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有容回家时,钟玉已经起身了,正在窗边捧着一本诗读。
他放下书本,正好从窗口望过来,见着我,登时笑逐颜开:“这么快回来了?”
我见他笑着就要起身,忽然脸上笑意一僵,又慢慢坐了回去,我回头一看,见有容正笑的灿烂:“臭书生,还记得我吗?”
我见钟玉双手迅速从桌上挪到了桌下,这才想起他拢共两条亵裤,一条在我手上,一条是开裆的,想必他现在又是光着屁gu在读书。
于是我对有容说道:“有容,你不是要去找远之君吗?”
有容用一种“你有病吗?我什么时候说过”的眼神看着我,开口说道:“没有啊,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说:“远之君最近好久不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于是房内的钟玉连连点头:“对对对,远之君的祖父也不知大好了没有,有容姑娘替我去问声好吧!”
有容看看我,又看看钟玉,半晌方道:“你们不会是要做些猥琐的事来,怕污着我的眼才要赶我走吧?你们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要行苟且之事的节奏。”
钟玉红着脸没有搭话,我也脸热的厉害:“我们没有要行苟且之事,只是今日实在不方便。”
我扬了扬手中的亵裤:“看到没有?他就两条亵裤,一条在我手上,一条被我拆了,他现在铁定是光着的,你要是不介意,你就跟我进去吧!”
有容讪讪的转过身往外走去:“其实远之君我也好久不见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我红着脸进了屋,看着钟玉的长衫下果然是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他背对着我,耳根都是红的。
“相公……”我红着脸唤了他一声。
“恩……”他的耳根越发红了。
我走上前,问道:“还痛吗?”
他看着我,一脸的疑惑,我弯下身去,要掀他的长衫,他忽然醒悟过来,一把按住我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痛了。你别别别看。”
我见着他的脸红的厉害,遂说道:“不是早看过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仍旧要去掀,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鼓起的长物,手一碰还会动,我看的好奇,便伸手去捏了一把,却听钟玉闷闷的哼了一声,呼吸一下沉重起来。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于是脸“刷”一下烫了起来,我连忙缩回手,捂着脸羞涩的跑了。
这几日我跟着林嫂子学着做针线,给钟玉缝了两条亵裤。
钟玉说穿着挺好,于是我高兴起来给他多缝了几条,过了夏天他就要去赶考,上京路上劳累奔波,少不得多备些衣服带着。
今天远之君来了。
“钟玉兄,明年春闱你打算参加吗?”远之君开门见山,客气的作了个揖。
钟玉见到有容,脸色又“刷”的红了,我上前揽住她的手臂:“有容,你这几天去哪儿了?都不知道来看看我。”
远之君伸出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有容:“你们俩认识?”
有容说道:“认识,好着呢!”
远之君点点头,“哦”了一声,与钟玉说话去了。
钟玉表示会参加明年春试,已经着手在准备了,只希望不要再出差错,能安安稳稳的去参加考试。
我方知道他十四岁时参加会试,路上掉进一个大坑,腿摔断了,没能参加,十七岁时的夏天他久病的父亲过世,为了守孝又没能参加会试,现下二十,孝期也过了,倒是正好能参加。
远之君呢?其实他倒是顺风顺水的参加了几次,但是次次都名落孙山,依他自己的话,“钟玉兄不在,我总是心神不宁,是以不能正常发挥”。
我到底也不懂科考的事,于是拉着有容去荷塘边散步,问道:“你这几日在远之君那边怎么样?”
她慢悠悠说道:“还能怎么样呢?他家中妻妾可不少,我也不过是去看他两眼过过瘾罢了。”
我想起那日他与钟玉在荷塘边说话,家中遣了仆人来告知他老太爷不行的事,遂知道他家中应当是富足的。
富家公子哥儿,怎么会没有几个小妾呢?钟玉因为守孝至今未婚,远之君可不一样。
我问她:“那远之君对你是什么意思呢?”
有容摊开手,诚实道:“看我长得好看,有收房的心思,可我不想做小。你家中可有多余的卧房?你若是不收留我,我就再回荷塘里睡水草去。”
我说道:“我们家有两个卧房,你跟着我睡就行。”
我怎么会让她回荷塘呢?好友几百年了,这点义气我还是该有的。
她听了这话,倒是一顿,张了张口道:“你不和你家相公睡一起?”
我想,这话倒是问的没头没脑的,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睡过觉啊!
我说道:“我和我家相公很纯洁,你不要用你那被污染过的脑子想我们俩的关系。”
她白了我一眼:“春宫图也不知背着我看了多少回了,我才不信你俩没事。”
我忽的有些讪讪,春宫图这事,呃,她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约了一位良家女子来卧龙潭玩,这良家女子看打扮是个单纯的农家女,纨绔子弟身上带着一本春宫,不小心掉了出来,农家女不识字,遂问他是何书,他说:“闲来无事做了几首酸诗,倒被我那小厮拿去印了几册,不值得看。”
于是他把春宫扔进了潭里,正好打在我头上,我原本恼怒的很,一见是春宫,立马叼着回了水草,找他算账的兴趣也没了。
我吹了个大泡泡把春宫藏在里面保存,若是水浸久了,里面那活色生香的图全没用了。
后来我偷偷摸摸看了几回,因为拿出来的次数太多,里面的画到底是模糊了,再后来就被我扯烂扔掉了。
我说道:“怪不得呢!我总共也就看了那么几回,还想怎么会这么快书本就浸烂了,原来你也背着我偷看。”
我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好友几百年了,你到底是不能与我肝胆相照啊!”
有容的表情看起来很心虚。
不一会儿,远之君出来了,我和有容从门槛上坐起,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到底是个脸皮厚的,知道他有话与有容说,还是没有识趣的回屋。
他终于还是问有容道:“有容姑娘跟我回去吗?”
我见有容摇摇头:“不了,好几天没有见阿云了,她邀我住几天,多谢秦公子送我过来。”
远之君一脸失望,他看了看我,眼神中透露的意思,仿佛是想让我劝有容跟他回家。
我白他一眼,这下倒是识趣的回屋了。
我才不傻,他想让有容做小,那是作践她,我怎么能让他如愿?
“远之君慢走啊!”我丢下这句话,去找钟玉了。
钟玉此时正在收茶盅,见到我便微微一笑:“有容走了吗?”
“我没走呢!”有容在外高声应着他。
我“扑哧”一声笑了:“她以后要和我们住。”
钟玉的脸有些黑,他拉着我小声问道:“住到什么时候?”
“没有确切时间,你想赶我走吗?”有容的声音又高高传了过来,钟玉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拾起茶盅走掉了。
一边是有容,一边是相公,我偏帮谁都不好啊!
于是我乐悠悠的去坐大门槛,和有容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