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鄞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没有丝毫要坐的意思。
凌苒撇撇嘴,好心不领情,他不坐,她坐。
凌苒刚放到屁股下面,还没等坐,就听帝千鄞冷声道:“不许坐!”
凌苒张了张嘴,默默地弯下腰洗。明明是个王爷,却管这么宽,亲自盯着刷碗也就罢了,竟然连坐都要管。
在她腹诽的碎碎念中,碗盘洗净。凌苒端到帝千鄞面前,憋着股子气说道:“王爷,洗干净了,请您过目。”
“放好。”
凌苒刚要随手放进筐里,管事奔过来,惊呼道:“凌然,王爷的餐具都单独放在这里。”
管事打开一个木制长匣的盖子,长匣里裹着淡黄色的绸缎。管事恭恭敬敬接过凌苒手里的碗盘,一件件摆好。
凌苒看看王爷用的精美瓷器,再看看普通士卒所用的粗瓷大碗。果然在这个等级分明的古代,平民与王爷就是不能比。
“回去!”
“哦。”
这次帝千鄞走在前,凌苒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走,众人长吁一口气。只是想不明白,骁王刚刚到底是为什么过来?像骁王那么尊贵的人,是绝对不会像昨天的临风一样,来纡尊降贵监督凌苒洗碗的。那么,骁王为什么来呢?
凌苒目送帝千鄞上了马车后,转身见到玉树。
玉树低声问道:“洗完了?”
“嗯。”凌苒冲帝千鄞的马车抬抬下巴,低声道,“我好心给他拿了把凳子,他不坐也就罢了,还不许我坐。人家其他洗碗的伙头军都坐着,就我弯着腰。”
玉树低笑:“那你可真误会王爷了。”
“咦?误会?”凌苒奇怪地看向他。
玉树送她回马车,边走边低声道:“你一定没拿布巾认真擦洗,王爷是嫌凳子太脏。”
凌苒惊讶道:“脏?别人刚坐过,怎么会脏?”
“就是别人坐过,王爷才嫌脏。若是从未有人坐过,只有少许尘土,拂去尘土,王爷也会坐。”
凌苒理解不了他的举动:“古怪。”
玉树急忙将食指竖到唇边:“嘘,慎言。”
凌苒撇撇嘴:“知道了。”
玉树温和一笑:“凌然,你应该高兴。”
“为什么?”被罚弯腰洗碗,她高兴?
“王爷不许你坐那把凳子,就说明把你当作自己人,就像我和临风一样的自己人。”
“噗!”凌苒笑出声,“这种自己人的表达方式还真奇特,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睡。”
又赶了两日,下午阴沉沉的,正巧路过一座极大的庙,大队人马便征用庙观,休息下来。
庙观占地极大,前前后后好几个院,两个大营的士卒都安排了进来。士卒们自然是很多人挤在一屋,而凌苒则被蒙羽安排与玉树、临风三人一间。
大家都在收拾忙碌,凌苒没什么事,抱着宝剑站在檐下往对面的铁骑营看。
终于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凌苒欢喜地跑过去:“表哥。”
凌云墨一见她,眼中瞬间被温柔占据:“小然,你们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