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霏虞轻声应道。
为了与沈霏虞今天的服饰相得益彰,春菊给沈霏虞盘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将发分股拧盘,交叠于顶,看起来灵动而不失端庄。又替沈霏虞薄施粉黛,轻点绛唇。
妆扮好后,沈霏虞走到慕容墨跟前站定。
但见佳人如玉,温润而美好,玲珑而剔透,魅而不妖。
“春菊好俊的手法。”慕容墨不由出声赞道,伸手拉起沈霏虞的手道:“我的霏虞,果然是百变美人儿,妆前妆后,都这般地叫人惊艳。”
一句话,倒将沈霏虞跟春菊都夸得脸红起来。
“太子太子妃用过早膳再出去吧,奴婢刚才已经让竹心去厨房取粥了。”春菊低着头轻声道。
“嗯,难为你有心了。”慕容墨朝春菊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个宫女是个心思活络的人,有她在沈霏虞身边照顾着,倒也稳妥。当下对春菊,不由多了几分好感。
慕容墨跟沈霏虞来到乾清宫,皇上正坐在桌案前看奏折,厚厚的一大叠。
“奴才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杜公公忙快步上前行礼道。
“公公请起。”慕容墨笑着抬步上前,拉着沈霏虞朝皇上跪下行礼道:“父皇,儿臣带霏虞一起过来看您了。”
皇上听到慕容墨的声音,这才放下手中的朱批,双手扬开,大笑道:“好孩子,都快起来吧。”
起身走到八仙桌旁的红木靠背椅上坐下,视线从沈霏虞脸上扫过,笑着朝慕容墨道:“你这孩子,一点也不懂得体贴,霏虞如今怀了身孕,怎可让她给朕行这么大的跪拜之礼呢?”
沈霏虞忙道:“霏虞第一次见皇上,按照规矩,自然应当行这样的礼。”
皇上皱了皱眉头道:“怎么,现在还叫我为皇上吗?”
沈霏虞冰雪聪明,随即反应过来,带着羞涩的笑改口道:“父皇,臣媳参见父皇。”
皇上满意地点头笑道:“用过早膳了吗,若是没有的话,朕让杜公公去传膳。”
“不用了,霏虞来之前,就已经跟太子一起用过了。”沈霏虞忙道。
皇上看着沈霏虞温和地笑道:“在朕这里,不必太过拘束,想说什么便放开胆子说。你们来得这么早,想必早膳也是吃得粗糙。霏虞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这早膳断然不可以马虎。”
说罢,回头朝杜公公吩咐道:“去御膳房传些糕点跟黑米莲子粥上来。”
慕容墨见皇上对沈霏虞这般关爱,心中十分高兴,忙谢恩道:“多谢父皇。”
皇上摆了摆手,慈爱地看着沈霏虞,摇头道:“朕对自己的儿媳和孙儿好,还用得着一个谢字吗?”
糕点跟粥,很快便有宫女送了上来。沈霏虞注意到皇上桌案前那一堆垒得极高的奏折,便主动道:“父皇跟太子如果有事情商议的话,那么不必管霏虞,霏虞看着这一碟碟精美的糕点,就已经食欲大动了。”
“能吃是福,你要是喜欢就多吃点,只是注意别噎着了。”皇上点了点头笑道。
同时心里为沈霏虞的识大体而暗暗赞叹,因为最近奏折的确很多,忙得他几乎都有些焦头烂额。其中尤以夏书杭一事最让人头疼,因为时隔多年想伸冤并非易事,光是收集证据就已经破费周折。因此,得了沈霏虞这句话,也就不再推脱,看着慕容墨道:“你过来,朕给你看一道奏折。”
“那你在这里慢慢吃。”慕容墨关心地看向沈霏虞,见她已经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边,笑容可掬,不由也心情大好起来。
沈霏虞的确是很高兴。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见到皇上的前一刻,沈霏虞一直都是处在精神高度紧张中。可是见过皇上,并与皇上交谈过后,沈霏虞发现皇上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那双眼睛里面,闪耀着点点慈爱的光芒。但不知为何,沈霏虞总觉得皇上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扫过时,带着一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不过这些她并没有多想,此刻的她只知道皇上不但不讨厌自己,还很喜欢。而这,就足以让她把一颗砰砰乱跳的心,重新按回到胸腔里面。
各式各样的糕点,小碟小碟地差不多摆满了一个桌子。沈霏虞每色都挑了一个吃,遇着好吃的,便再多吃一个,用香甜糯滑的黑米粥咽着。胃充实起来,心情也跟着越发高涨起来。沈霏虞开始抬起头四处张望着,慕容墨负手站立在皇上身侧,凝神倾听着,时不时也会说些什么或是点头摇头。
沈霏虞的嘴角轻轻扬了起来,她的墨,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是这么地让人着迷。
杜公公见沈霏虞不再动手取食糕点,心知她已经吃饱了,又见她一双眼睛盯着皇上跟太子看。担心她无聊,也担心她会打扰到皇上跟太子商议国事,于是便笑着上前道:“太子妃可是吃饱了,皇上宫殿外面种了好些花花草草的,要不奴才让小宫女带你四处走走看看?”
沈霏虞见皇上已经赐了慕容墨的座,便猜到两人所说的事情必然还要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在这里坐着枯等,确实难熬。于是,便又拣了几块特别爱吃的糕点在手里,起身道:“待会皇上跟太子要是问起我的去处,还请公公告知。”
“这个太子妃就放心好了,若是皇上跟太子事情谈完后,太子妃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么奴才会亲自去通知您的。”杜公公很喜欢这个太子妃,一点架子也没有,尤其是走的时候还不忘往手里藏两块糕点的举动,更是天真有趣。
其实沈霏虞初进宫时,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也算是因宠生纵吧。得了慕容墨的宠爱后,便也就不再像从前那样谨言慎行,很多事情,都会凭着喜好来决定了。那些小女儿心态,也不再全部藏着掖着。
杜公公派的是御前宫女英仪陪沈霏虞游园。因为沈霏虞在宫里比较少行走,怕有些不长眼的妃嫔宫女会冲撞了太子妃。但是英仪是御前宫女,身份比普通宫女要高,有她陪着,便也不会有人敢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