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可是有喜事?”
宁楚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要将无言娶进门。”
林婉若并没有吃惊的感觉,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再看吧。”
先前乔无言已经同自己说过,可她一想到宁楚轩对乔无言做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连好脸色她都懒得摆。
宁楚轩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这个方子可以一直喝得,等孩子生了,再来针灸。”林婉若说道,“现在不能彻底治疗哑病,要治疗,必定对胎儿有影响。”
她胡扯一番,宁楚轩也信了。
“如此便多谢王妃了!这样长期麻烦王妃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宁楚轩说道。
“这倒不必过意不去,无言姑娘是病人,治好她是本王妃的本分,你只需好好照顾她就好。”林婉若顿了顿,“之前听闻少夫人因为没了肚中的孩子失了智,不知现在少夫人如何?”
“现在不过如此,疯时大吼大叫,不得安宁,清醒时倒也安分许多。”宁楚轩突然想到什么,却又好像难以启齿一样,“那个王妃娘娘,不知道您可否治疗这样的疯病?”
“你是当本王妃是医仙还是医神,若是样样病都能治疗,那还要太医院作甚?”林婉若听到他竟还想治疗那个曾逦,便想为难他一下,“宁少爷是还想要治好少夫人?”
宁楚轩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坦白说比较好,“曾逦她虽然有错,但是很多错是因我而起,按理我是该对她负起责任的。”
林婉若看了看身边的乔无言,却看她面不改色,想来宁楚轩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少夫人的病,是心病,不是疯病。”
他的眼睛亮了亮,看向林婉若。
“王妃娘娘此话何意?”这样说是不是表示曾逦还是可以救回来的?
“少夫人的心病只能靠她自己,你就算是求来了如来佛祖观音娘娘也无济于事,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林婉若把话点名,这样的心病,绝不是一两剂药方就能解决的。
“那可有辅助的办法?”
林婉若挠了挠耳朵,“一切都要打开她的心结。”
回到宁府的宁楚轩想着刚刚的话,曾逦的心结是什么呢。他想要去跟她说清楚。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乔无言说了,她却拦住了他,“我去吧!”
“可是你还”宁楚轩看着她的肚子,难道不会给曾逦更大的打击?
乔无言摇了摇头,她觉得,孩子才是她最好的屏障。
到了曾逦的院子里,入眼就是一片狼藉,现在在院子里打扫的人统统都不敢在这里继续打扫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那少夫人就发了疯,对自己不利。
乔无言正要走进那个房间,就看到有个人从房间里出来,是莲儿。
她看到乔无言久久都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肚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笑了起来。
小九拦在乔无言的前面,生怕她跟曾逦一样,会时不时地发起疯来,攻击到乔无言。
“少夫人在里头,无言姑娘进去吧!”莲儿强打着精神给乔无言行礼。
让莲儿觉得安慰的是,乔无言给她也回了一礼,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别人对她的待遇与之对比,她忽然觉得这个无言姑娘还是很好的,一点都不像之前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
“少夫人现在精神挺好的,姑娘不用担心。”
见她要走进去,莲儿便提醒了一句。
“多谢莲儿姑娘了。”小九替乔无言说道。
乔无言让小九留在门外,独自一人进了曾逦的房间。
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明明外头的太阳高高挂着,里面却阴冷地让人不禁打冷颤。曾逦缩在床的一角,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便立刻警惕起来。
“是莲儿吗?”此时此刻,只有莲儿才是她最信任的人。
“是我。”乔无言开口说道,在曾逦面前,不怕她知道自己会说话的事情。
曾逦闻言抬头望去,震惊不已,“你不是”尔后又看见她的肚子,更是止不住地发抖起来,“这”
“我当时并没有滑胎。”乔无言选择先解释自己的肚子,“你大可不必自责。”
曾逦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会的,孩子跟我说了,他是被我害死的他说了的”
这段时间她应该是受尽了精神上的折磨,乔无言看着都觉得这个人已经瘦的有些不成样子了,确实让人看得心惊。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曾逦恢复了正常的表情,镇定地看着她,“你想谈什么?”
乔无言摸了摸肚子,又看向她,“什么都好,只要能打开你的心结。”
“心结?”曾逦冷笑道,“我的心结,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盯着乔无言的肚子,仿佛要看穿一样,死死地看着。又忽然有些淡然地说道:“好像确实有些关系。”
“你恨他吗?”
这个他,毋庸置疑是宁楚轩。
曾逦轻笑,好像忽然陷入了回忆一般,看着窗口微微透进来的光。
“恨吗?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还是很爱他的。”曾逦看向乔无言,现在她已经不想把眼前这个人当做一个敌人看待了,这个人亦敌亦友的感觉,真让人矛盾。
她又看向别处,徐徐说道:“我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决定要嫁给他了,他在宁叔叔的身边,年纪虽小,可是一点都不像别人毛毛躁躁的样子。那天他们呆了多久,我就看了他多久,从此之后,就一直缠着爹爹,希望能够早点嫁进宁府,成为他的少夫人。”
“我的愿望实现了,可是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而是一直关心着你。就连我怀孕那次,也是他逼不得已。我知道的,他根本不爱我。”
乔无言从来不知道,原来曾逦对他的爱是这么深的。“可他在你滑胎的时候,一直在照顾你啊!”
“照顾我?倒不如说是在弥补他自己心里对我的愧疚。”曾逦盯着一处失神,“他每一次来,都是像例行办事,先是关心一句,然后喂药,然后再说一句小心,就可以离开了。”
她回想到那时的情形,便忍不住发笑,自己那时竟然会沉浸在他的关心中无法自拔,即使他每天来都是说着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情。她竟然会以为,这个就是爱她的表现。
“我知道,即使没有你,他也不会爱上我。”曾逦看着乔无言说道,“从始至终,都是我在一厢情愿,是我对他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