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梦,或喜或悲,虚实真假之间,皆难定夺。
“嘿!嘿!”炽烈的火炉窜着火星,如珠的汗水砸在火炭上滋滋作响。
“师兄,这块铁我都敲了两天了,什么时候能完啊!”
“哼!就你这么敲,还想铸神兵!我看师傅不会传你绝技的!”
“你懂什么!我比你年轻,我有体力,有智力。你都三十了,赶紧回家给孩子找户人家嫁了吧!”
“小兔崽子,还敢损我,你都十八了,还没成家,我看你急不急!”“好了,别吵了,要是被师父撞见,又该受罚了!”
这里是安宁城,是安宁王的领地。安宁王,世袭王候,自上代老王爷撒手西去后,新安宁王继位,新王爷有个癖好,酷爱铸剑打铁,使得全城铁工之风盛行,人人有的好手艺,如此四十余年。
“王爷!王爷!”“师傅!”一身粗布麻衣,一窝乱糟糟的头发,邋里邋遢,任谁都看不出这是一位王侯。
刘泊应了一声,人们也像是习惯了这位不同寻常的王爷,对他这一身,并不稀奇。“王爷,又来铸造厅了”“嗯!”刘泊一向少言寡语,对人对事漠不关心,唯独铸铁才能提起他的兴趣。
啪!啪!一步一步踏进厅门,如同脱胎换骨,浑浊的眼睛犀利起来,整个人英姿雄发,与满头霜白极不协调,散发出六十岁不可能有的气势。
“师傅!”“张进,打老远就听到你的牢骚了,年轻人,就不能沉稳些?。好的兵器是千敲百打出来的,两天,还不够格做杀猪刀呢!你们接着干,记住玉不琢不成器”铸造厅深处有一间密室,这就是刘泊的专属铸造室。
叮!叮!火星迸溅,刘泊挥舞着锤子,一下接一下的砸在剑胚上,不知疲倦的反复敲打,整个人的心神倾注在手中铁锤上。奇怪的是,他目光冷厉,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凶狠,无情。
荣珺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刘铎,你去看一下王爷回来没。”“是,夫人。”荣珺夫人捋了捋鬓角,轻皱眉头,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色,旋即轻叹一声,端起茶杯品味起来,却没察觉到鞋尖挂着一滴茶水。
“王爷,天黑了,夫人备了宵夜,唤您回去呢。”“咳咳!进来吧!”苍白发丝,红肿眼眶,倦态尽显,再无锋芒之处,郑泊像是换了个人,老年迟暮。
“王爷,这是你爱吃的桂花糕,我特地吩咐加了百合。”“百合!”含糊的声音从郑泊的喉咙中挤了出来,整个人僵住,思绪停留在五十年前。
帝都。守卫森严,禁军无数,乃国之重地。不见到帝都,就不会知道什么叫大气,威武,将国家的威严附于其上。
安宁王府,一白衣少年,腰佩宝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若套上铠甲,将军二字,名副其实。这是安宁王之子,刘搏。这是他自己改的名,意为搏击天下。
安宁王,一无军权,二无文职,将安宁二字充分表现,酒肉鱼米,歌舞棋墨。每日安乐,戏玩。安宁王只有一子,却不想安乐,投身军伍,扬言纵扫蛮夷,平定天下。
征战三载,荣归故里,被当今皇帝封为英武将军,从此,改变了众人对安乐王府的看法。
哒哒,一辆马车停在安乐王府,车夫拿下板凳,由车上下来一位女子。此女,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阳光也因其美丽暂避锋芒,羡煞天下美女。
“呵呵,傻了,呆子”“百合,还敢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两人嬉闹起来,追逐进入安乐王府。王府怡心亭,少男少女依偎而坐。男俊女俏,正是刘搏,百合。百合,帝都富商郭攸之的掌上明珠,大家闺秀。两年前,刘搏功成身退,返回帝都途中相遇,一时间惊为天物。
至此,两家来往密切,刘搏和百合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百合,父亲大人备好厚礼,昨日去府上为你我之事提亲,今日可是有好事要告诉我。”“恩,父亲已经答应此事,就等良辰吉日好操办你我婚事。”百合说话间两片红云飞上双颊,煞是动人。
啵,刘搏一时间情难自禁,亲了百合,羞得她急忙把头埋进衣服里。弄得刘搏哈哈大笑。“百合,你太美了,得卿如此,夫复何求。”
深夜,书房内,“父亲,我和百合的事您打算怎么办?”“臭小子,媳妇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急。稳着点,这是大事,得好好操办,你先下去吧。”
“是,父亲大人。”刘搏退下后,安宁王长叹一声,“哎,是祸躲不过,本想安安静静了此一生,哎,人啊!”
