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哥哥,你是怕我太孤单了,所以,是借着祭拜太后之名,特地来陪我的吗?”冷烟寒见赫连煜没有走,不禁从蒲团上起来,柔情款款地朝他走来。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倾斜过去,想跟那天一样,碰巧就跌到他的怀里。
在场的还有其它贵族女眷,对于冷烟寒这么一位名门淑女,竟然敢主动往赫连煜身上靠,她们心中是嗤之以鼻。
赫连煜身边有个俊俏的小厮,见了冷烟寒这样,眉头瞬间皱起,眼眸中有道道凌厉的光芒射向赫连煜,让赫连煜不由得心惊胆战。
而冷烟寒以前是在乎别人看法,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知书达理的郡主。可后来发现那没有什么用,她决定换一种直接点的方式,反正,不管是什么歪门邪道,只要能加入渝王府就行。
这女人未免想得太多了吧。赫连煜的眸子上浮起冷意,若是虞莫盈对他动手动脚,他会很喜欢,可换了别的女人,他怎么也不能接受。
不过,赫连煜只是将身子侧过去一点,没有怎么避开,他的头离冷烟寒的脸也更近了。
冷烟寒心中的喜悦蹭蹭地上涨,以为自己的柔情被他承认了。
可惜,赫连煜却小声地对她说了一句,“冷烟寒,你的柔情,本王受不起,你还是换个人使吧。本王一生,有一个女人就够了,那个女人不是你。”
冷烟寒的脸色刷的一白,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情难自禁道:“煜哥哥……”
“哦,对了,你以后也不要再一口一个煜哥哥了。见了本王,要跟其它人一样行礼。”赫连煜冷冷地说着,他的眼神早就没有停留在她脸上了。
乔装成小厮的虞莫盈没有听到赫连煜跟冷烟寒说了什么,只是觉得两个人的姿势很是亲密。她想过了,回去非要好好跟他算账。
冷烟寒眼中的泪水都快流出来,她紧紧地咬住嘴唇,还想跟他有进一步的交流时,西苑中蓦然响起一声惨叫,吓得她忙闭了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叫声是从佛堂那边传出来的,赫连煜的眸光一闪,在冷烟寒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就奔去了佛堂。虞莫盈见状,也急忙跟上了上去。
佛堂中,恒亲王杵着门栏,沾满鲜血的手在招呼着,向外求救,“殿下,有贼人来杀了本王,别让他跑了。”
此时,受了惊吓的他,脑子无半分醉意,脸色已是惨白。
“是什么人敢在皇宫中行刺王爷?”赫连煜让侍卫们将西苑前前后后包围起来,便提步进了佛堂。
恒亲王的贴身侍卫此刻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恒亲王心有余悸,喘息道:“本王喝醉了,也不知道啊。要不是顾南护住,本王早就得去见太后了。”
赫连晴漪的棺椁还停放在佛堂的中央,冷烟寒着急地跑到恒亲王身边,“父王,你千万不能有事。”
“本王命硬,还没有哪个小鬼敢来取本王的命。”恒亲王让她放宽心。
赫连煜俯身,在尸首上略略地查探了几眼。
“殿下,是耶婆香。”虞莫盈立即蹲下来,给命垂一线的随从做着检查。
赫连煜的眼眸中似是溢出无尽的冷光,他微扯嘴角,“本王记得,竟然还有人敢用耶婆香。如果被本王找出,本王定会让他九族覆灭。”
站在他身边的凌峰听到,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赫连煜说这话不是开玩笑的,可是,他也奇怪,前一天,赫连煜确实让他带人去京城内搜查耶婆香了,怎么还有人,手中是有这种香的。
而且,那个人的胆子真是挺大,敢白天就在西苑中,对恒亲王行凶。
冷烟寒的面颊微微泛白,她哽咽道:“煜哥哥,我父王向来不与人结仇,会是哪个歹人想要杀他?”
