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孟芙蕖试探着开口问道,问话的同时,她便要从容越的怀里挣扎出来。
因为容越是从后面环抱着孟芙蕖的,所以她就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脸。
可是与他在一起生活的这几天,他的容貌,他的声音好像早就印到了她的脑海里似的。
不管容越变成怎么样,孟芙蕖都还是第一眼,第一声就能认出他来的。
“别动。”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啊?你说什么?”
孟芙蕖的话音刚落下,容越从后面环抱着孟芙蕖腰肢的双手便松开了。
然后便是扑通的一声,孟芙蕖听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一看便惊了。
容越晕倒了?
此刻,大脑也来不及做出什么合适又正确的指令。
孟芙蕖连忙跪在地上,容越的身边,一边大声地喊他,一边用手去拍打他的脸,想用疼痛来唤醒他:“喂,容越,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告诉我,不,你快醒过来啊,我帮你去请大夫,你赶紧醒过来啊,你别这样吓唬人好不好?”
倒地昏迷的容越却并未回应她,他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连眼睛都没有睁。
这下,孟芙蕖心里就更急了,容越他该不会是……
想到这儿,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出去,放在容越的鼻间,探了探他的鼻息。
这么一探,心才稍稍地安了些,鼻息虽弱,不过还有。
还好,他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却昏迷不醒,那想必是受伤了吧。
可她对这个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懂。
初次见面的时候,容越也是受了伤,半夜闯入了她的闺房,要她帮忙给他包扎伤口的。
她这次自然是不会像那次一样,在他受伤的情况,还逼他钻狗洞逃命的。
不过,她连伤口都不会包扎,更别说其他的了,他如今这个状况必须要去看大夫的。
孟芙蕖原本是想过,要让莲华去请大夫回来的。
可这么一心急,就打乱了她所有的步骤,她也就忘了要去做什么了。
孟芙蕖只是傻傻地用手轻轻拍打着容越的脸,试图叫醒他,“喂,容越,你醒醒,快醒醒啊。”
声音并不大,可在那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屋子里动静的莲华看来,这声音可真不小。
莲华闻声,想起殿下临走前的交代,赶紧对着里屋开口问道:“姑娘,孟姑娘,你怎么了?”
闻言,孟芙蕖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激动的道:“莲华,你快去请大……”
话到嘴边,孟芙蕖却又顿住了。
容寻几个时辰前在她这里的时候,跟她说过,在这王府的阴谋算计。
她还告诉自己,除了她和容越等人,其他人尽量都不要去相信。
虽说莲华对她也很好,总是无微不至的去照顾她,关心着她。
可是容越受伤一事,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她与莲华认识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她并不能保证莲华的忠心。
万一……
再者,此刻容越受了伤,昏迷不醒,一时半刻恐怕也醒不过来。
然而她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所以,行事就不得慎之再慎。
“没事,莲华,就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要问一问云浮侍卫,可否烦劳你去帮我请他过来一趟。”这些话,孟芙蕖都是在心中斟酌再三才说出口来的。
未了,孟芙蕖还担心云浮不会听莲华的话来走这么一趟,又特意在话末加了一句,“对了,莲华,还有,麻烦你去请云浮侍卫的时候,代我告诉他,就说,我有很急很急的事情要询问他,请他务必来一趟。”
“是。”莲华领了命令,便去找云浮去了。
莲华一走,孟芙蕖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了,却还不放心,又小心地探出头来看了看,见屋外果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她回到屋内,看到昏迷不醒的容越却又犯了难。
他这么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一回事。
毕竟他还受了伤,此刻,身体各项免疫本就差,若是再因此得了风寒,那便糟上加糟了。
想到这儿,孟芙蕖便想着,不若,她趁着云浮侍卫还没来的时候,先把容越给弄到床上去。
这么想着,孟芙蕖便开始实施行动了。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一个正常男子的重量,她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地上的容越却还是没有移动半分。
“晕!容越,我说你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这么重啊,可比浮若要重多了。”孟芙蕖自言自语的道。
难不成,皇家长大的子女吃的好,果然就比一般人要重。
不是她吹牛,她家浮若,她可是能直接背起来就走的,可是容越,别说背了,她就是连拖都拖不动。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心中虽然这么想,可孟芙蕖也不好把容越就这么放在这儿,仍然艰难的试图把他给弄到床上去。
容越这会儿是昏迷了,他若是醒着的话,早就抗议,表示自己的不满了。
她这哪里是在救他的命,分明是觉得他伤的还不够重,想让他的伤再重点儿。
照她这样子拖下去,他还没等到大夫来,估计就一命呜呼,小命归西了。
好在,云浮一向都颇为尊重孟芙蕖,刚听莲华说了个大概,便放下手头寻人的事情,匆匆忙忙地就往这儿赶了。
不过,到了门外,云浮却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轻轻地扣了扣门,唤了她一声:“孟姑娘……”
正在帮忙搬人的孟芙蕖,听到云浮的声音,双眼一下子就亮了,她急急的道:“云侍卫,你来了?快进来!”
