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公孙勃冥思苦想之际,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谷庸被魏亥一剑刺在了右臂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手中利剑虽然勉强没有脱手,但也再难有招架之力,紧接着被对方一脚踹翻在地。
魏亥二目寒光一闪,不给对手丝毫喘息之机,挥剑朝着谷庸的心口刺去,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消失了,场上很多越人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这凶残的一幕。
就在此时,从右边的宴席中飞出一支酒爵,正好撞在魏亥的剑身上,宝剑偏离了方向,谷庸保住了一条性命。
魏亥两眼凶光大盛,但并未去理会是何人掷出的酒爵,他要先杀死已无反抗能力的谷庸,再去对付那个掷爵之人,他反手一剑朝着谷庸咽喉处砍去,却砍在了一把冰冷的剑身上。
魏亥气急败坏的瞪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严承庄,怒道:“你为何偷袭本将,活腻歪了吧?”
严承庄淡淡一笑:“比武论剑,点到为止,如今胜负已分,魏将军剑术盖世,已然获胜,何必斩尽杀绝呢?”
丁及让看到严承庄也擅自行事,心中一阵大恨:都不想活了吗?谷庸不把本公子放在眼中,你严承庄居然也敢擅自行事?气煞我了!
一旁的萧慕则是满心欢喜,刚才谷庸眼看就要死于魏亥剑下,虽然这样也可以杀杀丁府的威风,但不过区区一个家将而已,颇有些不够分量,如今丁府又跳出来一个家将,真是好戏连台啊!
今天的寿星公孙勃更是喜不自胜,真是天助我也!但脸上则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来人,扶谷壮士下去,包扎伤口!”
几个男仆走进了大堂,谷庸站起身,感激的看了严承庄一眼,随着男仆们步出大堂。
丁及让站起身,拱手一揖道:“鄙府家将都是粗野莽夫,冲撞了魏将军!”
接着脸色一变,冲着严承庄厉声呵斥道:“严承庄,还不快快给魏将军赔罪!”
严承庄不卑不亢,拱手一揖:“将军见谅!”
魏亥本想一剑取了谷庸性命,却被严承庄掷来的酒爵坏了好事,心中一阵恼火,但自己堂堂将军也不好无端发作,最好的惩罚方式莫过于取了他的小命,于是便佯装出一幅大度的模样,说道:“本将军岂是心胸狭隘之人,本将看你身手敏捷,剑术必定不凡,便陪本将过几招吧!”
严承庄只是为了救谷庸才出手,根本没有和对方过招的打算,而且刚才也已见识他的剑术,若与他过招,还真是没有获胜的把握,若是输了便只有死路一条,是不会有人站出来救自己的,若是赢了,也是费力不讨好,于是婉拒道:“将军的剑法精妙绝伦,在下望尘莫及,今日乃是公孙将军的寿诞,在下怎敢在如此隆重喜庆的场合献丑,怕是影响了公孙将军的雅兴,还是请魏将军......”
不等严承庄说完,公孙勃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本将军也很想见识一下严壮士的剑术,严壮士莫要再推脱了!”
严承庄见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出手了,虽然没有获胜的把握,但魏亥想击败自己也并不容易,魏亥的剑术虽然精湛,但自己刚才已经见识过他的剑法招式,再者他刚刚打了一场,体力也必然有所消耗。
两人相距数步相对而站,严承庄心道:刚才和谷庸一战必定耗去魏亥不少体力,决不可等他恢复了体力。
想到这里,严承庄拔出利剑,大喝一声:“看剑!”脚步前标,剑随人走,手中利剑如灵蛇吐信,直取对方面门,魏亥举剑格挡,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鸣响。
魏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小子比刚才的谷庸力气更大,此刻他体力尚未恢复,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挡过这一剑后,顺势反手一剑,斜刺对方的肋下,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严承庄不躲不挡也不后退,而是挥剑朝自己胸口刺来。
魏亥心中顿时冒起一阵寒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打法,这是要同归于尽啊!他慌忙回剑去挡,如此以来,气势上便矮了几分。两军对阵,气势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因素,气势一旦被对方压过,打斗起来便被动了许多。
严承庄料定魏亥绝对不敢和自己以命相搏,必定人家是堂堂的将军,自己不过商贾人家一个小小的家将,身份不可同日而语,正是认定了这一点,他才放开手脚展开强攻。
凌厉的攻势如疾风骤雨般劈头盖脸而来,魏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招数,这剑法和刚才谷庸的招数颇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摸不到一点儿头绪,再加上严承庄力气又大,魏亥被逼的步步后退,已然退出了十多步。
公孙勃心中一阵窃笑,这小子剑法真是奇异,尤其是那股视死如归的魄力,看起来似乎是要置魏亥于死地的架势。
丁及让则是如坐针毡,紧张的满头大汗,魏亥可是驻越吴军中仅次于公孙勃的重要人物,若是在自家家将手上有什么闪失,那可不是他丁家能担待起的。
旁边的萧慕再次燃起了希望,他盼望着严承庄可以一剑杀了魏亥,这样以来,便可以借吴军的报复打击丁家。他看着丁及让如坐针毡的模样,心中一阵得意,故意侧身耳语道:“丁公子,贵府家将之中真是卧虎藏龙啊!居然可以将吴国将军打的步步后退,真是令萧某羡慕的要紧啊!”
