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这个主角儿是你认可的吗?”
展梓文仰着头,看向慕容墨,咬了咬唇轻声问道。
慕容墨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展梓文的眼中看到了小女儿的妩媚之态,但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赶跑,正色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看看,展公子请自便吧。”
沈霏虞醒转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春菊。春菊的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可是看见沈霏虞醒来,却立马开心地揉了揉眼睛,扑到床边道:“太子妃,您总算是醒了,奴婢都要担心死您了。”
“我怎么在这里?”沈霏虞稍稍坐起身,看了眼房间疑惑地问道。这个时候,按理来说,自己不是应该在围场吗?
春菊一下子就着急起来,探手便覆上沈霏虞的额头,咕哝道:“没发烧了呀,怎么还说胡话。太子妃,您难道忘了自己在围场被蛇咬了吗?”
是呀,自己是被蛇咬了。但是,迷迷糊糊之中,分明是有听见谁在自己耳边轻声唤着自己虞儿。
沈霏虞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人,她知道他必定是那位蒙面人。
可是因为中了蛇毒的缘故,她的双眼根本就没法睁开,而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她原以为自己醒来后,还能看到他在。
想到这里,不由怅然若失起来。
春菊见沈霏虞神色晦暗,忙在一旁将事情娓娓道来,“听送您回来的宫女说,是展公子救了您。也不知展公子是从哪里得来的药丸,给您服下一颗,居然就解了蛇毒。不过皇上倒是真的待您极好,听说您被蛇咬了,担心得不行,还用自己的步辇将您送了回来呢。”
沈霏虞见春菊字字不提慕容墨,心里不由更加失落。
想来自己的生死,那个人如今是当真一点也不会在意了。
沈霏虞苦笑了下,轻声道:“我有些渴了,春菊你去倒杯水给我喝吧。”
“嗯。”
春菊应下,倒水的时候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眼沈霏虞,见她脸色苍白,素来动人的明眸也没有一丝色彩。毕竟是在她身边服侍久了的人,一眼就猜出她的心思。只是,春菊答应过慕容墨,绝不多说一个字。因此,这会也只能将一切都藏在心里。
有时,春菊真心觉得自己一点也看不透主子们的心思。不管是沈霏虞,还是慕容墨。两人都总喜欢将自己的心思,像蚕作茧一样,用丝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然后等着对方来猜。可这世间上,谁又有可以窥透人心思的读心术呀!这样做,到最后,不是将对方推得离自己更远吗?
然,世间的道理就是这般不可理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永远都无法用理智来解释清楚。
慕容墨的确是有进来瞧过沈霏虞,只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面对醒过来的沈霏虞,因此,又选择了悄然离去,并让春菊将自己来过的消息隐瞒下来。
重回冷香小筑的时候,展梓文端着酒樽走到他跟前,笑道:“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呀!来,喝杯酒吧!”
“你也会喝酒?”慕容墨有些惊讶地看向展梓文,印象当中,这个文文弱弱的人可是从来都不见喝酒的。
展梓文却是满脸豪情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你就放心好了,我虽然不说千杯不倒,但却也绝对算是个酒中豪杰。方才,这宴席当中的人,我可是一个个地敬过酒的。”
慕容墨抬头细细地看了眼展梓文,他脸颊上异样的潮红,的确是刚喝过许多酒的证明。慕容墨心里不由冷笑起来,才喝了这么点酒,居然就连眼神都开始迷离了。就这样的酒量,也敢号称自己是个酒中豪杰。
原本就心中不快的慕容墨,自然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当下拿起桌上的羊脂玉瓶汾酒,笑了笑道:“我们既然同为男子,自然不必扭扭捏捏的,不如就这样整瓶地喝来劲。”
“也好。”
展梓文也不含糊,放下手中的酒樽,也拿了瓶跟慕容墨手中一样的酒,酒瓶轻轻相碰,随后仰高头一滴不剩地将一瓶酒悉数喝了下去。
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不小心被呛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慕容墨忙抢下他手中的酒瓶,轻轻地替他拍着手背,为他顺气。
皇上的视线正好停留在他们身上,看到这一幕,露出会心的笑意。随后伸手招了招自己身后的德公公,压低声音道:“展公子喝醉了,这里离轩义殿挺近,你让太子带着他先去轩义殿歇歇吧,可别让我们今天的狩猎冠军被冷待了。”
“是,皇上。”德公公只当是皇上在感激展梓文方才救了沈霏虞,所以才对展梓文这般特别照顾,因此领了命,便从暗处走到慕容墨跟前,悄声道:“太子,皇上方才瞧见展公子喝醉了,担心等下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所以特地让奴才带你们去轩义殿歇息。”
慕容墨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见展梓文果然醉得不轻,而这也有自己方才劝酒的一番功劳在里面,因此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扶着展梓文跟着德公公一起往轩义殿走去。
“皇上说这轩义殿是离冷香小筑最近的地方,所以才特地让奴才带您来这的。今天的狩猎,醒来太子也是累着了,不如也在这里暂时歇息会吧。至于皇上那边,奴才会帮您说的。”德公公恭敬地道。
“麻烦德公公了。”慕容墨点了点头,那样的场合,他今天的心情实在不适合出席。
看着德公公离去的背影,慕容墨将门关上。这间房间是轩义殿的客房。慕容墨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在卧房住下,他跟慕容轩之间的心结,怕是这一辈子都解不开的了。
“水,水,我要喝水……”
床上的展梓文突然抬起手,喃喃低语道。
慕容墨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侍候人了,但叹气归叹气,还是好脾气地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将展梓文的脖子抬高,喂他喝下水。刚想放下他的时候,他的双手却突然稳稳地吊上慕容墨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