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兴县主大街上原来有一个做客栈的铺子,东家姓戴,名榉。
他们家本不是沧州本地人,祖上乃是山东登州人士。后来在战乱的时候,当时还小的戴榉便被他爷爷带着,卖了祖宅之后举家搬到了海兴县避难。
因为海兴县不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全家也是安全的在海兴县定居了下来。
后来凭着在老家带来的一些钱财,便在海兴县盖了个客栈,如今已有四十余年。本来凭着客栈的买卖,顺带着也卖一些吃食,也算是个殷实的人家。
可是自从海兴县周家的品海楼开起来之后,他们家的生意就一天的不如一天。还好品海楼多是做些大户的生意,所以他们这些小客栈和饭馆,靠着来回进县城买卖东西的农户和一些外地的散客也算是能勉强的维持。
直到前些日子,海兴周家的大老爷周作祥来了他们的铺子。这让戴东家觉得,能让自家兴旺的机会,终于来了。
“爹爹,我们现在去牙行吗?”
此时一家人都已经在登州的戴榉,暂时安顿好了家眷之后,正带着他的大儿子戴显准备去牙行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把自家的老宅买回来。
“是啊,先去打探一番,看看现在我们家的祖宅现在是何人家居住,也好想办法把祖宅买回来。顺便在找牙行的人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好买下来把客栈再开起来。”
戴榉的目色很坚定的说道。
戴榉之所以如此坚决的要想办法要买回祖宅,那是当年他爷爷去世的时候对他爹和他说的遗嘱。说是如果天下太平了,就一定要想办法回老家买回祖宅,不然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当时的情景,戴榉依然历历在目。
后来戴榉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也是拉着他的手对他说了同样的话。
只是世道艰难,能活着已经不易。前些年好容易世道太平了,可是他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钱财回老家去买回祖宅。所以戴榉也只能想着买回老宅的事情看来要交付给自己的儿子了。
可是周作祥那日登门之后就不一样了,戴榉又觉得他们家的事情又有了转机。
因为戴家的客栈位置极好,位于海兴县的主大街之上,所以周作祥在去之前早已派人打听好戴家的事情。
也不多说,成车的铜钱便被拉到了戴家的客栈。还说明戴家如果要回老家买回祖宅或开酒楼客栈,周家可以助其一臂之力,可以让戴榉亲自派人去周家的品海楼学习。以后如果有需要周家帮忙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于是戴榉在成车的铜钱面前也不拒绝,既然人家都把自己家查的底朝天了,自己就算拒绝那也肯定没用。何况现在这个客栈也就是只能勉强经营。
于是在和周作祥去县衙门办完了交割手续之后,戴榉便带着全家老小回了他的老家登州。
在戴榉全家搬走之后,周作祥就让他家的工程队进驻了这里开始拆迁工作。毕竟已经几十年的房子,有许多破败的地方,所以周作祥打算还是从新修建一栋小楼。后来听自家老爷子说周奕那边急着用,便就又找了些工匠过来。
戴家原来的客栈位置极好,在海兴县算是最繁华之地,占地面积也是不小,旁边还有他们戴家原先居住的院子。可谓是目前最符合周奕所要求的地方了。
在铜钱的鼓励下,周家的工程队和那些请来的匠人们更是卯足了力气干活。
按照周奕抽空来看过之后给画的图纸,原来的客栈和院子已经被完全拆掉了,原先客栈的位置新盖了一个三层的建筑。与之相邻的原先院子的位置上也建了个三层的建筑,而且两个建筑之间有的地方是相通的,算是一个典型的双子设计。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两个建筑便拔地而起,只是外面还被用木架支着的幔子挡着,路过的行人还看不大清原貌罢了。
此时这两个建筑还差些最后的修缮,只要把医馆内部在完善一些就算完成了。
这天的天气不错,午后闲来无事的周奕便邀请孙思邈和孔婷婷过来看看他得意的杰作。
因为此处距离周家和孔家不远,周奕询问过孙思邈之后就决定走路过去。于是三个人便带着几个仆人,穿着新式的棉衣在路上说说笑笑的走路,引得一些路人投来奇怪的眼神。
“孙真人,这里便是我师兄妹二人尊师命所建造的医馆,也是师尊为了将来给师妹研习医术的地方所在。”
到了地方之后,周奕便站在医馆门前的大街上,指着这两栋建筑对孙思邈介绍道。
“哦?可是既是医馆,为何建的如此之大?你们周家的品海楼也不过如此吧?”
孙思邈有些惊讶,便好奇的问道。
也难怪孙思邈有些奇怪,这个时代的医馆向来就只是一个一层或者两层的铺子。一般卖药的同时也有坐堂的大夫,或者是直接称为药铺也可。
有一些更小的医馆那就直接是大夫居住的地方,病人寻医问病都是来请大夫上门,或者是带着病人来大夫家里。抓药自然还是要去药铺去才行。
所以孙思邈见到如此大的医馆才感到如此惊讶和奇怪。
“孙真人有所不知,我恩师让我等把医馆建的大一些,是为了方便那些前来治病的百姓之故。”
周奕见孙思邈有些奇怪,就笑了笑说道。
“哦?此话怎讲?”
“孙真人明鉴,是因为有些伤者病患不易远距离的行走或移动。所以这两栋小楼里,多是一些给伤患准备的病房,好让那些伤重的病人能在此就近休息和治疗。而且一旦在医治的过程中出现什么变故,也好让大夫能及时的做出应对,不至于因为路途遥远而耽误病情。”
“嗯,你们的恩师考虑的确实周到。贫道也确实碰到过这种情况,因为医治的不及时而死亡的却是不在少数。”
孙思邈点了点头,又说道:“可是这样一来与那些客栈何异?那些穷苦的百姓在此暂住的话,你准备收费几何?”
以孙思邈的性子,果然还是会为天下穷苦百姓着想。如果能让病患在此暂住确实是好的,可是如果收费太高的话,富人自不必说,可那些穷苦人家如何能够负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