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孩子总是惹人厌烦的。”沈霏虞轻叹道。
慕容墨接口道:“可你这个孩子,不一样。因为,你让人厌烦不起来。”
“那,厌烦不起来,喜欢得起来吗?”沈霏虞笑着反问道。
“喜欢,喜欢,当然是喜欢啦!怎么喜欢,都总觉得不够。”慕容墨轻轻吻了吻沈霏虞的额头,宠溺的道。
沈霏虞肤色白皙,如梨花的粉瓣般。
慕容墨这样的一个吻落下来,脸颊瞬间羞红,顿时艳如桃李,无限勾人。
“霏虞啊霏虞,你真是一个小妖精。”慕容墨的眸中露出惊艳。
但很快,这抹惊艳就消失在眼眸深处。
因为四皇子慕容清已然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拍了拍手,笑道:“大哥跟嫂子果然是伉俪情深,这乾清宫也不忘卿卿我我,实在是叫人钦羡啊!”
慕容墨迎上去,笑道:“四弟,你刚去哪了?”
“皇后娘娘感染了风寒,所以过去瞧了下。”慕容清不顾慕容墨在场,径直看向沈霏虞,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开,看向慕容墨笑道:“大哥方才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醉酒本就是一时上头罢了,睡了一会自然就醒了。”慕容墨将慕容清刚才看沈霏虞的眼神收入眼底,但是面色却依然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般。
沈霏虞因为这一眼所产生的紧张感,倒有了种无处安放的感觉。但是,与此同时,心里的疑惑却疯狂滋生。慕容墨是何等喜欢吃醋的人,她早已知晓。如今日这般宽宏大度,倒实在是不常见。或许,这当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缘由吧。
慕容清哈哈大笑道:“大哥不愧是最得父皇喜欢的皇子,说起话来,都是如此的含有深意。”
“四弟若非是因为命格的缘故,不得在皇宫生活。否则,父皇待你我也必定是不相上下的。”慕容墨沉声道。事到如今,他已然明白,四皇子慕容清不是三皇子慕容轩。这十几年不相见的光阴,早已将他们之间那点单薄的血缘关系都磨淡了。
慕容清勾唇道:“就算是我住在皇宫里,也不敢跟大哥相比较的。毕竟,三哥就已经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听说三哥封王已经去了青州,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大哥,你觉得他过得好吗?”
沈霏虞见此情景,纵然再不明白,却也是看出来两兄弟面和心不和。这慕容清分明就是知道慕容轩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所以才故意如此相问。
沈霏虞有心想给慕容墨解围,可是却又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说才妥当。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就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四弟若是如此关心三弟的话,如今既然已经回了宫,不必待在光华寺了,那么随时随地都可以去看三弟的。”慕容墨微微笑道。
“我倒是一直都在想着去看看三哥,毕竟他孤身一人前往青州,孤单不说,恐怕心中也是百般惆怅的。只是,眼下父皇身体抱恙。我身为人子,数十年不曾回宫侍奉父皇膝下,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宫,又怎能如此快便出宫呢。”
慕容清的一番话,将他的忠孝仁义都体现出来了。
“四弟好谋略。”慕容墨赞叹道。
慕容清笑道:“大哥别光顾着夸我,我如今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对了,大哥,听说前段时日太子妃的住所发生了火灾,太子妃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慕容清的目光,又开始停驻在沈霏虞的脸上。
沈霏虞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脸,笑道:“多谢四皇子关心,我没受到什么伤害。”
慕容清点头道:“那就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好。只是,这东宫几乎可以说从未发生过火灾,这次的火灾,也不知道该当如何解释?”
“八月份天干物燥的,可能是老鼠打翻了烛台,引起了火灾。”慕容墨沉声道。
慕容清追问道:“若是如此,这老鼠还真是猖狂,太子妃房间的烛台,它也敢去打翻。”
慕容墨尴尬一笑,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皇上都说了不追究了,只要人平安就好。”
“人平安就好?”慕容清的脸上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依我来看,大哥就该将这只老鼠揪出来,然后绳之以法,如此不但能够安抚太子妃,还能震慑住其他有鼠心没有鼠胆的老鼠。否则的话,难保太子妃的平安不过是昙花一现,空说笑罢了。”
慕容清的这番指责与嘲笑甚为明显,让慕容墨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清咳一声道:“我原以为四弟在华林寺潜心修行,必然与外界隔绝,原本还寻思着跟四弟说说这外面的世界。可依照如今的情形看来,有资格说教的那个人,竟然不是我,而是四弟。”
“大哥这话就说错了,你我是兄弟,何来说教。”慕容清笑容不减,伸出一只手亲热地搭上慕容墨的胳膊,道:“我刚从华林寺出来,因为寺庙里有规矩不能喝酒。所以,一时之间喝不惯酒。不过,如今既然我已经出寺回宫了,那么这宫里的一切规矩,我都会重新学习。”
“其实不喝酒也是好的。”慕容墨低声道,他发现这个四弟比狐狸还要狡猾,自己跟他说话似乎就是一场心理博弈。比的是,谁看得更远,看得更深。每说一句话,都是试探着对方的棋艺。
沈霏虞实在是有些受不住这样步步为营的剑拔弩张,本来想随便寻个理由告退,后来想了想就这样将慕容墨撇下,也未免太有点不近人情了。
于是,又停下本已经准备迈出去的脚步,看向慕容墨道:“墨,出门前我特地吩咐如珠熬了车前草糖水,现在一块回去喝吧。”
慕容清笑着接口道:“车前草糖水?这个名字真稀奇。大哥跟嫂子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带我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去喝几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