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乔远山都忧心忡忡的看着池浅月,尽管后者和他说了很多遍:“我没事。”他都依然不放心。
在乔远山眼里,池浅月就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虽然刚才在讲台上她看起来那么霸气,她依然是他心里面的小孩子,他总觉得,她这样坦然,心里面一定还有很多委屈巴巴的情绪。这种事情,他自己委屈一点没有什么,他心尖上的小丫头,怎么能这样受委屈。
但是对于池浅月来说,睚眦必报的她已经把情绪发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清者自清了,她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信不信那就是别人的事儿了,对她来说,没有委屈自己,也不再管别人怎么看了,所以她是真的放下了的。
可是到了放了学,乔远山还是臭着脸,她只好反过来去逗乔远山,因为她知道他是一个有了情绪会容易钻牛角尖,会因为担心自己,要不高兴好一阵子的家伙。
“我刚才是不是像韩国大姐头一样?”走在往宿舍区去的林荫大道上,池浅月故作轻松的问乔远山。
“嗯。”乔远山还是沉着脸:“像最近那个韩剧里面的野蛮女友。”
“是吗?其实相比野蛮女友,我更喜欢都奉顺一些。”池浅月说:“大力女子都奉顺,这个剧你没有看过吧?”
乔远山摇摇头。
不但没看过,听都没听说过。
于是池浅月拉开话匣子给他讲了起来,从出生就有神力讲到吓跑田边老黄牛,从推倒了山上的大石头讲到了搬动寺庙的菩萨,然后又从吊打一路人马塞满双胞胎弟弟的医院,讲到了她路见不平怎么拔刀相助。
尤其说起其中一个病号,牙全掉光了,嘴巴都因为脱臼还是骨折,合都合不拢,哗哗流口水。
乔远山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你知道吗?她当时面对那个黑衣服大叔,就这样,嚯!一拳头,然后那个大叔就飞出去了!”池浅月一边走一边比划:“然后后面又来了一个人,她就这样,哈,一个肘击。”
乔远山下意识就往边上避了一避。
随着池浅月的比划,乔远山感觉心情真的好了起来,路上有同学看见他们,还忍不住朝他们指指点点,可是她丝毫都没有在意,脸上挂着微笑,绘声绘色给他描绘着。
“然后就有一个球飞到了她面前,有男生就跑过来要球,却一点也没有礼貌,于是都奉顺就抬脚把球踢出去了!”池浅月越说越起劲:“那个球一下子飞到了天空,被人当成了ufo呢!”
“就是这样,歘!一个大脚!”池浅月一边说一边踢了出去:“哈!”
乔远山刚想拍手叫好,就听见“咣”一声响,刚才开了一个大脚的池浅月龇牙咧嘴的瞬间蹲在了地上。
好端端的路上怎么有一个石墩子……池浅月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近日正在拆的沿途的石凳石椅留下的,估计刚好拆到这,还没拆完整。
脚指头哪里硬碰硬碰的过这种大理石,池浅月只觉得自己的脚现在越发的痛了。
“要紧吗?”乔远山蹲在旁边着急的问。
“应该,不太要紧。”池浅月笑笑,看见旁边有一个没拆的长石凳,于是拽着乔远山的胳膊站了起来,在后者搀扶下一跳一跳的跳到了石凳边坐下。
“确定不要紧吗?”乔远山觉得刚才那一个大脚幅度那么大又没有防备,踢出去力气肯定不小。
“不要紧,没事的。”池浅月笑着说:“歇一下就好了。”
休息了两分钟以后,池浅月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脚面好像肿起来了,于是悄悄脱了鞋一瞥,嚯!还真的肿的像馒头一样了。
池浅月盯着脚的功夫,乔远山蹲了下来:
“上来!”
“哎?”
“快点,背你上医务室去。”乔远山扭头催促到。
“不用的,扶我走一走就走过去了!”池浅月一手撑着石凳准备站起来,却被乔远山一个大力给驮到了背上。
“趴稳了啊!”
虽然池浅月不是很重,但是乔远山脚步走得急,不一会脑门上还是浮出了一些汗珠。
“你把我放下来吧,我没事,我能自己走。”
“可拉倒吧,你看你那馒头一样的脚。”
就这样走一走歇一歇,总算到了校医院,虽然校医院只有两层小楼,还经常给大家开一些类似古董含片一样的老式药,但是好在它承接着每年全校的体检,和同学们容易跌打损伤的情况,所以这里能拍x光。
挂号,找医生,拍片子,一番折腾,得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没有伤着骨头,没有骨折没有骨裂。
坏消息是:医生说,肿成这样最好不要走路。
不走路难不成让人天天像兔子一样跳来跳去吗?池浅月刚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就听见乔远山对自己说:
“你等我一下啊,我马上来。”
看着乔远山跑出了大门,池浅月一头的问号,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看起来比刚才又肿了一些……
“也不知道回去冰敷一下有没有效果……”
就在她低头自言自语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吱嘎一声。
池浅月抬起头,恰看见乔远山从一辆三轮车上跳下来,只见他快步的走过来,然后慢慢把自己背起来。
“走吧。”乔远山说。
“你……你从哪弄来的车啊?”池浅月蜷在车上,满脸的好奇。
“问小卖部老板娘借的。”乔远山把她扶上车,自己坐到了座位上开始卖力的蹬起车来:“一会把你送到寝室,我再把车还回去。”
“谢谢嘿。”池浅月说。
“客气啥。”乔远山说:“你等会晚饭想吃什么,我等会还了车给你带。”
“唔……我想吃西红柿疙瘩汤。”
恰好是去吃晚饭的时间,校园里人来人往,乔远山的小三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知道明天,他们两个人又会被传出什么样的新闻,但是似乎,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坐在车斗里,池浅月笑的像一朵花。