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判官碰上冥夫,可算是针尖对麦芒了,这要是打起来,还不得天昏地暗啊!
我是暗暗揪心,可是能怎么办呢?
此时,那黑白两鬼差也顿住了脚步。想看看这判官遇到了这么多鬼,会怎么收拾残局。
这判官,也停了下来,离我一丈左右。
我咧着嘴角,强绽出一丝僵尸般的笑意,伸出右臂。向他招了招手,“嗨,判官大人,好久不见……”其实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而这个银面判官却未回应我,甚至都没有睁眼看我。
说实话,虽然现在我身边的这个“冥夫”,并不是真正的“书凡”,但是,我也不想他被收去。倒不是我已经对他产生了爱恋之情。
而是,我总觉的,在某种程度上,他可能和我那位真冥夫有一丝联系。万一他被铲除了,那么与我情义相投的那位真夫君也会受到某种影响,虽然这种推断并没有多少根据。
这位判官看了看那群衣服店里喧闹的百鬼,又瞧了瞧我,而后又看了看那两个鬼差,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陈书凡身上。
后者寒冰般的冷目也射向了对方。
我不知道书凡和这位判官,以前是否有某种恩怨瓜葛,但是现在,俨然是一种敌我关系。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我仿佛感觉到,二者目光之间已经磕碰出了噼噼啪啪的雷火,即将展开一场生死之搏!
此情此景。那是万分紧急,不仅两个鬼差,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而且那衣服店中的百鬼,也都静了下来,屏气凝神的盯着。
这一战,如若自己的主人胜了,那么自然是欢天喜地,如若那判官胜了,也都不得不束手待擒了,所以,他们也很是揪心。
其实,在这里说上一句,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留在阳间,这需要各种各样的机缘。
最重要的一点是,由于某种缘由,自己主观上不想去阴间。而且,恰巧得到了这种机会,显然,这群鬼属于这类,他们不想去阴曹地府报道,不想转世轮回,至少现在不想去。
所以此时,百鬼们也分外关注这即将到来的激战!
此战可以说是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急的我的是咬唇、跺脚、攥拳头,恨不得能化身为阎王爷,叫走判官,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硝烟的味道越来越浓了,无奈之下,我急忙跑到了他们二人中间,将他们目光这道导火索从中隔开。
而后,我双目楚楚的凝望着那判官,祈求,哀怜,就好似那受了伤的白兔,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猎人放自己一条生路。
然而,判官与我非亲非故,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会给我这个陌生的路人面子么?
此时,我很明白,一旦战斗,书凡肯定不占上风,甚至可以说,是必败无疑,九死一生,因为,这判官的实力,至少在我所看到过的灵物之中,是最为强悍,无出其右的,毕竟是阴司判官,能耐小了也当不上。
书凡也应该知道,一旦战斗,自己凶多吉少,所以,他不会率先出手,但是,此时也绝不会遁逃,因为,如果是相隔数百米之遥,或许有机会逃命,可现在,两人相距不到三丈,根本避无可避。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此时百鬼,以及我这个未来的小娇妻都在这里,只顾自己逃命,如丧家之犬,传出去的话,以后有何颜面在灵界立足?有何颜面在我面前逞雄杨威?
想当初,项羽在乌江自刎,怆然叹道,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此时书凡的处境,也颇有些类似。
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寒月凄凄,幽风飒飒,吹得判官手中的那本生死簿是呼呼乱翻。
此时,有一个路人经过,看到我横站在马路中间,柳眉凝蹙,双目一眨不眨,苍苍凉凉,望着对面的空气痴痴发呆,关心的问了句,“小姑娘,你需要帮助吗?”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
见这架势,他纳闷的走开了,八成以为我是失恋哀愁呢。
忽而,判官手腕一摇,掌中的那只勾魂笔开始翻飞,他要进攻了吗?!
只见那金灿灿的大字已经勾勒出了一半!
此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忽而急速跑了上去,一下子抱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敢攥住他手中的勾魂笔,因为那样,是一种敌意的表现,可能更会激怒他。
只能抱住他,软绵绵的环搂住他的双臂,不紧不松。
那个刚写了一半的金字也嘎然消失了。
我不敢仰头看他的表情,也不敢松手。
只有这样静静的抱着。
拥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善意的接触方式。
我不知道这样是否能化解他的攻心,但是,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左耳贴在他的胸口,似乎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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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这条大街一侧高楼内的的一个豪华会议室之中,上百人正在开着一个会议。
这是个特别会议,是西京省道教协会的诸多成员正在组织部的牵头下开会。
此时,虽易是后半夜,但人员都未离去,为何此次会议开的这么晚呢?
究其原因,是涉及到了——钱。
也就是关于会费缴纳的问题,一般会议,如果只是些学些文件、传达指示之类的,那么与会的人呢打打哈哈,在底下侃侃大山,眼一睁一闭再一睁就过去了。
一旦会议上出现了钱的问题,需要掏出真金白银了,那么会议就有些变味了,尤其是此次,是关于会费调整。
在西京省,大大小小的有好几十个这个派,那个山的,杂七杂八,有些只有几间房子,三五个假道士,也吃着上头的补助。
此次呢,就是要这些三四十个道派交一些会费,以前也缴纳,但这次是调整。
因为有的原来比较大的道派,由于一些原因,人少了,领取补助的数额也少了,但是所缴纳的会费却没有降低,而有的道派呢,人多了,领的补助多了,所缴纳的会费却保持了原状,所以矛盾就来了。
几个在金钱上有损失的道派,就联名请求组织部开一个特别会议,协商会费缴纳问题。
组织部门其实一般情况下,不太爱管这些闲事,让他们自己协商,但是现在情况,闹的很凶,所以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召集了一次,哪知道,没有一个道派肯松口的。都是鸣冤叫屈,说自己汤都喝不上了。
其实组织部门也比较为难,头大,这些道派,不是国企之类的单位,没法甚至也没权力强行下指标,只好劝导。
各个道派就争论开了,叽叽喳喳,都快一天一宿了,还没个结果,所以,都熬到了后半夜,有人玩手机,有人打哈欠,装睡觉。
最霸道的是有个人居然把鞋子脱了,臭脚丫子味弥漫的满屋都是。
组织部也有些生气了,换了几个小卒,轮流“熬鹰”,放下话来,不讨论出来,谁也别睡觉了,哪个道门先扛不住,哪个道门就增加会费!所以,这些道门中人就熬着。
此次呢,来的都是一些能言善辩之人,也算不上正经八本的道士。
其实呢,就算在道门之中,也有很多人是重法不重术,也就是说,对于一些书本上的条章,能够记下来,但是运用到实际当中,可就差远了。
吹起牛逼来,好像一跺脚,连阎王爷的地府都得颤三颤,大鬼小鬼,喷口吐沫都能淹死。
真刀真枪的捉起鬼来,恐怕见到个鬼娃娃,都得吓得腿肚子转筋,口吐白沫。
当然了,不是说道门都没能人,而是能人不多,开这种大会,更没能人来了,纯粹是耍嘴皮子的大会。
在这会议室中,基本都是年过半百之人,只有一个是个二十左右的小伙,浓眉虎目,丰神隽朗,皮肤不算太白,稍稍有些小麦色,不过也更显的身子骨十分康健。
在其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一本发黄色的书籍,上有一些手势,是什么遣魔印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