,石晋贤怕伤了她的心,遂说道:“公主息怒,其实臣妾当时已经把秘密告诉公主了,只是公主没有用心去听,所谓秘密,只能说一次,公主若能回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就罢,无谓放在心上。”
司马逍听她如此说,便绞尽脑汁地回忆当时石晋贤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忽然想起石晋贤打秋千时,说过的一句古怪话:“回首向来秋千处,新人亦如旧。檀郎何在?还记否,笑意盈盈‘春’衫袖。”
这句话很是值得推敲,司马逍脑海里有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飞速消逝,一个大胆的猜测让她不寒而栗:或许石晋贤真的就是她的母后王青城。
她呆呆地看着石晋贤从她身边走过,不敢发声质问。
石晋贤到了寝宫,昏昏沉睡,她赌气地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可最终还是醒了,因为她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
她穿衣下‘床’,走到前殿,见内‘侍’们抬着一箱箱的东西进来,绵儿在一旁指挥着,石晋贤纳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绵儿向她施礼,笑道:“娘娘,这都是皇上赏赐给您的礼物,您要不要看看?”
石晋贤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她心里说道:“司马睿要我陪他一起死,给我再多的东西又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她感觉在这个‘阴’森可怖的皇宫里,只有她的‘女’儿司马逍是唯一能温暖她心灵的人。可是,她们却不能相认,她意志消沉,想出去转转透口气。
绵儿跟在她后面,说道:“娘娘,您穿着单薄,外面又漆黑一片,容奴婢为您拿件披风,陪您一起走走。”
石晋贤虚弱地说道:“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你就不要跟着了,宫里的路,我大概已经熟悉了,不会走‘迷’的。”
绵儿见她情绪低‘迷’,不敢再说什么,将披风给她穿好。
石晋贤戴上帽子,遮住大半张脸,低着头出了寝宫。
她一个人信步闲逛,路过陈美人处,见里面灯火通明,心里想道:“这个陈美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自己日后难免要过着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日子。想不到我王青城,有一日也会沦落到为了一个男人,与别的‘女’人争宠献媚。”
她继续往前走,专拣幽黑无人的地方去,没多久,就‘迷’了路,不知东南西北,她心内惶惶然,林滔滔的死和司马睿的狠心,让她感觉置身冰凉的地窖里,窒息般的惊惧。
她忍不住跑起来,不管方向,慢慢地眼前有了些光亮,她拐过墙角,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皇宫正‘门’前的宫道上,不远处有四个内‘侍’抬着一顶轿子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她想避过,可是却被眼尖的内‘侍’发现,她听得一个尖利的声音喝斥道:“什么人?鬼鬼崇崇的,赶紧出来。”
石晋贤不好意思再跑,便堂而皇之地走近轿子,自报家‘门’道:“本宫是石婕妤,请问这轿子里坐的是何人?”
内‘侍’有些不相信她的话,语气稍缓,说道:“夜黑灯暗,请摘下帽子,验明正身。”
石晋贤一听,老大不乐意,说道:“本宫又没说假,你不相信就算了,那你这轿子里坐的是谁,可否相告啊?”
内‘侍’见她脾气‘挺’大,便‘挺’起‘胸’脯,骄傲地说道:“见了东宫太子,还不请安?”
石晋贤一愣,敢情这轿子里坐的是司马绍,她一想好多年不见,不知他现在长什么样子了。遂施礼拜道:“臣妾石晋贤,见过太子殿下。”
司马绍干咳一声,内‘侍’忙打起轿帘,司马绍下了轿,一脸好奇地盯着石晋贤,笑道:“都说石婕妤长得神似母后,本宫一直想一睹芳容,不承想今天有缘遇上,还请娘娘成全。”
太子面前,石晋贤没有半点脾气,乖乖地摘下帽子,抬起头来,和司马绍四目相对,她的心不禁一阵猛跳,身体突如其来的躁动,令她有些羞涩拘谨。
司马绍高大魁梧,浓眉大眼,十分清秀,尤其一双眼睛,天然蕴含着一抹柔情。
石晋贤抵挡不住他炯炯而专注的眼神,低下眉眼,说道:“太子殿下,夜已深,臣妾该回去了。”
她正‘欲’告退,司马绍开口说道:“果然很像母后,本宫读书时,见书上凡写到有名的美人时,立马便会想到母后,其倾国倾城之姿,永世难忘。自她以后,本宫再也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子了,想不到今天重又遇到。父皇可真是有福气啊。”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石晋贤听得他语气里有些羡慕,便正‘色’说道:“臣妾出身粗鄙,容貌丑陋,不敢攀比皇后娘娘。”
司马绍浅浅一笑,问道:“娘娘打扮成这样在宫里行走,可是遇上什么难题?本宫或许可以相助。”
石晋贤摇摇头,笑容苦涩,说道:“臣妾接连遭遇变故,故此有些伤怀,不懂宫规,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司马绍听了,便从腰上解下一根香囊,递给她,说道:“这香囊里装的是今年重阳节摘的茱萸子,婕妤最近诸多不顺,正好可以将此茱萸子佩戴在身上驱邪避恶防疫,还望婕妤不要嫌弃。”
石晋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披风紧紧地裹住身体,笑道:“既是辟邪之物,太子还是留着自用,臣妾无功不受禄。”
司马绍也不强求,说道:“天寒‘露’重,婕妤衣衫单薄,小心着凉。”弯腰把香囊轻轻置于地上,转身上了轿,内‘侍’放下轿帘。
司马绍在轿内说道:“这香囊本是最常见之物,婕妤不要误认为是本宫想‘私’相授受之信物,本宫既已送出,便不再收回,婕妤要或不要,本宫都不会介意。”
内‘侍’抬着司马绍缓缓地向宫‘门’走去,石晋贤莫名地感到一丝清怨,她是对这个太子动心了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她心情复杂,她的感情里因为掺杂着石晋贤和王青城两种身份而扭曲‘混’‘乱’,从王青城的角度来说,她对他的喜欢仅限于长幼之情,而从石晋贤的角度来说,她又有些‘迷’恋这个清傲自负的少年。
她对于司马睿的爱情已逝,内心里或许渴望着一份新的感情来临。可他们偏偏是父子,而她现在只是他父亲的妾妃,等他父亲去世时,她还要殉葬。
一想到自己要为司马睿殉葬,她就满腔怒恨,她凭什么要被迫和他一起死?她本来对他还有些情分,现在全部化为虚无。
她负气地拾起香囊,一边往回走,心里一边说道:“我若真喜欢一个人,不用他说,我自会和他同生共死,可是一旦他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我就偏不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