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一处营帐中,外面只零散的站着几个兵。
里面的光线格外的昏暗,偌大的篷子里,只在东西两角点上了蜡烛。
越尔塔被捆的就像一个大粽子似的扔在地上,他被十戈劈晕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正在北澹寒城示意十戈把他弄醒的时候。
忽然外面有一些躁动的声音,北澹寒城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手在扶手上轻轻的敲打着,他看了一眼十戈,十戈会意的快步朝外面走了去。
掀开帘子就看见木亦,十戈自然是认识木亦的,但是木亦却未必认识他。
木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撂下拦着他的两个士兵,直接走了进去,士兵正欲说什么的时候,十戈却拦住了他们。
进去后,木亦一眼就看到地上的越尔塔,他直接忽略过北澹寒城,朝越尔塔走过去,木亦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十戈朝北澹寒城看去,只见自己的主子似乎没看见似的。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木亦手上捏着一把匕首,就在越尔塔身上来回划去,北澹寒城忽然想起了木槿,这手法、、他哑然失笑,不愧是双生子,连某些时候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只是,不是道现在木亦在做什么!
木亦扒开越尔塔肩膀上的衣服,狠狠的在他肩上划了一刀,然后直接俯身过去,然后吓的十戈都已经要出手了。
他早就听说木亦被折磨的要吸人血,难道他这是“旧疾”复发了?只是这人可不是给他吸血的呀!
没等他动作,木亦就已经起身了,一口吐掉嘴里的血,嫌弃的站了起来。而越尔塔没人叫他,他是在被木亦粗鲁的动作给弄醒了,然后就被“吸血?”还是一个男人!
刚才他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反应过来要大叫的时候,十戈眼疾手快,一块破布塞住了他的嘴,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滑出来。
“他是那个人的人”半晌,木亦嘴里才说出这么几个字,不过从北澹寒城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不是他鼻子灵,而是自然而然的就被牵引过来的。
“那个人?”北澹寒城皱了皱眉,而一边的十戈更是一头雾水,那个人是哪个人?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人?
然而木亦却一脸惊诧的看着北澹寒城,“你不知道他吗?你不是还见过他吗?”一开口就是两个问题,北澹寒城都有点懵,他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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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木亦跟北澹寒城讲起禾世,带着他们俩进入木槿梦境的事情。
那个时候木亦虽然是被控制了,但是总归还有一点微弱清醒的意识,但北澹寒城却是真真切切的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没有从梦境中出去的人,都会被碾碎在那人的梦境之中,但是你没有,所以必然是阿槿用了特殊的手法”
北澹寒城的手放在肩上,那里的一株彼岸花,他知道是木槿留下的,同生共死,可是当时死的却只有木槿一个人。
他发誓,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禾世,原来伊允诺背后的那个人,叫禾世!
“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北澹寒城随即说道,本来伊允诺还想再说什么的,但是十戈却提醒道,“木公子,夫人还在等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木亦参入,他的目的就是要护着“木槿”的存在,然后等待大鱼落网。
但是对于木亦来说,禾世就是把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报此仇,他这辈子都会很难受的,他朝北澹寒城看去,希望他能同意。
“回去吧,如果你有意外,槿儿肯定会很伤心,她现在怀着身孕,经不起折腾”
木亦的眸子闪了闪,以前这个人,对阿槿不冷不淡的,总是让阿槿受伤,他喜欢的阿槿,怎么能让别人去糟蹋,所以他就时不时的找北澹寒城的麻烦。
或许这种太过激的保护,在伊允诺看来就成了仇视情敌的目光,所以当时给木槿说的时候,难免会说成心里想的那个样。
但实际上,就是单纯的对家人的维护。
北澹寒城示意十戈送木亦回去,待他们都走后,北澹寒城慢慢的起身走到越尔塔身边,他满眼的仇恨,本来就该是他的皇位,被眼前这个人一搅和,他从皇子的身份,变成了一个在别人手下残喘的狗,他怎么能忍!
“现在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如何?”
越尔塔听到放了他的三个字,顿时难以置信的看着北澹寒城,眼前这个男人有多狡诈,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肯定有事诈他的!
北澹寒城见他明显不相信的神色,顿时笑道,“我像是那么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越尔塔眨了眨眼,北澹寒城不是说话不算话,是阴险狡诈!
“其实我的问题很简单,你只需要告诉我,伊允诺是不是现在就在城中,活着告诉我,他现在更多的状况,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只赚不赔吧?”
