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谁干掉稻叶又右卫门的?”信长拖着腮帮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奉上又右卫门头颅的恒兴和成政。
“是在……”
“回主公,是这样的。”恒兴刚开口,就显得心有所欲而又底气不足,很快就被成政响亮的声音给盖住了,抢功不成,只能独自叹气。
“哦,成政,你说说看。”
“是。当时砍下稻叶又右卫门首级,正是池田恒兴大人!恒兴大人当记头功!”
“啊!”成政的话,让恒兴始料未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恒兴,是这样的吗?”
“这……”
“是还是不是,别吞吞吐吐的!”
恒兴看了看成政,只见他端正跪着,表情沉稳,没有半点戏谑之意,不禁羞愧得面红耳赤。
“到底是不是!”
“啊,不,不对,当时要不是成政大人飞刀贯穿稻叶又右卫门胸口,在下是不可能取下首级,所以这功劳应是成政大人的。”
“恒兴大人面对丧心病狂的稻叶又右卫门,奋勇应战,终斩获其首级,功劳理应是恒兴大人的!”
“不、不,如果没有成政大人帮忙,在下早就成为刀下之鬼了,这功劳本来就该是成政大人的!”
“主公,请把头功记给恒兴大人!”
“不,主公,头功是成政大人的!”
“恒兴大人毫无疑问是头功!”
“成政大人拿头功当之无愧!”
“哈哈哈,好啊!我看干脆就都记头功得了,免得扯个没完。长秀,拿钱过来!”信长大笑着把两碇金子抛给了恒兴和成政。
“成政大人。”出大帐后,恒兴追上成政,将金子递给他,“在下并无尺寸之功,受之有愧啊!”
“不是这样的,恒兴大人。”成政将金子推回恒兴的手心,“要不是您的拼死抵抗,将稻叶又右卫门挡在山下,我们可能就再没有机会在此闲聊了。”成政拍着恒兴的肩膀,笑了笑。
歼灭了敌方部队后,柴田胜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并没有随安藤守就等人赶赴稻叶山城,而是在周边开始了警戒。
“喂,那是什么人?就这样随便放过去了?”胜家对属下训斥道。
“大人,是从稻叶山城逃出来的女眷。”
“女眷又怎么了?任何人都要仔细盘查!给我牢牢记着!再敢放走一个,当心你们的脑袋!”胜家赶紧上马,独自向前追去。
前方是两个彪形大汉抬着一顶红得耀眼的轿子,十个年轻俊美的侍从寸步不离左右,看这架势,是哪个重要家臣的女眷吧。
“轿子里是何人?往何处?”胜家奔到一行人面前问道。
“回大人,轿子中的是逃难的富家小姐。”侍从们机警地看了看马上插着的木瓜纹旗帜,让轿子停下。
“可否让我入轿检查?”胜家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轿子。
“大人您身为武士,这样多有不便吧?”
“也是,那么。”胜家下马,在轿子前跪下,“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为保障小姐安全,请您赶到稻叶山城,我愿一路护送。”可轿内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大人,再走近点吧,我们小姐没有听到。”
“哦,是这样啊。”胜家毫不犹豫地向前走了几步。
“你的死期到了!”两个大汉突然一左一右架住了胜家,侍从们纷纷抽出匕首,向他的后背刺去。
“哼。”胜家冷笑一声,一个转身,就把两个大汉拽到了身前,挡住了所有的锋利。
“喝!”胜家扔下浑身是血的大汉,冲眼前一个侍从的脑门狠狠来了一拳。“啊!”骨头碎裂的声音嘎嘎作响,侍从连脑浆都涌起四溅了。胜家拿起另一个侍从作为武器,就向熟手的板斧一样,朝敌人劈去。惨叫声不绝于耳,转眼间,胜家便立于一地的尸骸之中。
“啊呀!”一个身着女性和服的人影从轿中晃出,锋利的刀口直指胜家的胸膛。刀的主人却是如此的软弱无力,还没冲到胜家跟前,就被拉着腰带拎起,只能徒劳地不停挣扎。
“说!你到底是谁?”胜家吼道。
“我……我是富家小姐……”那人细声细语道。
“哼……现在这个世道,还没见过哪个富家舍得花那么多钱去搞个这么花俏的轿子来装小姐;在逃难中连一声也不哭的女人更是闻所未闻!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是……是……富家……小姐……”那人身上已湿了一片。
“胡说!”胜家每说一句,那人都要抖上好几下。
“算了,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还真像个娘们,看来也不是啥大人物,一拳结果得了!”胜家抡起手臂,握紧拳头。
“不要啊!我是斋藤龙兴啊!我是美浓国的大名啊!你不可以杀我!”斋藤龙兴哭爹喊娘起来,裆部已经彻底湿透。
“斋藤龙兴啊!看来今天我是捉到一条大鱼了!”胜家不禁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