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蕖嗤笑一声,微皱眉头,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她等了半天,等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见到容越了,可是他,除了这句对不起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孟芙蕖这才彻底死心,别过脸去,看向了一边。
容越,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不珍惜,不在乎,你从来都不曾看到过我给你的机会。
一个不管是眼中还是心中都没有她,连句解释的话都懒得跟她说的男人,孟芙蕖是真的不敢相信,她之前就是相信了这样一个人,而且还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再说了。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趁着天亮,她要再好好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上去的路。
至于容越,从他不解释的那刻起,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想怎样便怎样,爱怎样便怎样,那是他的自由,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只可惜,直到夕阳西下,孟芙蕖也没有找到可以上去的路。
今日找不到了,那便明日再去找,反正她是不会放弃的。
只是,眼前有一件比较紧急的事情,那便是,她要赶紧找个可以容身的山洞,待在这里太危险了,尤其是夜幕降临之后,会有各种凶猛的动物出没。
还有啊,她还要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东西来,白日吃的那几个果子早就被消耗掉了,她早就饥肠辘辘,有些撑不下去了。
在没有法子可以离开这里之前,她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一不成为动物口中之食,二不被饿死。
这样,她才能有充足的体力和时间去想办法,去寻找,离开这里。
孟芙蕖顺着水流的方向一直走,虽然她这会儿不觉得饿了,可是她浑身都难受的紧。
随即,脚步越来越沉,身子也越来越重。
看来,这几天在洞中待着受凉了,洞中阴冷,她穿的单薄,这两天又一直下雨,她淋了雨,受了凉。
再加上顺着河流游出洞口后,全身都湿了,也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更换,她又急着赶路离开这里,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休息。
最重要的是,这三天来,她只喝了些雨水,吃了几个果子,她明明该饿了,可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吃东西的缘故,她现在已经不觉得饿了。
虽然不觉得饿了,可是因为没有吃东西,所以她身上是没有力气的,撑了这么久已经到了她身体的极限了,之前,这还并不明显,是因为她孤身被困在洞中,除了坚强也只能坚强了。
现在许是因为见到了容越,虽然她嘴上说恨他,不要原谅他,可是内心深处却还是信任他的,所以才会释放出心里那脆弱的一面来。
可是孟芙蕖并不知,对于她自个儿的心思,她甚至也是看不透的。
此刻,她身上难受,不舒服,心里的痛更是说不出来的。\0
她好不容易才决定踏出那一步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却狠狠地将她的信任给踩在了脚底下,然后又狠狠的在她毫不设防的心口上插了一刀。
“芙蕖!”容越一声惊呼,忙跨步过去,伸手扶住了几欲晕倒在地的孟芙蕖:“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从眩晕中回过神来,孟芙蕖看到是容越扶住了她,忙挣脱了他的双手,往旁边一站,冷冷开口道:“不劳越王殿下费心,芙蕖很好。”
她眼中的疏离和防备狠狠地伤到了容越。
他心里苦笑道,说实话,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孟芙蕖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意外发生后,这三天里,他不停歇地去寻找她,也曾想过,再见到她时会是什么样子。
他也想过,再见面,她定然是误会了他,不会好脸子对他的,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些,也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到了这刻,他的心里却还是如此的难受。
忍着心痛,容越温声开口道:“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孟芙蕖却是理都不理容越,就好似没听到他的话般,继续往前走。
尽管她此时真的很累了,很想歇歇,她也不愿把她仅剩的一点自尊再让人给踩在地上,肆意践踏。
直到她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才突然一下子跌坐在了草地上。
容越见此,忙伸手欲扶,可看着孟芙蕖那浑身疏离的样子,最终还是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在离她不远的草地上也坐了下来,俊眸直直地盯着她看,目光中满是怜惜与愧疚。
孟芙蕖大口地喘着气,让自己的呼吸逐渐地平顺了下来,气息灼人,额头发烫,看来她是真的生病了。
“芙蕖,你怎么了?可是哪里难受?”又过了一会儿,容越终于忍不住了,迟疑的声音传来,带着焦虑与关切。
“不劳越王殿下费心,芙蕖很好。”又是这句话,一字不差,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孟芙蕖淡漠地说着,随即目光便四下搜寻着,最后伸手在草地上拔起一棵草药,放到嘴中干嚼了起来。
她出生于贫苦人家,从前家境贫寒的时候,可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哪里还敢随便生病,所以,每次她和弟弟一生病,父亲便会跑到山中去挖草药。
后来,她和弟弟大了,便也经常跟着父亲进山,挖些草药回来,拿到药铺去卖,虽然卖的钱不多,却也能补贴些家用。
所以,她对草药这种东西还是有颇多研究的,可惜这里并没有十分对症的草药,但手中的这株,却是可以暂且缓解症状,能让她舒服一些的。
这里并非是家里,也跟她平常上山去挖草药的情况不同,能找到这么一抹草药,可以暂时缓解她的不适,她已经知足了。
容越惊诧地看着孟芙蕖的一举一动,虽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却也不敢开口去问。
孟芙蕖注意到容越在盯着她看,心中不爽,突然抬起头来,回看向了他,然而正色道:“越王殿下一直跟着芙蕖,是打算趁芙蕖不备,再一次将芙蕖推下山涧吗?”
闻言,容越眸色一沉,定定地盯着孟芙蕖,心中却疼痛难解,没想到,在她心中,竟是这么看他的。
看来,这次的误会确实是大了,他若是再不解释的话,她怕是就要真的离开他了,可是他又要怎么说,怎么跟她解释呢。
沉思良久,容越才哑着嗓子开了口:“芙蕖,对不起,我……”
孟芙蕖原本对容越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此时,却因他这句话,幻想彻底破灭了。
梦境就是梦境,怎能成真?
他们之间也许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梦,她想活在梦里,可他却非要将她的梦打碎,将她抓出来,他果然够残忍。
孟芙蕖没有回话,始终也不曾看他一眼。
容越紧紧地盯着孟芙蕖看,神色凝重而严肃,片刻后,他又开了口:“芙蕖,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是我伤害了你,你心中怨我,恨我,但无论怎样,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被他的话和话里的认真给吓到了,孟芙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不过很快,她便又想起了,三天前,在那个小山坡上,他前一秒是如何认真的对她说着那动听的话,后一秒却又是如何残酷的将她给推下山涧的。
也许,他的认真只是用来将他更好的伪装的工具,他的话,也许她从来都不该信。
孟芙蕖道:“越王殿下此话何意?芙蕖只是芙蕖,不属于任何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闻言,容越微微起身,将身子移近她,俊美的脸凑到她面前,目光坚定,温柔道:“芙蕖只是芙蕖,不属于任何人,但容越并非只是容越,他属于芙蕖。”
孟芙蕖惊诧不已,望着他凑近的俊容和坚定的目光,她瞬间就明白了。
她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狠心将她给推下山涧,但她知道,只要她活着,他就不会放她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