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总会让人感到愉悦。
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把大地染成一片火红,黑暗悄然而逝,生命猝然复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刘剑飞照例每晚打坐,虽然他的雷劫异能术始终停留在雷劫三层,体质也难有进阶,但是刘剑飞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细微的变化,修为的提升,让他更多的领悟到武道的真谛。
洗漱完毕,下了楼刘剑飞就碰到了青芝。刘剑飞还想着如何打招呼,青芝已经笑着说道:“少爷,早。”
“早,青芝……”刘剑飞还准备说点什么,青芝已经转身走开了。
刘剑飞五味杂陈,走出阁楼,找到阿丁,一起出了刘公馆。二楼上,一双眼睛正目送两人离开。
文海路上,人山人海,车马拥挤,刘剑飞快步穿行在人群之中,阿丁不远不近跟着,生怕跟丢了,慌张的大喊大叫。
看到杜忠坐在远处的台阶下,刘剑飞这才慢了下来,阿丁赶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少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刘剑飞不答话,只是盯着阿丁看。
阿丁搔着头嬉笑,像个孩子般羞红了脸,“少爷,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刘剑飞清清嗓子,道:“脸上倒没有什么东西,身上反而沾了些东西。”
“身上?”阿丁疑惑的低头在自己身上寻找,“没有东西啊,少爷,你就别打哑谜了,是不是我背上有什么东西?”
“不光背上,全身都有,要不要我帮你拿掉啊。”刘剑飞说着把指头握的咯咯响,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阿丁打了个冷战,喊着“不要了……”,向一旁避开。
“我看你脸上什么都没有,就是身上沾了些懒惰习性,才走了几步路,就累成这样,教你的武功多久没练了?再啰里啰嗦,找打。”刘剑飞作势扬了扬手。
阿丁吐吐舌头,嬉笑着道:“回头就练,回头就练。”
刘剑飞不理会阿丁,向杜忠走去,杜忠发现刘剑飞,一步两阶到了刘剑飞面前。
“刘少爷好。”杜忠满面笑容,搓着手对刘剑飞打招呼。
杜忠目睹了刘剑飞凭一人之力,在黑云寨翻云覆雨的本领,对刘剑飞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原以为刘剑飞不会再来找他,想不到才一天时间,刘剑飞又找了来。
“杜大哥,不必客气,今天来又得麻烦你带我找个去处。”
杜忠以为刘剑飞又要去百里铺,拍拍胸脯保证,有什么事包在他身上。
刘剑飞谢过杜忠,说出了“醉仙楼”三个字。醉仙楼在天昊市是著名的销金库,是有钱人的高级场所,等同于剧院、舞厅之类。不同的是,醉仙楼完全是一副纸醉金迷的景象,这里可以赌博,可以宿醉,也可以寻欢作乐,是男人的天堂。
这也难怪杜忠和阿丁听到刘剑飞要去醉仙楼时,惊叫出声。
刘剑飞虽然不懂醉仙楼确切是什么地方,但是从凤姐提起醉仙楼时神秘的表情中,刘剑飞已经略知一二。
阿丁对刘剑飞要去醉仙楼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以为少爷“故伎重演”,犯了旧毛病,再三暗示、明示,让刘剑飞差点怒火中烧,好在阿丁适时的收住了话头,才免去了一顿责骂。
杜忠对刘剑飞只有佩服,听到刘剑飞要去醉仙楼,只是短暂的惊讶后,便随了大流,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
刘剑飞两世智慧,岂能不明白阿丁和杜忠的想法,暗觉好笑,也不多解释,坐上杜忠的黄包车,阿丁还是心有疑虑,始终不肯上车同往。
阿丁的担心让刘剑飞很感动,但是醉仙楼又不能不去,刘剑飞略一沉思,道:“上次打擂取胜,醉仙楼的银子是不是还没兑现,今天我们去把账收了。”
阿丁记了起来,想到收到那笔钱就可以救济阿辉,踌躇了片刻,拦了一辆黄包车,和刘剑飞一起去醉仙楼。
醉仙楼坐落在金塘区,阁楼环绕中间的天井,四面各建一栋阁楼,顶部则盖着一个大圆顶。四栋阁楼相互连接,每一栋阁楼经营各不相同,一栋主赌,一栋主宿,一栋主茶饭,一栋主男人寻欢。楼体外形上和茶馆没有什么区别,分上中下三层,赌楼里全是赌桌,掷骰子、牌九、押大小、麻将各类赌法,比比皆是,热闹非凡。
只要进得醉仙楼,不管你玩还是不玩,就奉茶一杯,期间有专人沏茶,天井中的平台上更有小曲独奏,琴瑟演奏。
所有的一楼通常用来招待散户和新客,二楼则是常客和富豪们消受的地方,供应上也别样许多,增加了烟草,还有花生、瓜子等物,如果需要美艳的女子陪赌,可以加一个银元即可。