翌日,“公子,百合姑娘来了。哎,您别急啊,哎,公子!公子!您等等我啊!”刘搏掠出门就看见百合伫立在堂前,刘伯很困惑,要是往常百合应该去自己房间找我啊。
刘搏疑惑的走了过去。“百合!我来了。”
“呜呜,呜!”“百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啊,百合!”“我爹,我爹,我爹他不同意咱俩的婚事!”“什么!这,这!我去找他!”
“不用了!”“父亲?父亲大人这是......”“不要问了,回房间,今天不许出来,来人,送百合姑娘。”“父亲!父亲!百合,百合!”“这是怎么回事,不行我要出去问问”。
书房,安宁王紧皱眉头,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嘴里嘟囔着,“哼!皇权,帝王,皇权,帝王。君君臣臣!哈哈,安宁,安宁,我不甘,不甘啊!”啊,噗!一口鲜血喷出,安宁王整个人仰倒在地。
“公子!王爷出事了,公子,王爷出事了”“什么!我马上去!”刘搏如遭雷击,父亲出事了,这怎么可能?父亲一向与世无争,安逸享乐,怎会突然出事。一定有什么瞒着我,一定是!
“父亲大人,父亲!”“侯爷!”“快,快,请医生!”安乐王府内外,一时间忙乱开来。管家,下人一个个神色慌张,不知所措。刘搏看着躺在床上的安乐侯,内心一阵紧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府上下每个人都泛起了疑问。王爷不可能与人结仇,难道是急火攻心?侯爷很随性,难有忧抑之事。这这......
“公子,王爷醒了,公子快来!”“父亲,您怎么样了?您是怎么了?父亲父亲!”“我儿,我儿,啊,呜呜,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安宁王老泪纵横,悲伤欲绝。
“父皇!皇弟!哈哈!皇帝,皇帝啊,皇权,皇权,何时能勘破,何时勘破啊!夫人,夫人我来了,等等我,等我!啊哈哈!”安宁王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呃!安宁王整个身躯轰的砸在床上,一动不动。
“父亲,父亲”刘搏发疯的摇晃安宁侯的身体,“公子,公子,别这样,王爷已经去了!保重身体啊!”“啊!”刘搏嘶吼着,一天之中经历两件悲事,先是婚约遭拒,后是父亲无由逝去,这对十几岁的刘搏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雨水啪啪的打在树叶上,老天阴沉着脸,像是表达着不满。东郊皇陵,此刻布满兵卫,戒备森严。
皇陵深处,一口金丝楠木棺,其上只镌刻一朵牡丹,这是刘搏母亲最爱的花,安宁王安详的躺在棺椁之中。“合棺!”刘搏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
“安宁王,弱冠之年,领皇命,率军出征,荡平青州叛乱,深得先皇夸赞,后急流勇退,卸兵权,放弃皇位,禅让皇弟,乃忠孝礼义之人。实属国之栋梁,我辈楷模。自领安宁王,以度余年。奈何才高过天,勇遭天妒,未享天伦之乐,实乃国之不幸。呜呼哀哉,呜呼哀哉!特此,圣皇手谕,安宁王,国之忠臣,朕之重戚。今归天国,朕甚是悲戚,特追封安宁王为安国公,以缅其天国之灵。”
“王爷!您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近日劳累过度,待妾身熬制补汤。”“不用了,我累了,就寝吧!”“哎,王爷,王爷!”
刘泊放下思索,入榻就寝,他平静地躺着,内心却翻江倒海。“安国公!”刘泊低语着。
“夫人,王爷这是怎么了?”“不该问的别问!”荣珺夫人撇了丫鬟一眼,小丫鬟赶紧低下头,退了出去。“百合!王爷还是忘不掉吗!”荣珺夫人沉思着。
百合对于荣珺夫人来说,就是个禁忌之词。当时,荣珺夫人,百合同时喜欢着刘泊,而刘泊心系百合,对于荣珺夫人诸多表示置之不理,从此百合就是荣珺夫人的心腹大患。
后来皇帝赐婚,让刘泊与荣珺夫人喜结连理,算是让荣珺夫人把百合这个名字放下。
如今,又出现百合,这让荣珺夫人的心变得不平静开来。她生怕出现什么问题,使得这个精心经营的家支离破碎。所以她要杜绝一切后患。
“刘铎,这里有些事要你去做。记住,千万不要让王爷知道!”“遵命,夫人。”“哼哼!什么都不会留下,王爷,你就安下心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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