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常畅一个,肯定是直接冲到她房间,可王凌之不会,王凌之是世家公子,举止有度,从来不会在人前做出失礼或者有损她名声的事情。
冷忘忧将药箱提在手上,和孙承宇一道前去正厅见客。药箱只有一本书那么大,可打开后足足有五层,远比一般的药箱实用,而且带有密码锁,除了她和王凌之外没有人能打开,所以她也不怕丢了。对于药箱的来历,冷忘忧一点也不担心,体贴入微的王凌之,绝不会问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果然如冷忘忧所预料的那般,王凌之只关心她的伤势,见她没事便不再多问。当然冷忘忧拿出药箱时,王凌之虽然好奇却没有问她药箱是从哪里来的,更没有问她药箱中的药是哪来的,只坐在那里细细地听冷忘忧解说,这些药的用处和药箱打开的方法。
反倒是常畅极为好奇,“忘忧,你这药箱倒是别致,就是落到别人手里没有你说的办法也打不开,这么精致的东西只拿来装药实在是浪费。不过你这药箱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你平时最好别用,这玩意儿也只有落在凌之的手上才不会被人觊觎。”
不是不会而是没有人敢觊觎王家家主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冷忘忧懂,所以这药箱她就没有打算给自己用,本来就是送给王凌之用的。
“至于这些药,忘忧,凌之出门又不是没有随行大夫,再说他就出去三个月,至于带这么多的药吗?又是风寒,又是痢疾,还有止痛的、医伤的、解毒的,甚至连毒药都有,你这是开医馆吗?最奇迹的还是这玩意儿,这个药丸还能当饭吃?”
常畅拿出一瓶药丸,半点也不相信,一粒药就能让人一天不吃饭,怎么可能?可他又不认为冷忘忧会拿这个事情骗他。好吧,他承认他这是嫉妒凌之了,冷忘忧为王凌之想得太周到了,什么好东西都给凌之了。
呜呜呜......冷忘忧从来就没有替他想过,他身上哪天不带伤呀,冷忘忧怎么就不给他准备一些药呢?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冷忘忧无法理解常畅的心情,更懒得解释。
本以为常畅这家伙会辩解两句,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将药放了回去,很用力地点头道:“也是,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就连不近女色的十皇叔,都会被御史弹劾奸淫贵女,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
你不给我准备药,我也不让你舒心,常畅小小地邪恶了一下。
“什么?十皇叔被弹劾奸淫贵女?”冷忘忧直接跳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难道这就是十皇叔不来看自己的原因吗?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又不是弹劾你。”常畅眼中带着狡黠的笑,哪怕面对王凌之不满的眼神也毫不在意,能看到冷忘忧奓毛也是一件乐事,稍稍安抚了下他那受伤的小心灵。
“我能不反应大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贵女说的应该是我吧?”十皇叔从出生到现在招惹过的女人也就她一个,还光明正大地承认过。
王凌之起身将冷忘忧按了回去,道:“忘忧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听常畅胡说。”
“我哪有......”常畅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凌之狠狠瞪了一眼,乖乖地缩了回去,他不说还不行嘛。
冷忘忧知道常畅没有说谎也没有骗她,难怪王凌之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真正笑过,她还以为王凌之是在担心王家的事情,原来......
冷忘忧叹了口气,道:“凌之,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你真不在意?”王凌之不解地问道。
冷忘忧苦涩一笑,道:“在意又如何?御史已经弹劾了,我在不在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十皇叔怎么说。”
“你担心他?”王凌之手指微僵,神情有些不自在。
“不,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十皇叔不是没有准备的人,弹劾他的御史找不到实际的证据恐怕不会有好下场。”冷忘忧说得笃定,王凌之却感觉心里酸酸的,“你就这么相信十皇叔?”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就事论事,十皇叔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想要凭这样的罪名让十皇叔低头,很难。再说了,就算这个罪名坐实了,也要不了十皇叔的命,顶多是德行欠缺,有失颜面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他们也就是用这个由头逼十皇叔做一些让步。”冷忘忧被皇室中的人算计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不学乖,皇室中人从来都是利用一些表面的事情,达成另一件事情。
冷忘忧猜得没错,陛下的确没有想过只凭借御史弹劾十皇叔奸淫贵女的事情,就把十皇叔打入谷底,不是他不想而是不现实,利用这件事不过是断掉一些人的念头,同时让十皇叔做一些妥协。
“十弟,御史弹劾这事你如何看?”陛下单独留下十皇叔,和颜悦色如同普通人家的兄长。
怎么看?十皇叔冷笑,他还没有动手呢,就算动手了也不是奸淫贵女,他没兴趣对上官知鸢那些人下手。
“不怎么看,捕风捉影罢了。”十皇叔面色平静,谁也不知道他那平静的表面下,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
“捕风捉影?十弟在宴会上可不是这样,既然你对冷忘忧无意,当日在宴会上又何必维护她,让百官误会?”陛下明明在笑,可那笑却令人通体发寒。
“陛下,臣弟与冷忘忧的事情天下人皆知,臣弟维护她是理所应当。”十皇叔这话看似什么都说了,可偏偏什么也没有承认。
“十弟,你承认御史弹劾确有其事?”陛下完全不给十皇叔回避的机会,直指问题中心,只要十皇叔承认,他就可以出后招。
“陛下,臣弟从不曾承认什么,臣弟说了御史弹劾是捕风捉影,臣弟与冷忘忧之间清清白白,臣弟真想要一个女人,也不至于用强硬的手段,这天下没有臣弟要不起的女人。”十皇叔语气很慢,声音轻柔却无比自信,无所畏惧地迎上陛下那双凌厉的眸子。
“陛下,与冷忘忧如何是臣弟的事情,还请陛下不要插手,臣弟这一生没对什么人和事感过兴趣,也从来没争取过什么。这算是臣弟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兴趣,至于争不争取臣弟自会斟酌。”十皇叔的眼神淡淡地扫过龙椅,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