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容越笑了笑,毫不介意孟芙蕖的耍赖行为。
随后,他将目光放到远处,又过了一会儿,才悠然开口说道,“娘子既然铁了心的要耍赖,不认自己曾说过的话了,那本王也不介意做个无赖,如此也正好与娘子相配。”
平稳的声音,连一丝情绪都没有,容越淡淡地说完了这些话,却让孟芙蕖心里一个咯噔。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容越故意拉长音调,拖着不说,引得孟芙蕖心中好奇难忍,主动来问他。
既然做娘子的都要耍赖了,那做人相公的还当什么正人君子啊!
干脆……与那做娘子的一起耍赖好了,这样二者才相配。
“就是什么?你快说啊!容越,你别故意……”正说着,孟芙蕖突然停了话,没了声音。
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突然被放大的一张俊脸,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这……这好俊的一张脸啊,好嫩的皮肤啊!
就是不知道……那十分好吃的豆腐与这颇为俊俏的脸哪个吃起来会更好吃?
啊呸,是哪个会更嫩?
容越时刻都在注意着孟芙蕖的一举一动,所以她方才的动作自然也就全被他看进了眼里。
原来……他这小财迷娘子不仅爱财,还喜欢长相俊俏的男人啊!
容越心中仔细琢磨着,可惜他这脸长得还不算俊俏。
如此倒也不是说他长的不好或是怎么了,只是他年轻的时候,上战场保卫国家,总是风餐露宿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更别说有闲心去保养皮肤了。
若是他好好的保养了,那这脸肯定要比现在长得俊俏。
若是如此的话,娘子恐怕也早就成他的娘子了吧,也不用他费尽心思的要娶她了。
这么想着,容越已经决定了,一会儿回去了,他便去找容寻,好好向她取取经,看看怎么保养皮肤。
不过那都已经是后事了,眼前,让娘子拜倒在他的美貌下,这才是关键事。
“娘子,为夫好看吗?”容越悠悠开口,极为魅惑的道。
“好看。”孟芙蕖傻呵呵的笑着。
这哪里是好看啊!
简直是好看的要人命啊!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蠢男人竟然长的这么好看呢!
“那娘子,你想吃为夫的豆腐吗?”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容越笑的更加魅惑,花枝招展了。
此刻的容越简直是全身都带着光环般,动人心魄,勾人心魂。
“想。”孟芙蕖糯糯地道。
豆腐?
嘻嘻,好久都没吃了,她可想念了。
“那娘子想不想日日都能看见为夫?日日都能吃为夫的豆腐?”
“嗯嗯。”孟芙蕖不住的点头,傻笑。
想想想,自然是想了。
吃豆腐?还是天天都能吃?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仅她爱吃,浮若也爱吃,父母也爱吃,那她以后可要天天带着家人去吃豆腐。
“娘子,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然都答应了,可不能再反悔了。”由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容越连眉角都带上了笑。
看来,他也是时候该传封家书回去,要容桓帮他筹备婚礼的一切事宜了。
毕竟,要娶个小财迷当娘子,做王妃,那可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至少,聘礼这方面准备起来就不容易……
“容越,你……”孟芙蕖乍醒,这才意识到方才容越趁着她出神,竟然套路了她,怒道。
“好了,娘子,咱先把口水擦一擦。”容越却又是淡淡一笑,然后就自然地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轻轻地给孟芙蕖擦起了嘴角遗留下的口水。
好……好温柔一男子啊。
容越的指腹透过丝帕轻轻在孟芙蕖的嘴角摩擦着,这真实的触感令孟芙蕖一下子就不争气的脸红了。
“我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娘子,吃豆腐这事,不急,来日方长,现在,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啊?”孟芙蕖抬起头,疑惑的眨巴着两只大大圆圆,里面好似有水波般的眼睛。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啊!
“娘子。”容越又轻声唤了声。
“嗯?”
