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牢房阴寒的关系,还是她的病情又加重了,竟然在十二天内她就发作了三次,不过,奇怪的是这三次发作起来却并不像以前那般痛了,只是咬咬牙就能挨过去。
白泽心底松了口气,只是眸里疑惑道,“你在牢里发病三次,可觉察到异常?”
伊叶一直知道白泽的医术奇高,但没想到他竟连她发作几次都能看出来,但下也没瞒着她,把刚才心里想的疑惑说了出来。
闻言,白泽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伊叶,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身体好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动不动就会累到!”
被白泽这一提醒,伊叶才发觉自己最近的确是不大会累了,不想以前为了锻炼身体,绕着宫走时却没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御书房离紫竹殿颇远,可刚才她一路从御书房过来,竟是没停下来休息过一次。
这,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伊叶不是猜不到,只是她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她这病已拖了十二年,连师傅在时都束手无策,要不是还没病入骨髓,她恐怕现在情形跟吊着命差不多。
但即使如此,每次天气一变冷,就有得她受的!
每次被这病折磨着生不如死时,伊叶都有想过,要不一刀了结了自己算了!
可她到底不甘心,好不容易老天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她却什么也没做成就走了!
所以,这十二年,她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可即使她想装作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病痛,但每次一想到这病可能随时会要了她的命,她就感到害怕。
只是这份害怕,一直被她藏在心底,不愿与人提起。
伊叶眼角有些湿润,她定定地看着白泽,生怕自己会失控。
白泽心底的激动一分也不比伊叶少,他颤着手将伊叶的衣袍替她放下道,“刚才我替你把脉,发现你身体里的病痛减轻了许多,而那三次的发作,并不全是因为寒痹的缘故,想来应该是你在牢房里受冻所致,等下我开几个方子,你这几天再好好调理一下,应该就没事了。至于你以前的寒痹,”白泽迟疑了一下,“伊叶,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世外高人了,我刚才把脉时发现你身体里的筋脉都强健了不少!”一般得了寒痹之人,起初的症状就是气血不足,然后便是筋脉虚弱,伊叶的病拖了十二年,那病气早已侵入了五脏六腑,之所以没深入骨髓,全靠着这十几年来的细心的调养。
可如今他竟发现伊叶的筋脉竟然强健了不少,虽然与正常人相比还是太过虚弱,可筋脉开始强健就代表这病已有好转的迹象,也代表着侵入五脏六腑的病气已经开始慢慢减轻。
白泽自信自己医术不低,可这十二年都没能治好伊叶,这也是他心底最大的心病。
可如今,伊叶的身体竟有好转的迹象,这不由不让他怀疑伊叶是遇到了世外高人!
伊叶被他一问,当场愣了一会。
世外高人,她并不曾遇到过什么世外高人啊!
不过,奇怪的人她被关进大理寺的前一夜倒是遇见过!
那人,敢吸她血的男人!
伊叶想到这里,都觉得脖子那里又在作疼。
难道那人不知道,女子的脖子是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吗!
不过,她当时从客栈醒来时,因为一气之下将镜子扔到桌上,却没成想将桌子砸了个坑,可当时她怒气难平又记挂着太子是否已帮她查清渠江之事,以为是一个意外也没放在心里。
现在一看,实在是太过奇怪!
她又不是武功绝顶的高手,相反,她就是一点武功也没只会轻功的凡人,这般随便扔个镜子就能将桌子砸出个坑来,她是有多大的手劲啊!
如果说自那晚过后,她的身体就发生了异样!
不会,与那个吸了她血的男子有关吧!
由不得伊叶不怀疑是他,毕竟那晚那个男人实在太过奇怪!
竟然吸人血!
这世上,人会吸人血吗?
难道她那晚遇到的,不是人!
越想越荒唐,伊叶干脆也不再多想,就算是那男子吸了她的血然后又善心大发,可能找了个世外高人给她瞧了病,让她的身体好转了不少吧!
反正自此以后,他们两人两不相欠!
“对了,白泽,你能帮我去清漓殿把篱子送回来吗?”伊叶想起篱子还在清漓殿,当时修暗道时她满心只想到圣漓一人,可是明面上她又要假装不认识圣漓,所以她就修了这条暗道想每年年关,圣漓回到清漓殿时她能借着暗道去看看他。
可现在她已下定决心不再与圣漓有任何来往,自是不能公然出现在清漓殿,所以只能拜托白泽送篱子回来了。
“篱子!他没有人被人抓起吗?”自从伊叶被人诬陷谋权篡位后,就连宫中的妃子行事都谨慎了起来,更别说他们这些内官。
白泽如今虽在太医院当职,可职位却并不高,毕竟派在他前头的全是资历颇深的老太医,在白泽还未进太医院时,太医院曾出过最年轻的太医也有三十五岁,可白泽却十七岁就进了太医院。
此事曾一度引起过不少的震动,当时以各宫娘娘为首的太医没少挤兑白泽,但他一一忍了下来,且随时间过去,他的医术也渐渐在太医院站住了脚跟。
可即便如此,因为白泽不与宫中任何一方势力交好,所以伊叶被人诬陷关进大理寺后,他却无计可施,竟连曾经的紫竹殿都进去不得。
要不是今天听闻伊叶被皇上亲自送出大理寺,他也没办法来紫竹殿一看究竟。
可他来紫竹殿时就见紫竹殿已毁于一旦,又在紫竹殿搜寻了半日并没有找到篱子,所以以为篱子早就被人抓走。
可篱子是怎么去得清漓殿,难道伊叶早就猜到会有人诬陷她,所以提前将篱子送走了?
白泽虽心底有疑问,但并没有问出口。
毕竟他来这里,就是想等在这里看看伊叶是否安好?
竟然伊叶没事,他自然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