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属于(1 / 1)

在来奉天监前,高殷正在太子府正欣赏一尾刚刚被奉上来的色彩斑斓的鱼,据说此鱼生于千里之外,历经万苦才送达京城。

说起来,这鱼形状倒也正常,最奇异之处是鳞片上的流光溢彩,美艳如西域妖姬,也是高殷平生头首见。

老管家围着玉色鱼缸,觑着高殷的脸色,见他表情还算和悦,稍稍松口气,“殿下,此鱼名为鲯鳅,鲜有人见,是赵大人精心安排从簨州运来的,奇就奇在这鱼生时鳞光璀璨,不过若是死了,颜色就会迅速褪去,和普通河鱼并无差别。”

“哦?”高殷挑起一侧的眉,声音淡淡:“你说它死了就褪色?”

老管家呐呐点头,心中惧怕的很,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好,就惹得这位殿下不悦了,好在高殷只问了句,并未表现出什么,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咽了咽口水,趁着高殷心情还好的时候,接着道:“殿下,阿绿姑娘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高殷闻言浅淡的眼珠转向老管家,目光森然,沉默不语。

老管家浑身的冷汗直流,开始后悔说这话了,太子殿下一向阴晴不定,更不喜欢别人干涉他。

就在老管家以为高殷要发怒的时候,高殷眼角一扫,似乎是微笑了一下:“病了?”

老管家战战兢兢的点头。

“病了就去找大夫,她让你跟我说这话,无非是想让我过去。”女人这种小伎俩,他见惯了,不过说起来,他也的确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

一来是执政后事务繁忙,二来自从想得到司镜,再看其他女人总有些索然无味,提不起劲儿来。

他舔了舔下唇,暗自回味上次在宫廷内的血吻,要是阿镜别那么用力咬他就更好了。

“若是再闹,就让她们都滚。”高殷冷酷的开口。

老管家打了个寒战,太子府里的女人不多,但有几个也算是常年跟着高殷的了,如今说扔就扔,就算人能出府,京中也没人敢碰太子的姬妾,可见其有多么无情。

这些事老管家也没少见,只是每每还是觉得惧怕心寒,然而他深知自己无能为力,除了叹息一声,再无法他,于是他当下应了一声,也不开口劝阻。

高殷目光冷冷的看着在缸中戏游的彩鱼,珍贵,难得,世上难寻,可并不是唯一。

他想要的那个人,还没能得到。

每每见到,她依旧是冰冷的神色。

高殷明白,强压与夺取并不能得到司镜的屈服,有的人会在强权下服软,是因为骨子里向往强者,而司镜自身便是强者,因此以强碰硬,并不能令她软化。

高殷突然想到了林琅。

自从皇宫那次强吻之后,司镜再不肯见他,若不是因为遇到林琅,她担心对方,绝不会出现。

还有林琅的那番话。

失去不再得。

很多次,他都想毁了司镜,得不到就杀掉,这样才能永久拥有,这是他的人生教条。

可林琅的事情给了高殷另一种启发,无法抢夺,那便软化。

以弱者的身份靠近,对于司镜这种保护者而言,不是更方便吗。

就如她发现自己身有残毒,明知自己心怀不轨,却依旧愿意为他驱毒。

她是国师,从小便被训练保家卫国,为民为天下,他对此嗤之以鼻,但不碍于他明白这道理,并借此得到他想要的。

高殷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盖住了鱼缸,在老管家惊颤的目光下,刀影划出,顷刻之间,清澈的水中蔓延出血色,倒映出高殷冰冷阴森的脸孔。

他看着鱼尸上面多彩的鳞片迅速变白,眸光阴森的低念:“最美的鱼儿,只要我看过就可以了。”

如同他想要的那个人,让她活着反而更好,但,必须关起来,让他一人欣赏即可。

按捺不住想见司镜的心情,他动身去了奉天监,没有惊动任何人,意外的发现,他的阿镜竟然在和小徒弟讲述自己的身世,这些事情若不是她亲口说出,他人是查不出来的。

他静静听着,直到末尾,问出自己的疑惑。

原来,这就是她在祭礼上闪过一丝痛苦的原因。

嗯,等下次祭礼,一把火烧了那些埙,她便不会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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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高殷,司镜的心沉了下来,现在这种时候,决不能让明心见到高殷。

“明心,你退下。”

明心稚嫩的脸庞满布恨意,暗红的一双眼瞪着高殷,杀亲仇人就在面前,让他如何离开!

