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双烂木屐,钱宁站在门前看着不远处的一辆电车缓缓驶过,远处近处偶尔鞠躬行礼打招呼的行人,老旧的自行车与时不时从眼前路过的老款汽车,顿时有种印象老照片里的那种油画感。
建筑物,海报,衣装款式,横七竖八交错的黑色电线。
远处的街角,不知哪个量贩音像店里在放这一首已不知名七八九十年代的岛国歌曲。
试炼者听着,不露声色地打量了几眼,朝着外面又走了几步,门口一个一直站在停车位一辆汽车边上的男人下意识丢掉手里那根抽了半截的烟草,碾灭后,冲着警局门口那个走出来的男人迎了上去。
“俊雄哥。”这个脸部有些黝黑明显是经过风吹日晒洗礼的男人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还算真诚的笑容。一排被烟草熏得泛黄的牙齿。
称呼有些蹩脚,却也显示着他并非是岛国的本地人,放在外面的社团绝对是一顿好骂,但不清楚这其中某些道道的试炼者却并没有注意这些。
或者在这位接人的家伙看来却是这位老大已经习惯了。
“恩。”钱宁点了点头,像是没看到对方略表亲近的肢体语言动作似得,一个前站位顺势坐进对方拉开车门的汽车里。
岛国的夜降临的很快,或者说,按照前面那个负责开车的叫做韩大吉的黑户男人的说法来看,若非是警察局警察的一再拖延,其实早在几天前,自己便就可以不用被拘留了。
刚才的那种情况还是因为社团花钱找了律师的缘故,否则鬼知道要拖拉到猴年马月。
警局这种地方,对于他们这些社团份子来说,不敲出点油水来,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简单用话又从对方的嘴里套了些许信息出来,钱宁面无表情地思索着这个世界自己的处境。
“也就是说,人有可能是野口那边安排的,是吗?”目光闪烁地问道,把玩着从准备洗尘的衣物里摸出来的金属胶囊,他坐在车后座询问着这位司机信息,时不时提起头平静地看着车前的那块后视镜,像是在看镜子里自己脖间上的浮世绘恶鬼修罗刺青,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恩,对的。”粗糙满是老茧的手稳稳把握着方向盘,前面坐主驾驶的韩大吉以前一直都是从事给逛风俗档的客人们介绍姑娘的那位,换句话说就是拉皮条的。所以一心两用对于他来说本就是小事。
一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红灯,这个从南棒国偷渡过来的男人一边回答着自己老大的问题。
“那个袭击俊雄哥的家伙叫做金焕斗,跟我一样是那边做舱底过来的。但不同的是他在这边又亲戚,而且有合法户籍,所以一般都不屑与我们为伍。”
“所以就投靠了野口那边。”
“恩。”司机点了点头,看着红转绿的灯光,沉稳的把脚放在油门位置,慢慢的把速度给提了起来。“而且最近那家伙手头紧,还欠了野口手下的横田一笔不小的高利贷。”
挂挡,韩大吉看着后面穿着浴袍坐在车后座的藤川正雄,看了眼对方不同以往的坐姿,这个棒国男人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的老大和以往不一样了。尤其是在经历过这次芥川澡堂的袭击之后。
至少,在这种气氛有些烦闷的时候,自己还没有看到对方朝自己要烟抽。
平静地看了眼车外灯光霓虹依旧亮敞,深夜后卸下了工作制服装的男男女女们,钱宁陷入了沉思。
单纯的黑-社-会刺杀吗?还是?
目光闪烁地盯着看了远处街边停着站着正在招揽生意的流莺,他眯眼又看了眸那些低头拂帘钻进街边小摊吃小吃夜宵的上班族。
从自己目前获取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
空间貌似给自己的身份是一个东京住吉会一个成员帮派的二号小头目,而之所以说小的原因是因为像他们这类加入住吉会名下的小社团还有很多。他们这边的社团也还是和之前一个叫做野口会的社团名义上的合并才勉强达到申请加入住吉会成员的资格。
所以这个名义上小帮派实际上内部的勾心斗角十分严重,以藤川俊雄也就是自己为首的一股与另一股以野口会的野口一郎为首的两股势力完全是处于分而自治的状态,除了偶尔要缴纳名义上的规费时会商议见面,一般情况下两人都是互不相见的。
对方如果是为了扩充地盘与势力的动机,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从目前整个岛国的形式来看,因为排名第一的山口组在国内张牙舞爪地向各地渗透,所以住吉一家那边也不可能理会到这种小事这边。
“还有别的事情吗?”
目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钱宁拧了拧自己有些发紧的脖子,看着前车的韩大吉在伸手挂着换完一个挡后,将一份还算厚实的纸质档案袋伸手递了过来。
“这是俊雄哥你这些天让我安排人盯紧的女人,我这里还让人偷偷地找了一下她的资料以及最近的一些照片。”
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东西,试炼者绕了绕那两圈档案袋上的细绳,在伸手拿出里面那有小半截拇指厚的文件之后,入眼的“井上地产”的四个大字顿时让他的手停了下来。
“触发强制性支线任务:井上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