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幽狼跟他不欢而散,冰冷了脸走了。
这个他做了手脚,想送给她,却还没能送出去的护身魔灵,就成了他发泄郁闷,或者应该说是寄托莫名空虚感觉的最佳载体。
在暗夜坊里干活本就是幽无际所爱。
制作各种极品兵器,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何况,黑煤球是一个吃着极品玄铁石长大的旷古未有过的半物半灵的存在,是万年难遇的灵兵器材料。
他要集平生所学,化全身心血,打造出一副世间最完美的魔灵兵器来!
先前,那个人偶总被要求站在他一眼就能看得见的一个位置。
现在,那里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但幽无际的眼睛还是时不时望向那里,就好像那里仍旧站着人一般。
“人偶已经不在了,可为什么大人还是总盯着那里看?”苏冬看不下去了。
“那人偶不过是个替代品,大人看着的一直是他心里的小冥狼……你没发现吗,那个位置原本就是小冥狼曾经站过的位置。”
苏春已经进来一会儿了,却只是在苏冬旁边站着。
“心里有时自然有,无须存在于眼前。”苏夏淡然地说。他也跟着苏春站在那里。
“我不懂。”苏冬冷然回应。
“那是因为你还没长大!”苏夏似乎开了个玩笑。
“我好像也似懂非懂哎。”苏春只是看主人的方向。
“大哥要么是难得糊涂了,要么就是还没遇到那个人吧。”
“这么说,你是遇到了?”苏春很敏感地咬住了他的话。
“……只是一说。”苏夏顿了顿,这才淡然应对。
“还是想办法让大人休息一下吧!”苏冬总是最最担忧主人的身体吃不消。
也是,只有他无时无刻不在大人身边守着他,也只有他最清楚大人究竟消耗了多少体力,多少灵力,甚至多少元神了。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苏春张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脸说,“除了小冥狼,还能有谁,可以让大人走出这种状态。”
“小冥狼,小冥狼,难道我们无上尊贵,掌管着自然运行的大人,就要受制于一个小小的宠物黄毛丫头吗?难道我堂堂冥世界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治愈大人了吗?”
苏秋在大家身后焦躁地嚷嚷着出现了。
“血咒是劫,情殇也是劫,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劫中劫,关乎了太多人的劫数了!”苏夏几乎是在喃喃自语般地回答。
“好在酆都宫那位也深陷其中,还受了最严重的内伤,不敢轻举妄动了。”苏春淡淡说。
苏冬问:“三哥可有什么主意让大人真正离开小冥狼?……至少让他走出暗夜坊去休息。”
“除了杀之外的主意!”苏春补充一句。
“没有……”苏秋顿时气瘪了。
“既然如此,那就听我和苏夏的安排。”苏春便做了简短的总结。
“你们俩有什么主意?”
“饮鸩止渴!”
苏春说一句便朝大人走了过去。苏夏跟上。
黑煤球已经不再以初级玄铁金的方式,被冶炼、被锻打了……他已经是成熟的人形了。
他双手放在膝上,盘腿坐在高温的熔岩炉中,已经忘了自己是第几次被回炉煅烧了。
幽无际的强大灵力保护着他,也燃烧着他。
然后是出炉锤炼、锻造的过程。
依旧是五彩的灵力光圈在笼罩、保护和倾注。
黑煤球在锻造台上的灵力光圈里面变幻着各种各样兵器的模样。
然后定格在了现下制作的样式上面。
强大无比的灵力场中心,幽无际张扬着各色的灵力光线,心无旁骛地工作着。
灵力光闪烁发亮,奇幻莫测,神秘玄妙,如同南极极光照耀下的天空。
他的全系魔魂就在他头顶高处慢慢旋转,熠熠生辉。
一件兵器,一件兵器地锻造,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打磨。
看一眼空荡荡的小幽狼曾经站着的位置,想象着小幽狼的身量大小、手臂长短,握力如何,灵力如何,爱好习惯如何,一切一切,全都按照想像中小幽狼的特点量身打造。
这将是一件可以随心所欲改变成任何模样,可以完全匹配小幽狼心意的巨无霸魔灵兵器。
这也是个空前艰巨,难度系数超级的超级工程。
绝无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完成。
但,幽无际停不下来。
他酷爱造兵器。
也只有在这份深深热爱的工作中,他才可以暂时忘了小幽狼的一颦一笑,怒或者冰冷,才可以努力忍住去找她的那份冲动。
“大人!”看着大人将黑煤球重新投入冶炼炉,苏春赶紧大声叫起来。
这个时间点,刚刚好……一个步骤刚刚结束,另一个还没有开始。既不会损伤大人灵力,也不会对黑煤球这个大人辛辛苦苦锻造的成果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
上次那样莽撞的行为,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得不偿失!
“说。”幽无际冷漠地吐出一个字来。
果然,大人听进去了——虽然他并没有转身。
“小冥狼……”苏春看一眼苏夏,吐出三个字来。
“她怎么了?”黑影闪过,幽无际蓦然出现在苏春紧跟前,已经跟他面对面了。
他的眼里带了一丝关切,甚至慌乱。
只是苏春和苏夏没敢看他的眼,早已经后退一步,深深低下头去了。
“已经没事了……只是遇到一点小偷袭而已!”苏春赶紧解释。
关于小冥狼遇袭的事情,汇报还是隐瞒,苏春跟苏夏也是商量了许久的。
以前大人要求但凡小冥狼的事,事无巨细都必须汇报的;但是现在……很不好把握了。
“一点小偷袭?”幽无际不禁蹙了眉头,“她受伤了?”
“没有没有!”苏春能感觉到大人内心的紧张情绪……一向淡漠寒凉的大人从未有过的情绪,赶紧轻松了语气说,“她反倒成了人肉收割机了。”
“哦……查清楚了吗,处理了吗?”幽无际看一眼苏春和苏夏,又转过身去了。
他已经通过扫视他们俩的思想,快速地明了了发生的一切,便心中安然无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