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南派人飞鸽传书给汝南王,告知皇上病情,并请他和母亲立即来洛阳参加自己婚礼,错过时机将要苦等三年。,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前些日子清河和王玄朗进宫省亲,她见清河和王玄朗似已消了隔阂,显得非常恩爱,自己有心报复,务必赶在皇上驾崩前把婚结了,也要炫耀恩爱给王玄朗看。
汝南王得知消息后,兴奋异常,大叫道:“皇上天不假年,这是老天有意让我等趁年轻而兴风‘浪’啊。”他随即禀告母妃一起去洛阳参加之南的婚礼,汝南王太后有些不满意,说道:“公主府还未建好,现在成亲,岂不委屈了之南。”
司马亮笑道:“住进公主府是迟早的事,而皇上的病情却不等人,一旦在之南嫁人前驾崩,那之南作为皇亲就要守孝三年,白白耽误了青‘春’,也会让崔家生怨。”汝南王太后意犹不足,叹道:“草草成亲,终是可惜了我的宝贝‘女’儿。”
太后也知皇上不久于世,便下了懿旨,选定吉日让之南成亲,成亲后就暂住在汝南王在寿丘里的府第,等公主府建好再搬过去。由于司马文也在筹备婚礼,送亲族兄由汝南王和临淄王二人担任。之南的婚礼定在司马文结婚日期之后的第三天举行。
聂晋将齐王聘礼送到王家,王溢感觉太过仓促,刚刚送走非烟,又要送走青城,他心里没有做好准备,整个人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倒是青城宽慰他道:“孙‘女’终是留不住,迟早的事。虽说嫁人了,将来若得空,一定多多安排省亲来看望爷爷。”
王溢揩揩眼泪,强笑道:“虽然爷爷一向娇惯你,但你品‘性’好,知大义,一定会好好的辅佐齐王,宜室宜家。对了,你父母去彭越前,还留下一些衣物首饰及书籍,我让人整理好放在库房里,就是那个朱红‘色’的木箱,你去看看吧,如果想带走,就拿着,也是对你父母的一个念想,非烟贪玩,想必是不珍惜这些,所以就留给你吧。”说完递给青城一串钥匙,青城一愣,爷爷从来没说过这件事,她的手有些颤抖,接过钥匙急急地出了房‘门’。
她打开库房,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朱红‘色’的箱子,上面只沾了些浮尘,看来爷爷是经常让人擦拭打扫,她找到对应的钥匙,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些旧衣,她一一打开看了,这件玄‘色’长衫是父亲的,那件绯‘色’衫裙是母亲的,还有一本书,青城看了书名,是《‘春’秋左氏传》,箱子最底下是一个首饰盒,应该是母亲留下的。
青城轻轻打开,里面有‘玉’镯、臂钏及耳环,还有两个小金锁,应该是她和非烟小时候带过的,依然灿灿如新,青城把其中一个小锁拿在手上把玩,只见锁正面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翻过来背面刻了一幅山水图,图形小巧,刀工简练,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她有些纳罕,又拿起另一个金锁,只见此锁正面也是刻了“长命富贵”四字,背面却刻了一行小字:但当涉猎,见往事耳。青城不禁轻声说道:“这不是东吴太祖皇帝孙权劝学吕‘蒙’时说的话吗?怎么刻在锁上?”又一想母亲孙氏乃是孙权之后,或许是缅怀先祖之意。
她蹲得双‘腿’发麻,便站起身来,顿觉有些晕眩,眼冒金星,脑子里忽然电光石火冒出一个念头,她神‘色’慌张,忙把金锁放到首饰盒里,紧紧抱在怀里,草草锁了库房‘门’,急急地往闺房方向跑去。
清风正在院里浇‘花’,见她鬼鬼崇崇地跑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个首饰盒,便打趣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青城听了不禁停了脚,也暗笑自己刚才太过失态,这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小二不曾偷吗?随即自嘲道:“刚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难免有些失态。见谅见谅。”
清风好奇地问道:“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青城吓唬她道:“这秘密太过惊悚,或许会引来无妄之灾,杀身之祸。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清风翻翻白眼,小声嘟囔道:“不告诉就不告诉,有本事一直憋着,小心憋坏了自己。”