“冷烟寒,本王跟你说过,以后称呼本王要跟他们一样。”赫连煜毫不客气地纠正她的错误,“是谁想敢杀王爷,本王自是会查的。本王总不能仅凭自己的臆断,就说谁是凶手。”
“要是你希望是那样的话,本王现在就可以给你指一个。”
冷烟寒连连阻止道:“煜哥……不,殿下,烟寒不妨碍殿下查案了。烟寒只是不想父王再受到什么威胁。”
“不想王爷受到威胁,你就贴身照顾他。”赫连煜给她留下一句,令她感到疑惑的话后,就带着虞莫盈走掉,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冷烟寒望着赫连煜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中似是倒映着什么。
恒亲王似乎也受了点伤,走起路来有点吃力,不过,他还是让人将地上的那个随从先扶去疗伤。
他自己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叮嘱着冷烟寒,“烟寒,本王记得你小的时候,胆子很小的,打个雷都会还害怕。现在,有人杀了允贤公主,又来杀本王,西苑很危险。本王实在不放心你。”
“可惜,本王已经跟陛下许诺过,要让你在西苑中,守着太后过七天。本王不能徇私。要不,本王就留在西苑中,陪你度过剩下来的几天吧。”
冷烟寒看着,很是难受,她心中的有个角落,似是被狠狠地扯动着。
一听恒亲王说要留下来,她忙着摇头说道:“父王,我自己留在西苑就好,何况,西苑不止我一个人。我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尽快回府养伤。”
恒亲王叹了口气,面上仍然是放心不下,“你真的不怕?那本王多派些人留下来保护你。”
“不了,父王,皇宫中的御林军那么多,允贤公主和你又接连出事,渝王殿下会在西苑加派人手的。”冷烟寒一心想要将恒亲王劝走。
“加派了人手有什么用,本王不还是遭到袭击了。”恒亲王愤愤不平道。
“父王,女儿会当心的,你就不必操心了。”许是今日的天气有点闷,冷烟寒还不时地用帕子拭汗。
恒亲王看拗不过,也就作罢,再三嘱咐后,才肯走。
待恒亲王一走,冷烟寒的脸上多了些恐慌,她手忙脚乱地叫了自己的贴身侍婢过来,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侍婢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夕阳西沉,暮色渐渐浓重,晚风拂过树梢。
到了晚间,来西苑祭拜的多数贵族女眷都陆续离开,冷烟寒却还在虔诚地跟着僧人共同诵经。
过了一会儿,她的是必备来她的耳边,低喃了几句后,她便慢慢地提起裙摆,到了一边的回廊上坐下。
而后,她将侍婢支开,独自一个人在回廊中走了几圈,又走到影壁后,悄悄地溜出了西苑。
琳妃派来接她的嬷嬷,就在西苑的门口等着她。
冷烟寒一出来,她的贴身婢女就说有东西丢了,让西苑门口几个当值的宫人帮着她一起找找,趁机将他们调离,让冷烟寒出去。
冷烟寒前看后看,确定没有其他人跟踪之后,才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跟着嬷嬷一路低着头,走到琳妃寝宫后边的密室中。
密室的石门被重重地阖上,里头的氛围更加地令人感到压抑,冷烟寒好几次都觉得呼吸不过来。
“是你让你的侍婢来忽悠本宫的吧,说事情败露了?”密室中,早已有人在等候,琳妃拿下一件紫色的刻丝斗篷的帽子,犹疑地问道:“烟寒,你受什么惊吓了?”
“娘娘高明,烟寒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冷烟寒怯怯地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但是,娘娘,要是短时间内,出了那么多事,事情迟早都会败露的。”
“你不知道,渝王殿下今日对我那态度……我觉得,他都可能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琳妃呵呵地笑道:“怀疑……是你自己没事瞎猜的吧。他又没有十足的证据,说你跟本宫一起杀了人,能拿你如何。如果你找本宫,就是为了平息心中的忐忑,那你先回去。”
“否则,多别人看到,他就真的该怀疑了。”
冷烟寒的眼神慌乱,思绪也很错乱。
琳妃已让人送她走了,可她非但没有,还忽然冲到琳妃的面前,跪了下去,“娘娘,就算我的父王跟虞莫盈走得近了些,但归根到底,他跟你没有仇,你用不着杀了他呀。”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用不用得着杀他?”琳妃感觉冷烟寒的脑子有问题。
冷烟寒却一个劲儿地恳切道:“娘娘,我都知道了。你想用耶婆香杀了我父王,昨天,你也是给君嬷嬷用了耶婆香的。整个京城中,除了你,不会再有其他拥有耶婆香的人,想杀我父王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等陛下一死,父王不会干涉下一任君主的人选,我会劝他解甲归田,不会继续留在京城中。只求你放过他。”
“本宫跟你说过,本宫没有杀比父王!”琳妃的眉宇间尽是愠怒,她的心中有种,想把眼前这个碍事的冷烟寒一并解决了。
今日,她同意冷烟寒过来见她,可不是听冷烟寒絮絮叨叨的,而是永绝后患!
可是,下一瞬,她就想到,冷烟寒像是脑子抽了一样,说着胡话,定是恒亲王真的出什么事了。
不好,琳妃的眼皮直跳,她转而跟身边的嬷嬷说道:“快跟本宫走。”
“娘娘,你想去哪里,走之前,怎么也先得跟本王打个招呼吧。”石门被人用斧子给劈开,赫连煜悠悠地走了进来,四处查看着,“本王想不到,娘娘还有这么一处密不透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