司镜的声音冷寒极了,又喝一声:“明心。”

这一次,她语气明显的冷厉。

明心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自幼的教习令他养成了沉稳的性格,他知道司镜在此自己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而且也没有任何能力,所以他死死的咬住牙,将下唇咬出血来,顺着下巴留下一条红痕,血珠落到地上,然后鞋子踩到上面。

他肢体僵硬的一步步向门外走去,擦过高殷时他甚至没抬头看对方一眼,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用拙劣的功夫攻击对方,再换来对方的冷笑。

要复仇,就要一击毙命,绝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他在心底不断念着,终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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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只剩下司镜和高殷。

司镜的脸色冰冷的如同雪天,看向高殷的目光毫无暖色:“殿下深夜造访,是有何事?”

高殷笑了笑,不知怎么,司镜觉得他的神情与之前大有不同,不再是阴沉的笑,或者是目光嘲讽,这种变化令她警觉上升。

“来见你,”高殷一步步走向司镜,也不在乎她冰冷严肃的表情,在她面前停住,低头看她,目光柔和,口吻缱绻:“阿镜,我想你了。”

司镜的回应是,狐疑地皱了下眉头。

高殷突然拉住司镜的手,要去掀她的袖子,司镜一个甩袖,立刻退开几米之外。

他无可奈何的牵动嘴角,解释道:“只是想看看你的伤,上次我咬的太用力了。”

“殿下不必担心。”司镜深吸一口气,冷冷道。

“那留疤了吗?”

司镜没回答,搞不懂高殷到底想干什么,更无法从他俊美的脸孔上窥到一点端倪。

“若是留疤了就好。”

这下司镜微微皱起眉,不懂其意,他是想道歉?

可又怎么会说出希望她手腕的上留疤的话。

高殷微微垂下眼,看着香炉,干脆在司镜坐着的蒲团上坐下,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是故意的呢,若能留疤,那就代表阿镜身上有我的印记,你是我的了呢。”

说这话时,他眉眼上钩,浅淡的眸色在烛光下闪动,他语气有些天真,司镜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很想回一句,若是我用药将这疤去了如何,可鬼使神差的,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因为他唇角弯起,浑身的阴郁气质大变,如同一个明亮少年,夜色中,蓦地令人心动。

这一瞬间,司镜明白了即使高殷拥有血厉太子的名声,依旧有女人趋之若鹜的原因。

这个人身上有着令人难以自控的吸引力。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冷声问:“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高殷大喇喇的张开腿,神色竟有几分无辜少年的样子:“只想看看你,你原本做什么继续做好了。”

高殷表明自己什么都不会做的时候,司镜突然无措了。

她赶不走他,不能用武力执行,在力气上面,这人上次让她领教了他的蛮力,可她更无法唤人驱赶,而且他是当朝太子,她能拿他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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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司镜只能提起警觉心,距离高殷三米远,坐下继续翻看古书,巡查师傅留给自己的莲华丹的奥秘。

令她惊奇的是,高殷真的没有异动,只是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如同有形,几乎让她不自在了。

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渐渐地,两人的距离从三米变成两米,最后又成为一米。

司镜忍无可忍,抬头看向高殷:“殿下,请您坐远一点。”

高殷歪了歪头,正色道:“那我听阿镜的话,有奖励吗?”

奖励?

“……什么?”

“亲我一下吧。”

司镜的脸沉了下来,真觉得自己不该对这个人怀有希望,她冷声道:“殿下,您该回去了。”

“好吧,你不愿意的话那就换一个,”高殷伸出手来,递到司镜面前,“来,我允你也给我一个印记。”

这样,我也属于你了。

司镜实在不理解高殷的想法,他的意思是,让她也把他咬出血?

她没这么变态,更没有兴趣。

“不必了。”

难得的,高殷倒没有坚持,利落的收回手,朝司镜露出一个意味深明的笑,“没关系,反正以后你会咬的。”

他何以如此肯定?

司镜疑惑。

然后高殷说:“反正到时候我把你弄疼了,以你的脾气肯定得咬我,那就留到以后吧。”

司镜虽未经人事,倒并非不懂男女之事。

她呆了片刻,才明白高殷的言下之意,登时再忍不住,站起身来,对着高殷冷喝:“走。”

若是换了旁人,谁敢和血厉太子这么说话,最好的结局就是马上死了。

然而就是这么奇怪,唯独对着司镜,高殷丝毫生不出半分不悦。

“好吧,不逗你了,”高殷笑着起身,“天色晚了,你也该睡了,虽然我想陪你,不过估计明天起后你会很辛苦,我可是很爱惜阿镜的,自然不舍得你难受。”

难得的,高殷从司镜冰冷的脸孔中看出不耐烦与愠怒,只要她对自己不是毫无反应就好,既然想好了办法,还是要徐徐图之才好。

高殷离开后,司镜才觉得自己发烫的身体渐渐降温,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听到高殷的那句话后便浑身发热。

或许是,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这样下流的话吧。

待冷静下来,司镜蓦地觉得疑惑,高殷刚刚说明日起她会辛苦?

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司镜便明白了,老皇帝又病倒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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