一二楼都允许旁观,但是来这里的人,那个能够抵住诱惑,个个都怀抱一夜暴富的发财梦和试试的心态。
刘剑飞一行在醉仙楼的财务室领取了擂台上赢的钱,从一楼寻到二楼,才在掷骰子的桌前发现了赖三。
赖三正在厌烦的驱赶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妖媚女子,想必是输多了,赖三正骂骂咧咧:“赶紧走,都是你个倒霉货色,害老子连输三十把,还敢要钱,快滚吧,臭****。”
女人不甘心的走开,在赖三身后还嘴:“自己是个衰货,还怪起老娘来,输光才好,瘪三,赌不起就别来。”女人骂完,把一把瓜子皮仍在赖三身后的地上,扭着浑圆的腰肌下了楼。
刘剑飞让杜忠和阿丁找个位置坐下等他,自己来到赖三的身后,看赖三把一个又一个彩色的筹码扔进赌桌,每开一次骰子,赖三都会瞪大眼睛,庄家喊声:“六四三,大。”赖三便在自己脑壳上拍一巴掌。闲家再喊:“买定离手,开,豹子一,小,通吃。”赖三又一拍脑壳,眼看着手里就剩下两个筹码。赖三咬牙,就要全部押下,刘剑飞挡住赖三说道:“看这位兄弟手气欠佳,不如让在下帮你押一把,包你转运。”
赖三瞟一眼刘剑飞,不予理睬,伸手便要把筹码押进赌桌。刘剑飞掏出一块银元,对赖三说:“兄弟是信不过在下,这样,你有两个筹码,我出一半,赢了,我拿回自己的一半,输了我的一半你拿走。”
坐庄的是醉仙楼的赌师鬼手,人称骰子王。他催促着:三爷,你就剩两个筹码了,是押,就快点;不押了,就换两银元去找小翠,好歹还能活动筋骨,去去晦气。”周围的人哄堂大笑,他们知道小翠就是赖三以前的老婆,后来跑了,在醉仙楼做了窑姐,骰子王这是在戳赖三的痛处。
赖三瞪一眼众人,从刘剑飞手中夺过银元,把两筹码狠狠砸在刘剑飞的手中。
刘剑飞的听力和视力超乎常人,听能辨音识物,视则过目不忘,再加上异能灵力,可以隔空探物。刘剑飞在骰子王摇动骰盅时,集中精力,眼耳并用,默默计算着骰子的点数。
骰子未摇动前,是六二三,经过摇动,变成了豹子六,鬼手确实是鬼手,名不虚传,这样的话,闲家如何下庄,庄家都会通吃。可是他偏偏遇到了刘剑飞,刘剑飞毫不犹豫的把两个筹码押在围骰位上。
别人都以为刘剑飞有多大本事,结果看见刘剑飞竟然压在了冷围上,都哈哈大笑,连赖三也用恶毒的眼睛瞪着他,刘剑飞面不改色,淡定的看着骰子王。
如果说在场的还有人不曾发笑,那就是骰子王,他在观察刘剑飞,陌生的面孔,冷漠淡定的眼神,让人惧怕的气势。
“不会的,他应该是恰巧蒙对。”骰子王断言,在天昊市,他还从没有败过。
在总目睽睽之下,骰子王打开骰钟,大喊道:“开,豹子六,围骰,闲家一门开,庄家通吃。”
众人大呼,怎么会这样,一天都没开出的围骰,竟被他撞到了,赖三看着面前的一堆筹码,高兴的合不上嘴。刘剑飞伸出手,赖三不解,刘剑飞说:“亲兄弟,明算账,我的银元。”
赖三从兜里掏出之前的银元,放在刘剑飞手里。接下来的每一幕,都让周围的人大开眼界,刘剑飞所投之位,都是每一局赔率最高的,而且每一局都准确无误,就像他早知道结果一样。
到最后桌上就剩下赖三一位闲家,骰子王的脸上渐渐渗出了汗珠,他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对手,照这样下去,今天醉仙楼所有的利润都会装进赖三的口袋。
骰子王人称鬼手,自然有他的特殊涵义,他掷骰的手法利索,诡异,无人能比,更有不为人知的绝活,那就是他的鬼影无常手,在骰盅封盅之后,他会运功震动盅内骰子,仿佛一只鬼手,改变点数。二十年前,正是凭着这一手,他才击败了天昊市的赌界怪兽无影手,成为天昊市赌坛第一圣手。
骰子王这二十年未逢敌手,从未施展此等神功,今日被刘剑飞逼迫使出神功,是万不得已。
他驰骋赌坛二十载,早已习惯了人们崇拜的目光,在一个新人的面前,他是绝不会甘愿服输的。
刘剑飞肆无忌惮的押着筹码时,却听到骰子王大喊:“开,豹子六,围骰,庄家赢。”接下来的三局,每局都是最大的赔率,结果也是一样,庄家赢。
赖三张大嘴巴,看着红红绿绿的筹码不停减少,偷偷往衣袋里装。骰子王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刘剑飞仍是一副冷漠的神态,他在观察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明明自己听到的是那个点数,开出来又会变成另一个点数。四局之后,刘剑飞终于发现了端倪,在每一次自己听出点数下注之后,骰子王都会在骰盅上轻叩右手五指。第五局,刘剑飞下注后,仔细听着盅内骰子的动静,在骰子王右手又一次碰触骰盅时,盅内传出轻微的声响,开盅后,骰子的点数被偷偷改变。刘剑飞暗暗冷哼:“和我耍手段,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接下来的几局,骰子王彻底慌了,自己变的点数,在骰盅启开的一瞬间,会不由自主的变回以前的点数,难道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