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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他很近,近到他一伸手似乎就能触摸到她的脸,近到他似乎都能听见她的呼吸声,近到他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带着小女孩一般的好奇和欢快,依旧是十五六岁时他们一起来这古镇时的样子啊。
怀里的孩子倒是安安静静,没有给他添乱,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宁柯的呼吸都紊乱了,手已然伸到半空中,差点就要隔着半透明的帘子去摸她的脸。
Rose一把拉下他的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先生,不可!”
宁柯怔愣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前尘往事忽而如潮水冲破栅栏倾泻而至,他隐约觉得有些头疼。
小白:“宁柯,你看,前面有间小茶馆,以前过来倒没注意到。”
宁柯笑着看她:“可能是去年寒假之后新开张的?”
小白:“李宝儿上哪里去了?我们一起进去喝点茶什么的。”
宁柯不过是支开了李宝儿让她上一边玩去了,这样他才好和她单独共处,他领着她进了茶馆,台子上正在唱一出折子戏,唱的是什么他记不清了,但他永远记得那年,梅子雨时,低矮的木质茶楼门口,梳马尾辫的她眼神明亮地拉着他的衣袖,靠在他耳边小声对他说感觉好好听。
那一刻,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似战鼓雷动,紧锣密鼓地敲了开来,少年情窦初开之后的情根深种,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吧。
从此他知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感觉是什么。
一分痛苦,九分甜蜜?
差不多吧,爱她的日子里,大部分时候是甜蜜的,哪怕偷偷看一眼她,哪怕放学之后迎着黄昏日落骑车载她回家鼻端飘来若有似无属于她的香气,都能让他偷偷乐上半天。
这样偷偷摸摸的欢喜,直到跟她告白之后,听到她那句‘宁柯,你脑子秀逗了吧?我拿你当朋友看,你脑子里却想要那个我,你过分了啊,给我悬崖勒马,勒住,勒住!’,他的心便跟着碎成了几片。
放出去的爱又怎么可能勒得住?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收放自如,从此以后,对她的爱只会日益加重,绵绵无期。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模样是如今的样子,他抱着她的孩子,站在近在咫尺的帘子后面,悄悄地将她望着,做着缩头乌龟才会做的事情,放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却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不敢。
哦,宁柯,你何其悲哀,你怎么将生活过成了这样?你自己不会同情你自己吗?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她果断干脆,从来没有给过他后路和退路,他那时提出要出钱带她一起去美国念书,却被她果断地拒绝了,她成绩那么好,去哈佛,去斯坦福,去麻省理工,那都是可以的啊。
她爸爸去世前,明明她的理想就是念麻省理工啊,可偏偏,他用这些诱惑着她,她却是无动于衷。
于是,她便遇见了那该死的夜墨。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