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则的感受,随着头车里董漠晋升的动静愈发强烈,而乔营和一干下了车的游隼连战士也渐渐察觉了耳边的不协和音,一时间众人如临大敌,武器tc围在段承则身边,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相比于警惕中的f段城战士们,e段城这边就更加莫名其妙了。
先是一个忍不住晋级的异士让他们紧张半天,再来是个死活不愿下车的生命系,最后整个f段城的战士都在警惕。警惕什么,警惕兄弟队伍吗?
e段城负责接应车队的负责人脸上没了一开始的笑容,他也警惕地看着f段城的人,e段城的战士也用手里的脉冲木仓对着f段城的人,两个队伍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随着时间的推移,董漠的晋级也到了关键部分,只听见他在头车里一声大吼,之后就再无动静。
随着他的吼声,一开始只有段承则听到的呓语,e段城的人也听到了,但还不等e段城的反应过来,耳边的人言就此消失。
段承则身上的压力随着呓语的消失而离开,他在呓语消失后又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才放开了乔营的腿和车椅腿,艰难挣扎着被刚反应过来的乔营扶起。
乔营:“你没事吧?”
段承则:“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乔营:“……你在念什么东西?”
段承则跟乔营刚准备下车,就迎上e段城负责人警惕的眼神,随即段承则就被乔营掩在身后退回车中隐蔽起来。
负责人一面警惕着f段城的人,一面让胆大的战士去董漠所在的头车查看情况。
那位跑去查看情况的战士没多久又回来报告,他一脸惊恐,说出的话也匪夷所思:“报、报告,车里那位不、不见了。”
负责人猛然回头直视那个小战士:“什么叫不见了,刚刚不还在车上晋级?”
小战士惊恐之色愈发强烈:“就是……不见了,连人带衣服,包括没戴头盔的防护服都不见了。”
负责人轻嗤一声,正准备说什么,耳边就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程赤,你在干什么!”
负责人程赤一转脸,就看到大步走来的孙采薇,还没等他开口解释,这位穿着白色医护服的女队长一脸不耐烦,直接拨开两边剑拔弩张战士的脉冲木仓。
她被两边的木仓指着,脸上毫无恐惧之色,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孙采薇:“请问段同志是哪一位,现在情况危急,请立即过来救治病患。”
乔营和卓永新守在车前寸步不让,嘴巴讨嫌的乔营还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笑。
段承则藏在车里一声不吭,外面的情况对于他这种身体不好、手无缚鸡之力的生命系而言太过复杂,最好也是最常规的办法就是交给护卫队,他安安静静随时注意着支援就行。
虽然他确实是来支援治疗的,但他可不是自己生命没保障,还特么替别人着想的圣父。
支援治疗可以,但要首先保证自己生命无虞,否则免谈。
段承则的不吭声也让担心他傻乎乎出来暴露在枪口下的游隼连战士松了口气,不愧是东部出身的生命系,这要是放在西部的生命系身上,除了裴清、毕博文外,哪怕是曾经的冉成济听到面前这女人的话,都有忍不住暴露自己的时候,哪像段承则,当真省心。
因此孙采薇在车外叫了半天,段承则一声不吭,游隼连的战士挡在车前寸步不让,气氛一时尴尬。
最后还是迟迟不见人到的毛固身边的秘书长王布出来打的圆场,他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就先给段承则和游隼连的赔不是,好说歹说先把义愤填膺的孙队长给打发走,进而低声下气让乔营等“咬”下不少肉。
最后双方表示各退一步,在“友好而和谐”的气氛中达成共识。
借此机会,乔营示意一个小战士去车后面把之前给段承则预备的轮椅取来,自己进车里跟段承则达成共识。
段承则本身好似肺痨患者的形象就对其他健康的战士有足够的冲击性,再加上被乔营半扶半抱的安置在轮椅上,一贯没有能量薅就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本来对f段城没什么好感的程赤恍然大悟——遇到这种状态的生命系,护卫队的可不是惊弓之鸟吗?
王布看到病恹恹的段承则也是一惊,这位看上去比辐射过量的战士都脆弱,真的不会治到一半就凉吗?
乔营知道轮椅上这位身体里存不住能量,如果不能及时进入到治疗状态中,那么e段城的人只能等他去外头薅一波再来了。
王布就段承则马上投入治疗工作给予充分肯定和赞扬,他表示一定上报毛师长,事后一定给段承则一个满意的答复。
乔营得到王布的话,态度顿时180度大转变,他嘱咐王布务必照顾好他们留在头车里晋五级的异战团董漠董上尉,并留下四个战士给董漠,这才跟着轮椅护送段承则进入地下医疗层去救治战士。
地下8层的医疗住院区内,162张病床上都躺着奇形怪状长着额外节肢的战士,他们都被三指宽的皮带牢牢固定在床上,有的安静、有的狂躁,更多的则是痛苦的挣扎嘶吼。
还能挣扎嘶吼的是神志还没完全被辐射侵蚀支配的战士,他们用最后的神志艰难同辐射能量抗争,在护士的鼓励下努力坚持,争取坚持到被生命系净化。
与鼓励别人坚持的护士们不同,孙采薇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医疗层后,直接对赶来的询问情况的其他医生说“他才不管咱们战士的死活,我上去请他来及时参与救治的时候,他身边的护卫可是直接用木仓指着我,我叫了半天他都没反应,怕是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医生申慧直接皱眉:“他怎么这样,生命系不治疗,来混资历吗?”
医生殷天和颇为着急:“那他不来,咱们这边的战士可撑不了多久。”
医生申慧拉着张脸,语气里满是火气,“唯一的好消息是,再送来的战士里已经没有二次节肢化、变异化的,但隔壁的死亡人数还在攀升,”她指着焚化炉的方向,“那边的告诉我,七台炉子一起运作,现在还有二百多具在外面等着,他不来!战士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