“是。”云浮轻轻地应了一声,正要推门进去,匆匆追着他回来的莲华却用另一种含着深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云浮大哥,孟姑娘她……她方才在沐浴。”
莲华这话刚说完,纯情少男,云浮的脸就不争气的红了,脸上一层层红晕,欲推门的手也怔在了原地。
过了好半天,他才勉强恢复了平常出任务时的平稳冷静,磕巴道:“孟姑娘,不……不太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快进来。”
“可是……”云浮还欲争辩。
若是此情此景让殿下回来看到了,估计会杀了他的吧。
孟芙蕖哪里晓得云浮和莲华心中的花花肠子,她此刻心里想的惦念的都是容越。
可她又不知莲华是什么人,不敢把容越受伤的事情宣之于众。
她心中很急,需要云浮来帮忙,好不容易请来了他,他又跟个闷葫芦似的。
再这么耽误下去,容越迟早要玩完。
于是,孟芙蕖就暂且放下容越这边,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门口。
打开大门,手一伸,一把将站在门外的云浮给拽了进来。
“孟姑娘,你……”云浮正欲开口说,孟芙蕖却抢先打断了他的话,“云浮侍卫,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殿下他也不知是……”
她的话才开了个头,还没说,云浮就眼尖的看见了容越,快速地跑到了他的身边,神色为难的看了一眼他。
啧啧啧,这衣服怎么这么脏,真不知道孟姑娘究竟对殿下做什么了,竟然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既然说起这衣服了,有些话他也就不吐不快了。
殿下身上这衣服怎么回事,袒胸漏怀,衣衫不整,要多乱有多乱的。
他和孟姑娘他们两个该不会是……
看到这儿,云浮已经完全想歪了。
难怪,真是难怪。
难怪他今天怎么找殿下都找不到人,原来殿下是在故意躲着他们,跟孟姑娘待在一起。
想到这儿,云浮不由得为下午他弟弟云沉的莽撞行为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他及时过来拦下了云沉。
不然的话,云沉若是不小心坏了殿下的事情,他必定又要惹殿下生气了。
孟芙蕖原以为云浮是去给容越看病去了,却见他在发呆,急上心头,不由得就怒了:“云侍卫,殿下已经这个样子许久了,你快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呀?你还发什么呆呀你!”
“许是累着了。”云浮看看一脸红热的容越,又看看同样如此的孟芙蕖,脱口而出道。
“不可能,若是累着了,怎么我叫他,他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你快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或是受伤了?”
闻言,云浮才觉得这事情有丝不寻常。
且不说殿下从未这样,就是真的累着了,现在这么大的动静,他也该醒了,可他却没有。
于是,云浮皱着眉,将容越给扶到床上去,等他躺好,才探了探他的脉搏,惊讶道:“中毒?”
“什么中毒?云浮侍卫,你说什么,殿下中毒了?”不知道为什么,孟芙蕖的情绪格外的激动。
许是,她从小,别的事情先不懂,便早已明白中毒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了。
亦或者是她……
就在这时,容越悠悠转转醒过来。
他似乎也没有料到孟芙蕖的情绪会这样的激烈。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中毒的那一刻时,他想的不是如何去解毒,而是想,无论如何,他都要努力赶回来,回来再见孟芙蕖一面。
容越以前是期盼着孟芙蕖能多注意到他,能多关心他一点儿的,可是此刻,看她这样着急,他就又不期盼了。
比起看她难过,他更想她能开开心心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