丁及让听他如此一说,更是来气,但此刻哪里有功夫搭理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厅中搏杀的两人,什么也没说。
萧慕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拿起桌上的酒爵,轻轻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清香甘醇,好酒,好酒啊!”
场上的严承庄心里也开始打鼓了,他一上来便将自己刚创的剑法使了出来,这套剑术以谷庸那套剑法为基础,揉进了特种兵的格斗搏杀术,本想凭借一波凌厉的攻势便击败魏亥,但毕竟他对这套剑术只是初步的改进,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故此魏亥虽然落在下风,被逼退了十数步,但严承庄却也无法彻底击败对方。
严承庄的体力也有些不支了,难以再支撑如此猛烈的攻击,这样硬打下去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严承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此时的魏亥已经被逼到了大堂的边缘,再往后一步便是前排的宴席了,严承庄虚晃一剑,猛然抽身退后两步,将掌中利剑一横,淡淡的说道:“魏将军,承让了!”
魏亥一阵疑惑,不知道对方为何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突然停止进攻,冷冷的反问道:“严壮士为何停手?”
严承庄泰然自若的说道:“今晚是公孙将军的寿诞,我等比剑自是为了让公孙将军和诸位宾客观赏,又不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刚才严某连击七十二剑,魏将军的防守滴水不漏,精妙至极,接下来自当是魏将军攻击,严某来守,让诸位也欣赏一下魏将军攻击的精妙剑法!”
魏亥顿时一怔,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不卑不亢、泰然自若,搞得倒跟自己没风度似得,看来此人并非徒有一身蛮力的莽夫,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他。
魏亥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将便献丑了!”
说罢,一声暴喝,步伐前标,手中利剑如闪电般刺向严承庄的面门。
这声暴喝虽然也颇具威势,但相比他和谷庸交手前的那声暴喝,气势已是大不如前。一来他的体力消耗太多,再者和严承庄交手数十招,他早已失去了满满的自信,所以气势便不由自主的降了一截。
严承庄已察觉到他气势上的不足,更是增加了不少自信,举剑硬生生的挡开了这一击,两人一攻一守,战在一处。
严承庄施展仲由那套重守而不重攻的剑法,小心翼翼的应付对方的进攻,他还打算在防守之时寻机以守为攻,从而扰乱对方的攻击,他抓住一个战机,反手一剑斜刺对方小腹。
魏亥陡然一惊,他本以为对方是只守不攻的,没想到冷不丁的一剑袭来,且又狠又快,急忙退身躲开,心中忍不住一阵恼怒:****的,说好了我攻你守的!
严承庄只是想以此来扰乱对方,好让敌人不能完全没有顾忌的进攻,没想到对方居然被逼的后退,看来魏亥对自己已经深为忌惮,严承庄信心越来越足,脸上始终展露出一种自信的坦然,而他越是表现的自信,魏亥就越发的没有底气。
魏亥已经劈出了近七十剑,进攻所消耗的体力要远大于防守,此时他的额头已经冒汗,体力也严重不足,却仅仅将严承庄逼退数步的距离,而刚才严承庄可是把他逼退了十数步的。
此刻的魏亥已经失去了战胜对手的信心,心中则是极度的懊恼:这个****的,剑法如此怪异,力气又大,我可是堂堂的将军,若是真的败在一个小小的家将手中,以后还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