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我十分兴奋,急忙脱下外套,把墙上打扫了个干净。尘埃去尽,我发现在这面墙上绘制了大量造型精美的岩画。这些岩画全都位于居中的位置,大致把墙壁分割为四个部分,明显是经过了匠人的精心布置。
我见这时其他人都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正靠在一边休息,于是招呼一声把大伙全都喊了过来。
胖猴先看到了岩画,眉心一拧,走上前去摸了摸说:“嘿,这是用什么画的,过了这么多年怎么颜色还这么鲜艳。”
他这么一问,我心中立刻想起了从前在书上看到的一个关于国外印第安部落中流传的漆染技术,那些人都是利用带有颜色的矿石研成粉末,然后再混合各种树汁和动物的油脂,调和出一种具有粘度的彩色染料,据说这种染料的抗氧化能力比现在的油漆还要厉害,保存个几千年一点问题没有。
不过我倒是不关心这个,我对岩画的内容更感兴趣,因为这种古代的岩画大多都是叙事性的,是对那个时期重大事件的记录,所以我们现代人通过研究这些画,可以大致还原一些历史事件。
这里的岩画也不例外,从画中的人物造型判断,这应该是记录的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而且这四幅画都是属于这同一场战争中的不同场景。从第一幅到最后一副,都无一例外的出现了两种服装迥异的战士,一种身披麟甲头戴面具,一种衣着皮裘面刺青纹,这倒是和我们之前在冰洞中看到的尸埋冰下的那些尸体对上了号,看来在冰洞中的攻守战发生之前,这两个势力就已经有过了多次交锋,而岩画上面记录的应该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次。不过仅从画中很难看出来战争的目的。我脑袋里忽然想起了那个冰尸,去这几副画中找了下,还真找到了一个与他体型类似的人物,画中的他右手持巨斧,正在勇猛杀敌,左手中抓着一个刚刚被割下来的滴血头颅,凶神恶煞之势瞬间便勾起了我之前对他的恐怖回忆,一层鸡皮疙瘩再次刷满全身。除他之外,其余兵士就只分为了那特定的两种,全部都大同小异。不过在这几副画里面还是有两个特例,一个位于左上角的岩画里,是一个巫师造型的女人,这个人纤细婀娜,仿佛正在跳着某种舞蹈,在她手里抓着一条黑色的小蛇,蛇头吐着红信,蛇牙瞄准敌人,神态异常的凶狠。另一个也是一个女人,在整副图画的右下角和那持蛇女子对立,这个女人一身雪白,手中握有一颗镶嵌着明亮的珠子的短杖,神情严峻,好似正在与那持蛇女子斗法一般。
看到这里,我心里猛然一惊,这女人好生眼熟,这不就是我之前在古城废墟下的甬道中看到的那个白衣女鬼吗?怎么也在这副画上,而且看她所处的地位,很像是现场的指挥官或者是领导者,如果她身边这些纹面的士兵属于那个神秘的月母国,那她岂不就是…;…;
这般一想,我心里顿时间就升起了一丝后怕,我后怕为何自己会在古城中看到了那月奴领主的亡魂,为何其他人又看不到,还有当初她仿佛在对我说话那般,到底是要对我讲什么?
突然,一股子焦味从洞口飘进来。二娃子先声夺人:“哎呀,啥糊了?”
胖猴嗅了一口,随即大骂:“操,老子的饭!”
胖猴慌张的跑回去后,简单的做了处理,便扯起嗓子招呼我们过去。我的五脏庙早已闹了饥荒,此时被那饭香一勾,便不再安分,只好先放下这些画,寻到锅旁。
一顿风卷残云,大家把能吃的全都装进了肚子,锅里连个饭粒都没有剩下。大胡子把一些米汤拿去喂给燕子喝,我们三个则围在炉火旁扯起了闲天。扯来扯去胖猴又问起了钱三爷的去向。我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咱们让那老狐狸给摆了一道,然后就把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
胖猴听完,气的咒骂:“我就知道这老头儿不地道。没想到组团来的却给他吃了独食,一点江湖规矩都没有,枉他在地底下混了大半辈子,我看早晚有一天得让土地爷收了去。”
我说:“行了行了,先不提这个了,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吧,我们搞出那么大动静,难道你们就一点没听到?”
胖猴一脸无奈道:“哎,要是听到了还能让那老头儿吃独食吗,怎么着胖爷我也得给他掰一半下来。怪就怪当时我和大胡子从那洞里掉下来,直接就跟坐滑梯似的一路摔到了这地下河里,咱们压根就没在一个地方啊。”
我一听,果然是在冰隧道里面分了岔。
这时胖猴啧了一声又说道:“我和大胡子到这之后,发现了一件怪事,说出来你们都不信。”
我说:“那你就说出来试试。”
胖猴原本双手垫头,躺在地上,这会儿竟一个肥猪打挺坐了起来,冲着我和二娃子说:“我们发现这里的水有些问题。”
“啥问题啊?”二娃子积极的问。
胖猴看了他一眼,开口说:“这么说吧,每条河总会分出个上中下游,水都是从上往下流,这没错吧。”
我们点点头。
胖猴接着说:“你看看,你们也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殊不知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里的河水却偏偏不按这个理儿。”
说完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喊着我和二娃子向着洞外走去。
我们三个来到之前爬上来的那块大石头上,胖猴举着手电向水里一照,嘴上说:“巧了,时间正好,来,都过来看看,都扶稳了下巴啊。”
我向前一步,顺着光线向下一看,顿时就惊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我们是顺着水流一路漂到石头这里遇到的胖猴,而现在水流却完全调了个头,朝着我们当初来时的方向流去。
“怎么样?这要是不给你们看,肯定没人相信的。”
二娃子也是一脸迷惑:“只是太不可思议了。胖哥,为什么会这样啊?”
胖猴一拍二娃子:“问的好。就冲着你这股钻研劲儿,我也得告诉你。不过现在嘛,胖爷我还没想明白,等我想明白再说吧。”说完他收回手电,我们三个又回到了石洞里。
我靠石壁坐着,远远看着无烟炉里暖暖的火光,脑子里就跟卡了壳一样。胖猴见我被他的事实打击的不小,溜到我身边坐下,假装自言自语道:“哎,有些人笨啊,遇到不懂得东西呢,他就只管记住,反正也想不明白。而有些人呢觉得自己聪明,遇到不懂东西,他们就爱钻牛角尖。”
我盯着火光,目不转睛的说:“你不用指桑骂槐。”
“没没没,你可千万别对号入座啊。胖爷我也不是那笨人。”
我不想理他,闭上眼睛,在这暖暖的火光下,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之中,我仿佛又掉进了水里,冰凉刺骨的寒冷瞬间将我激醒,我睁开眼睛,发现洞里的那副岩画忽然之间变得活灵活现起来,里面的人物全都活了,并且传出叮叮当当兵器相互碰撞的响声和漫天的厮杀叫喊声。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原本凝视持蛇女子的那个白衣女人竟然正在看着我,此时她的白发挽髻,露出下面一张俏丽的容颜。
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心里却又觉得有一丝似曾相识,这种熟识仿佛来自与非常久远的一份记忆。
她忽然一动,从画上飘下来,徐徐向我走来,我还看到在她身后,那个巫师模样的女人甩手将蛇也抛了出来,那蛇露出满口利齿,身后跟着无数手持斧刃的面具士兵,一起奔向这个女人,我惊呼一声,喊她躲避,她却冲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把那握在手心的短杖送到了我的面前,紧接着,所有这一切突然之间被黑暗笼罩,我觉得有一股异常的寒冷沁入心脾,身子猛的打了几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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