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谁是叛徒
这么多年,我很孤独,也很寂寞。
人生其实是有分界线的,前一秒你还兄弟成群,可是就隔着那么一天,你似乎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踏入社会之后,能够交谈的朋友都不多了,更不要说交心的。
我看着夏瑶,她很美,非常的美,这样的一个美女坐在我的身旁,举着杯,目光中闪烁的是一种关心。
我们两个可以说是萍水相逢,虽然合租了一段时间,可关系还真的不好说。
如果说我们两个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也不过是我想有关系而已。
我从来不敢奢求她对我的关心,毕竟她能够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已经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份大礼。
可是我真的也很困苦。
今天这事情压在头上,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在脑海中翻来覆去。
这个东西好像是一个小精灵,我想要捕捉,但总是一下子就闪开。我每一次似乎都能够抓住它的影子,可随即它便消失不见。
但正是这个影子带给我的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好。
好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夏瑶跟我轻轻地碰了一下杯,我不想让她多喝,自然自己也得少喝一点。
我喝了一小口,想着给自己一个酩酊大醉,然后让自己逃避一下残酷的现实。
结果因为夏瑶在这里看着我,大醉是不可能了,心里却很温暖。
这个世界上终究是有人在关心我。
夏瑶看我没出声,催促道,喝啊,然后把事情跟我说一说。
我说,这事情说出来,也没有用,你帮不上忙的。
夏瑶说,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但是看你这个样子,估计在心里会憋坏了。不是老有人那么说么,高兴的事儿说出来会有两倍的快乐,烦心的事儿说出来只剩下一半的烦恼。
我其实刚刚喝得有点猛了,酒精这个东西就跟房间里的女人一样,不会在你的屋子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总会想尽办法地闹腾一下。
我觉得酒劲开始往头上涌,晃了晃头,夏瑶以为我不肯说,有点生气了,对我说,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不陪你了呢。
说完夏瑶站了起来,往房间的方向作势要走,我这面酒精上头说不出话,那面心里着急,一伸手拉住了夏瑶的手腕。
夏瑶站住了,我感到手中一片温软,夏瑶的皮肤很细腻,握在我的手里的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是你把手伸入了一种极其粘稠的液体中一般,柔软还似乎带着一股吸力。
夏瑶的手微微一动,我急忙松开了手,连连说对不起,然后对夏瑶说,再陪陪我。
夏瑶坐了下来,似乎有点生气了,我也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有身体接触的时候,我有些尴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酒杯端起来,自己又喝了一大口。
夏瑶说,一个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呢?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啊。
我说,工作上的事儿。
夏瑶说,你到底说不说?你要不说,我也喝酒了。
夏瑶作势要端酒杯,我急忙摆手,然后说,我说,我说。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夏瑶说了一遍。
夏瑶说,这事儿怎么可能这么巧?
我说,就是这么巧啊。
夏瑶说,就算真的这么巧,你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你做的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公司给我三天自证清白,否则我就要卷铺盖走人。问题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夏瑶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我说,真的不是。要真是我做的,我会愁成这个样子么?
夏瑶说,其实分析起来也简单。事情不过分三步而已,起因,过程,结果。对吧。
我愣了一下,悄悄地往桌下看了看,夏瑶雪白的脚趾可没有转圈。
按照我对夏瑶的偷偷观察,她只要是思考问题的时候,雪白的脚趾总是不经意地一圈圈转着,就好像是电脑运转时候会带动风扇一样。
而且,以我对夏瑶的了解,她的脑力绝对说不出来事情发展的三个步骤,这种类似哲学的话题。
夏瑶往桌下看了一眼,然后说,你看什么呢?
我啊了一声,酒喝多了,可智商还在。我说,刚刚夹起了一块肉,结果掉了。我找一找。
夏瑶说,先别找了。你听不听我说。
我说,听,听。我现在真的需要其他人的帮助,此时此刻我为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夏瑶说,你这叫当局者迷。第一个就是起源,如果这方面泄露的消息,那也就是给你消息的那个人了。
我说,这个人叫葛小桥,是M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跟我们公司合作了很多年,收我们的钱,你懂我的意思么。
夏瑶说,收钱怎么了?双面间谍有的事儿。
我说,这……这个问题在于吧,钱这个东西不光是我们买卖的货币,同时也是对他的一个束缚。你懂了么?
夏瑶说,不懂。
我说,你的社会阅历还不够。打个比方吧,为什么很多商人给官员送钱。
夏瑶说,那叫贪污**。
我说,这不光是贪污**的问题。这是一种约束与契约。如果商人给官员送钱,对方收下了,那么就算什么事儿也不办,商人也心安了。既然收钱了,不办事儿也不会难为他,因为他的手中有证据,关键的时候可以把对方拉下马。就是这个道理。葛小桥虽然是个公司的助理,可是收受这种钱财也是犯法的。
夏瑶说,什么法?
我说,有一个叫做非公务人员贪污罪的,大概是这个名称。反正是犯法的。
夏瑶说,那你觉得不会是他了?
我说,公司也不相信是他。刚刚我跟你说了,如果我的手机没有丢的话,这件事情他做起来的危险性就极高了。他应该不会为了这点钱让自己处于这么大的危险中。
夏瑶说,除非他找人偷了你的手机。
我说,这不可能啦。如果他偷了我的手机,我的档案丢失,那么公司还是会再要一份的。
夏瑶说,那你会公司的过程中可能泄露么?
我说,我把彩信给了陈二狗。
夏瑶说,陈二狗是谁?
我说,就是陈坤。熙熙的老公。你不会忘了吧。
夏瑶哈哈一笑说,怎么会呢?
我说,我给了陈二狗,然后手机丢了,再然后我让陈二狗把东西传给了丽萨。
夏瑶说,你手机什么时候丢的?
我说,在公交车上。
夏瑶说,你确定在公交车上?
我说,确定啊。当时我在公交车上还看了彩信。然后等到我回公司,上一个厕所,再回来找就没有了。
夏瑶说,会不会是你上厕所期间被人拿走了。
我一愣,然后说,你想说的是什么?
夏瑶说,你觉得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性。你把彩信发给了陈二狗,然后你回公司上厕所,他把你的手机拿走了。他肯定知道你手机丢了之后就会让他把东西传给丽萨。所以他改了数字,帮你传给了丽萨,再然后把真正的东西卖给了那个公司。
我愣了半天,就算是喝得有点多,可这话听到耳朵里就好像是一股电流在身体里溜过。
这个分析真的太具有合理性了。
我不清楚为什么一向很糊涂的夏瑶去了一趟美国为什么突然开窍了。
但她说的真的是……
极其存在的一种可能。
不,这绝对不可能。
我跟陈坤是兄弟,他不会出卖我,当然更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害我。
我摇了摇头说,绝对不可能。
夏瑶说,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也犯法了?
我说,不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绝对不会出卖我。
夏瑶说,朋友?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我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出卖我。
然后夏瑶说,那么就是最后的结果了。你最后这个东西给了谁?
我说,给了丽萨。
夏瑶说,你的手机丢失,她清楚么?
我说,她知道的。
夏瑶说,那么会不会丽萨在知道你手机丢失的时候更改了价格?
我一愣,窜了起来,跑到电脑前,打开邮箱,在发件箱里面找到了那封文件,下载了附件再打开,翻到了最后。
那一行数字准确地写在那里。
的的确确是我提供给丽萨的没错。
夏瑶说,这数字有变化么?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夏瑶说,那么刨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就算再让你无法接受,那么也有可能了。对吧。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剩下的答案很简单,那就是陈坤出卖了我。
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