越尔塔警惕的看着北澹寒城,真的有这么简单?只是,他不知道北澹寒城口中的伊允诺是谁呀!
他迷茫的眼神落入北澹寒城眼中,难道越尔塔不知道伊允诺的真是身份?那么木亦口中的禾世呢?
“你认识禾世吗?”
越尔塔瞳孔一缩,禾世他当然认识,就是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吗?那么,北澹寒城之前说的伊允诺,是哪个美成一朵罂粟的男人?
就算是想起他,越尔塔后背都是汗涔涔的,更别提,昨天晚上那血淋淋的一幕了,一想起,头皮一阵麻,浑身直哆嗦。
越尔塔异常的反应,北澹寒城不由的皱起了眉,这时候十戈也回来了,一眼就看到地上打哆嗦的越尔塔,又看看北澹寒城,自家宫主做了什么呀,怎么人怕成这个样了。
“给他把嘴里的东西取了”
越尔塔嘴里没有异物,抖的更加厉害了,都能听到他牙齿上下磕绊的声音。十戈迅速的扣住越尔塔的脉搏,又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常,只是瞳孔的焦距涣散,找不到一个具体的点。
好像,睁着眼做梦了一般。十戈也粗暴,狠狠的一耳光抽在越尔塔脸上,越尔塔一惊,恍然醒过神来,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北澹寒城!
那么,刚才他是做梦了吗?他怎么看见那个凶残的祭司,捏着两颗眼珠子朝他走来,而他又一句话都叫不出来!
“刚才他应该是被人招魂梦魇了”北澹寒城淡淡的说道,只是他心底的担忧,又重了几分。
“那个祭司很恐怖,北澹寒城,你活不了了”越尔塔阴测测的笑道,脸上都是凶狠的光,十戈面色一冷,才醒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直接又将破布塞进他嘴里。
十戈站到北澹寒城身边道,“宫主,现在该怎么办,他好像什么都问不出来!”
北澹寒城手背在背后,来回走动,心里却想着事儿,刚才越尔塔说的祭司,就是伊允诺吧!可是他不知道伊允诺,却知道禾世,那说明表面上,伊允诺的位置是高于禾世的。
但如果禾世真的就是那个背后的人,那么他掌控了伊允诺,为什么甘居第二呢?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乾坤在?
这时候,北澹寒城都已经分不清,到底伊允诺是主,还是那个禾世,或者说,他们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正真的主谋,并没有露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这次交战,想要讨好处,似乎有点难。伊允诺他是知道了,上阵打仗的事情,他肯定不在行,但是禾世,或者背后的那个人,就不一定了。
而且看到刚才越尔塔的反应,现在的伊允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不说以一抵几,就怕是他,都可能不是伊允诺的对手,再加上千璃宫的邪术,胜算小之又小。
为今之计,只有用“木槿”来牵住他,这样他才有可能取胜,莽夫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种不要命、想要同归于尽的莽夫。
他们在关了越尔塔的三天里,南越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是真的放弃越尔塔了,但是北澹寒城却不希望这样,在第三天夜里的时候,就“松懈”的放了他。
这三天可也没少让他听到多少,到时候可得拜托他的嘴,好好的说给伊允诺听。
而那边,越尔塔逃回去的时候,可没少费力讨好禾世,使出浑身解数来告诉禾世,他没有投靠北澹寒城,也不是东云送回来的奸细。
更是热心的将他从东云听来的事情告诉禾世,都是一些不重要的鸡毛蒜皮,但是他却提到了木槿,然后直接被人弹飞,狠狠的撞在墙上,胸腔里积压的一口血,没能忍住。
“说,阿槿怎么了?”幽深的紫,看的越尔塔想要昏死过去的冲动都有了,但是只怕他昏死过后,被叫醒的下场,会很惨。
他哭丧着声音道,“他们说北澹寒城首战大捷,将自己的女人,赏给了带军的将士一夜,之后又心情大好的送给了几”几个副官,最后的几个字他还没有说出口,直接被伊允诺扭断了脖子。
这是越尔塔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以为自己知道的事情,会让眼前这个凶残的祭司开心,没想到却是直接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屋里没有其他人,除了死去的越尔塔,就只剩禾世了,而他时常都是一件宽大的黑斗篷,若是他不做声,不动作,旁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做什么,甚至就会以为那只是个衣架子在那,而此时,他扮演的就是衣架子。
伊允诺暴怒,房间的东西,无一件是完好的。
“北澹寒城,我跟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