青城正是憋得难受,想说又不能说,光自己‘激’动兴奋又紧张,还有一些害怕,闻言笑道:“我就是个‘操’心的命,一生注定胆战心惊。”
修竹走进‘门’里笑道:“老太爷让人装了十二车嫁妆,压得那车轮子都快陷进地里了。人人都说老太爷把整个王家的家底都陪嫁给你了。”
青城皱皱眉,叹道:“爷爷疼归疼,只是他这样做,二叔和三叔作何感想?你去回了老太爷,就说我什么嫁妆也不要。”
清风和修竹皆瞪大眼睛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青城见状呸了一口笑道:“你们俩什么表情?我又不傻,当然知道嫁妆对于‘女’人在夫家的地位有多重要。奈何齐王非凡夫俗子,只爱我一个,有无嫁妆均可。”
清风用手指戳脸,笑道:“小姐真没羞。”青城假装要把手里的盒子扔向她,清风忙拉了修竹跑掉。
青城让下人把父母留下的箱子搬到自己闺房处,等着出嫁时一起带走,又趁无人时重新拿出两只锁来,与自己大胆的设想再次做个验证,她坐在窗前,斜倚着头,遥想当年,初当皇帝手头拮据的孙权大帝为了给父亲孙坚立庙,盗挖汉代长沙王吴芮墓,后来盗墓上瘾,再盗南越王赵婴齐墓,还组织了吴国境内大规模的挖墓运动,所盗奇珍异宝无数。
末帝孙皓投降后被封为归命侯,太子孙瑾被废为中郎,而青城的母亲正是孙瑾之‘女’,一个旧吴皇室‘女’嫁与王家,只是随着末帝孙皓的死去,无人知晓这批宝藏的藏身之地。青城小时候听母亲常常讲起东吴旧事,有次母亲不小心说漏嘴,说到孙家有一批神秘宝藏,只是不知藏于何处。青城现在想来,母亲当时有可能是有意说给她听,让她记在心里。
青城握着金锁,这锁上画的山水图若真是藏宝地的话,她还需要什么嫁妆呢?只是这山水形状甚是陌生,必是在吴地,只能以后有机会去探寻了。
正想着,见清风和修竹回来,笑问道:“爷爷怎么说?”
修竹回道:“老太爷夸小姐孝顺,只是说不能太寒碜让人笑话,最终减到十车,与非烟小姐同等。”青城也不再勉强,二叔和三叔明白她的心意就好。
青城婚前一日去父母坟前扫墓,清晨的邙山风凉‘露’重,青城穿过大大小小的坟丘,来到父母坟前,摆上供品,见坟上长满青草,伤心不已,心里轻轻说道:“爹娘,青城要嫁人了,离开洛阳去了不是很远的齐国,可恨青城生为‘女’儿嫁作他人‘妇’,无法年年来祭拜二老,你们地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和非烟。”
又哭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见有些坟墓前的墓碑已残,荒草丛生,甚是凄凉。莫名地想到自身,不知将来她将归葬于何处?又是否会有人想着来给她扫墓?
青城大婚之日,聂晋护送,清风和修竹陪嫁,王溢眼眶通红,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嫁到齐国,富贵平安。”
青城深深一拜,清风和修竹忙搀扶住,聂晋柔声提醒道:“吉时已到,王妃请上轿。”
青城便回转身,慢慢地上了轿。掀开盖头,从轿窗里最后望一眼王家,心下感慨道:“此生不知还能回来几次?”悲从中来,泪如雨下,自己掩抑着,只轻轻啜泣。
此时东宫里的滔滔和‘玉’容相约登上角楼,凭栏远眺,正能望见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有条不紊地出了洛阳城。
滔滔拿罗帕‘揉’‘揉’眼,‘抽’泣几声。姐妹里她和青城感情最深,现在她嫁人,自己只能站在这‘门’禁深严的东宫的角楼上相送,真是让人伤感。
‘玉’容劝道:“她和非烟比我等命好,嫁作一国王妃,自由自在。哪像你我,面对着那贾氏,惶惶不可终日,又可憎那太子粗鄙,完全不解风情。我只叹一声命薄。”
滔滔冷笑道:“听说皇上挨不过今年‘春’节,你我在不久的将来,会从东宫这小笼子里换到皇宫那大笼子里,到时会有更多的‘女’人争宠,你我若不想泯然众人矣,就要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贾氏只生得‘女’儿没有儿子,便把皇上最宠爱的孙子司马遹收到膝下。你我只要生了儿子,小心夹着尾巴做人,熬到孩子长大成年封了王爵,就可以随儿子离开这皇宫去封地颐养天年。”
‘玉’容幽幽地说道:“可惜这如‘花’似月的容貌,终付于清风。用尽了一生‘精’力,步步算计,也不知道能不能熬一个自由。若无子嗣,等司马衷病逝,司马遹称帝,以你我的出身,虽垂垂老矣,还可以遣送回娘家。”
滔滔见‘玉’容全然没有了刚进宫时的意气风发,便笑道:“何必那么悲观,未来如何,你我又算不到,且享受眼下的富贵吧。”说完,将手里帕子高高扬起挥舞,向青城道别,只是不知道此时的青城能否感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