“你怕不怕?”容越征求般的看着孟芙蕖。
他虽然有心想要培养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可若是她不愿意,或是害怕,那他就不强求她做不喜欢的事情了。
大不了日后他多费些心思,总能保护好她的。
“我,不怕。”孟芙蕖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容越。
她好像知道容越要带她去做什么了。
虽然嘴上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通过最近几次的事情,孟芙蕖也意识到,她实在是太弱小了,身上也还有许多不足。
人嘛,不可能总能依靠着别人的。
那依靠不了时,便要学会自己成长,变强大。
这样,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不给人添麻烦,还可以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容越牵着孟芙蕖的手从地上起来,往园子外走。
“好。”
“若是怕,就告诉我,我带你离开。”虽然已经决定如此,也提前的给孟芙蕖打过预防针了,可容越心里仍然是不放心,便又多嘱咐了一句。
“嗯。”孟芙蕖点点头。
……
暗牢。
还没走近,孟芙蕖便感觉到从里面传出来了一股阴森之气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她虽然是贫苦人家的女儿,比不得那些名门闺秀们见多识广,却也是听集市上的婶婶婆婆们闲话说过的。
说是,每一个身份不凡的人,家中都有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地方,名为暗牢。
至于用途嘛,自然是为那些不听话,背主还有奸细贼子们准备的……
她听说,无论是嘴多硬的人,只要进了暗牢,都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吐出来。
她还听说,只要进了暗牢的人,全身上下连一块好皮都没有,那眼睛不是眼睛,嘴巴更不是嘴巴的。
她还听说,暗牢里面尸体遍地,苍蝇横飞,甚至还有……
想到这儿,孟芙蕖的脸突然就白了。
那里面该不会也有……
虽然大多是市井妇人夸张所言,不见得都是真的,可她方才竟然真的闻到了那股……
“呕……”胃里翻腾过海般难受,孟芙蕖突然有些反胃。
她松开容越的手,就快步跑到一旁的草地边,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只是呕了半天都没呕出什么东西来,孟芙蕖就是觉得胃里难受,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来,只能干呕着。
见此,容越关心地走过去,伸出手来在孟芙蕖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孟芙蕖摇摇头。
“是不是怕了?”
“我……”孟芙蕖迟疑着,并没有立刻就去回答容越的话。
她只是一平凡女子,生平从未进过什么暗牢,更不曾见过那等……
只是偶然听说过关于暗牢的传闻,自此心中便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她虽胆大,可那暗牢却……
怕,怎能不怕?
可是她……
“没事。”容越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将孟芙蕖的小手包裹在里面,然后安慰她道:“既然害怕,那咱们就不进去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可是……”孟芙蕖却拽着容越的手,停了下来,为难的看着他。
“没事。”容越笑了笑,“从今以后,都有我保护你,娘子,你还害怕什么?既然你害怕那地方,那从今以后,咱们府里,你所到所见之处就都不会再有那地方了,如此,娘子可还害怕?”
闻言,孟芙蕖的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她从来都不知,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人,把她的感受看的如此重要。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退缩了。
他费尽心思的保护她,她总不能拖累他,为了她自己,而把他丢在黑暗的地狱里。
她既已认定了他,那从今以后,天堂路他们一起走,地狱门他们也一起闯。
绝不退缩!
“不怕了。”孟芙蕖反手握住容越的手,突然笑了笑:“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容越,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可要记得,纵然忘了,也有我替你记得。”
闻言,容越的双眼都亮了,他眼中好似有泪花般,他激动的看着孟芙蕖,好半天才支吾着说出一句话来:“芙蕖,你……你这是答……答应做我的娘子了吗?”
“傻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孟芙蕖嗔怪的看着容越。
“我,我,芙蕖,我……”
“我知道。”孟芙蕖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不过,此事……以后再议,看你表现,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嗯?”
“咱们进去吧。”孟芙蕖莞尔一笑,拉着容越的手就要往里面走。
“你不是……”容越停下步子,疑惑的看着孟芙蕖。
不是害怕吗?
“那是之前,现在不怕了。”孟芙蕖又笑了笑。
因为有他在。
她知道,容越会保护她。
无论怎样,他都会待在她的身边,所以,她就不怕了。
最最重要的是,依这男人的身份,以后肯定还会有不少像今夜的刺客般那样的人来刺杀他。
暗牢,对他而言,应该是平常最常去的一个地方。
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追随他,自然便要迅速地成长起来,有能够陪他站在一起的能力。
他欢喜时,她在;他伤悲时,她亦在。
他俯瞰天下时,她希望她在;他解甲归田时,她同样也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