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呀!这就是妖孽,估计也只有十皇叔那种心思百转的人才能制服她。
孙述白内心哀号着,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忙转移话题道:“忘忧,这件事情你可有脱身之法?”
孙述白不在乎死的那些人,只在乎冷忘忧会不会因此出事,因那些人而死太不值得了。
“我需要想什么脱身之法?幕后之人有本事捅出楼子,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乱民当街辱骂医族圣女,本就该死,我杀了就杀了。”特权不用,过期作废。
“这娄子不是你捅的吗?”杀了人还理直气壮者,放眼南朝只有冷忘忧一个。
冷忘忧没好气地瞪了孙述白一眼,漫不经心地一眼,却让孙述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扑面而来。
“捅娄子的人是十皇叔不是我,你放心,十皇叔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他就不是十皇叔了。”
“你就这么肯定十皇叔会出手?”孙述白不明白冷忘忧哪来的自信,她难道不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吗?帝王家的人讲情分,那是疯子。
在权势面前,亲生父子都可以自相残杀,她一个外人算什么?
“事关他的颜面,他当然会管。”看似是她杀人,实则却是引起高层的角逐,她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获罪,那就代表十皇叔输了。
孙述白恍然大悟,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下来,道:“你说得对,你现在是十皇叔的女人,暗中的人指使民乱冲撞你就是打十皇叔的脸,事关十皇叔的颜面,十皇叔一定不会让你顶罪。”
“你放心好了,我很宝贝我这条小命的。”冷忘忧一直渴望有个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她怎么舍得丢下。
孙述白双眼一红,连连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你母亲就你一个女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死了你母亲的血脉也就断了。”
冷忘忧自认还算有辨人识人的眼光,她能看出孙述白对自己的关心不是假装的,还有他眼中的悲伤,虽然极力隐藏但她还是看到了。
孙述白难道和她的母亲有交情?冷忘忧暗想,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她现在自保都成问题,没能力掺和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孙述白愿意说时自然会说。
“孙太医,陈晨怎么样了?”与其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把眼前的麻烦一一清除。
陈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此人不除她无法安心。
说到陈晨孙述白就一肚子的怨气,“有什么怎么样,还不就是那样,天天在皇宫人参燕窝地养着,不肯喝药,直嚷嚷着什么中药太苦不是人喝的药,要我们找个什么西医来给他医治,天天用脚在地上画着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字,鬼都看不懂。”
孙述白就没有遇到过这么难伺候的病人,皇子皇孙也没有他娇气,整天说什么他们这群“中医”没用,只会治死人。孙述白是君子,不会骂脏话,当然他真想问候陈晨的祖宗十八代,西医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可治死人他能听懂,这简直就是对他医术的侮辱。
“咳咳,”冷忘忧打断孙述白的抱怨,她对这个不感兴趣,“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这才是重点。
“还不错,陛下命太医院用最好的药材,他的外伤虽然严重,但没有伤到肺腑,即便不喝药也没有太大的妨碍,现在已经能轻声说出话了。不过能说话后反倒没有再告你的状。”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却让人抓不到把柄,只能吃闷亏,这也只有冷忘忧做得到了。
大夫这个职业有时候真不错。
“长进了,不过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人活着真是个祸害。”陈晨想装病的事情,只有她自己和孙述白知道。
陈晨非要说她谋害他,那他装病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欺君可是杀头大罪,陛下现在不追究不代表以后不追究。
“你想把他怎么样?如果你想他死的话我今日便可动手。”孙述白没有说笑的意思,他看得出来冷忘忧是真想杀陈晨。
“不用,就算我想要陈晨死也不会让你动手,你的命比他值钱多了。”孙述白动手,陛下定能查出。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交情,能让孙述白这样为她卖命,但她绝不会这样去做。
“是我想多了,只是担心这个人会对你使阴招,若是他在陛下面前乱说些什么引起陛下的疑心就不好了。”孙述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刚认识冷忘忧时,只是看在她是冷柔女儿的份上,能帮就帮一把,可后来接触下来,他却渐渐把冷忘忧当主子对待了。
冷忘忧轻敲着桌面,眉头微皱,道:“陈晨是一定要除的,但用不着因为他而做无谓的牺牲,我会好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十皇叔想拿陈晨威胁她,如果她能先把陈晨杀了,十皇叔就没有可以威胁她的筹码了。震天雷,她真不想动手去做。
孙述白没有开口,他相信冷忘忧心中自有盘算。可惜,冷忘忧直到夜幕降临时还没有想到好法子,便将此事先放一放,只叮嘱孙述白别让陈晨的伤好得太快,她还需要时间好好地谋划一番。
孙述白满口答应。
眼看着天黑,冷忘忧不宜在孙府待太久,和孙承宇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孙承宇去看孙夫人,同时给孙承宇讲一些医理。
为人师表,当然要担起传道授业的职责,告辞时,孙承宇要跟冷忘忧一起回府。他不是笨蛋,看到冷忘忧侍卫的样子后,派人出去一打听,就知道了冷忘忧当街杀人的事情。小院连个能担事的男人都没有,出了事就只有冷忘忧一个弱女子出面顶着,孙承宇实在不放心,执意要和冷忘忧一起回去。
“放心,师父不会有事。”冷忘忧拍了拍孙承宇的肩膀,心里暖暖的。
她这个傻徒弟还真是呆,也不知道孙述白那只狐狸怎么就把儿子养得这么正直,明知有危险还要往上凑,一点儿也不懂得什么叫趋利避害。
孙承宇执意要跟随,直到冷忘忧摆出师父威严呵斥后,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